第二天,顾城早早起来喂过牛,就拿着江米条、罐头去找杨羡了。
怎么说,也是给默宝看过伤的人,他得去感谢感谢,顺便问问默宝情况怎么样。
“杨医生,听说是您给雪林处理的伤口,非常感谢!”
杨羡摆着手说:“没啥没啥,我就给三丫包扎了包扎,不值当什么。”
顾城笑笑,没说什么,只问他:“雪林的身体怎么样,除了外伤,还有哪些需要注意的?”
他可是知道,这杨大夫挺有一手的,只不过平时藏着,不显山不露水。
杨羡余光瞟见顾城带来的礼物,笑着说:“还是得好好养着,不然这成了大姑娘,还有得罪受。”
顾城听明白了,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杨大夫,能给雪林开点药调养调养吗?”
“这......”杨羡有些为难。开药倒是会开,可现在到处都在破四旧,他实在不敢啊。
“您放心,事情只到我这里,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可是,我就是给你开了药,你也没地方买啊。”
杨羡叹了口气:“其实只要给她吃好点,平时别碰冷水就行。这药补啊,不如食补。”
顾城沉默了,“行,我知道了。对了,雪林的医药费是多少,我替她付。”
杨羡笑了,指着顾城拿来的东西说:“这些就够了。”
顾城点点头,没再坚持。两人又聊了会儿,顾城就离开了。
径直去了老陈家。
“哟,顾知青回来啦,还以为你这一去不回呢!听说你家里出事了?那三丫可怎么办呀!要不,让她回家里来住?”
徐翠英阴阳怪气着,脸上的幸灾乐祸不要太明显。
陈雪英听到声音跑出来,看见高大英俊的顾城,心里直泛酸水:“顾知青来这干嘛,打秋风?你可别忘了,咱们可是分了家的!”
顾城冷笑:“雪林丢了一床棉被!”因为没搞清楚情况,他没敢直接说衣服。
徐翠英愣了一下,随即皱着眉大骂:“你啥意思啊,说我偷的?我徐翠英是那手脚不干净的人?”
陈雪英也愤恨地看着顾城:“就是,顾知青可别红口白牙污蔑人!”
顾城看这娘俩的神情不似作假,沉默了。
他先入为主,认为是老陈家拿走的。可现在这情况,明显不是啊。
于是话锋一转:“就是想问一下婶子,家里有没有新棉花,我想给她再做一床。”
徐翠英诧异,就连陈雪英也愣了。
“一床不够,还要两床?顾知青,你当大家伙儿的棉花是大风里刮来的。”
“顾知青先前有钱,都不知道人间疾苦。现在没钱了,可也该知道,棉花要钱,还要票的吧。”
寻常人家,能有一床棉花被就已经不错了。可这顾知青,想什么好事呢。
顾城嘴角抽了抽,点头说道:“那好吧。杨大夫那里我已经结过账了,麻烦婶子跟陈叔说一声。”
“知道了。”徐翠英白眼一翻,有些不开心了。这顾知青什么意思啊,就为了说这一通?
顾城走了,陈雪英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捉摸不透:“娘,队里人不都说顾知青没钱了吗,可看他那样子,不像啊!”
徐翠英撇撇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知道人家私下里攒的有没有。”
顾城朝着陈雪林家走,一路上都在思索,那些东西去哪了。
实际上就是被人偷走了。
大伯母不上心,把陈三丫扔炕上就不管了,连门都没关。可不就让手脚不干净的钻了空子嘛。
也就是西屋门和两个炕柜的钥匙被藏起来了,才没惨遭毒手。不然,怕是整个屋子都得空。
想不通就不纠结了,反正对他来说,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
只不过,默宝的大门是关着的,这让顾城很心塞。
进不去,院门还不是跟昨天下午一样,从外头锁上的。他要是翻墙......
不行不行,不能翻墙,被人看见了又得谣言满天飞呀。关键是,他怕二流子学他。
顾城心塞塞的回到知青点,想起来昨天在供销社买的棉布,借由自己的箱子拿出来,穿针引线,做起了床单。
床单好做,也就是把边边角角锁一下。
这要是有缝纫机,几分钟就能搞定。可顾城没有,他只能手动锁边。
都要发看见了,直呼:“老顾,你也太牛了吧,什么时候学的针线活?”
顾城头也没抬说道:“一直都会!”
“一直,一......”都要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那你连个扣子都不给我缝,让我去找韩知青?”
顾城:“......我为什么要给你缝扣子?这么大个人了,不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都下乡几年了,还以为自己是那城里大少?”
都要发哑口无言,竟觉得顾城说的十分有道理。可是,他还是心塞。
“行了,别愣着了,过来我教你!”
都要发:“......”不想学,他娘说了,这是女孩子才做的。
可看顾城手艺那么熟练,就不自觉挪了过去。
“老顾啊,你给咱交个底,你还会啥?”
顾城抬头看了他一眼:“绣花,想学吗?”
都要发满脸拒绝,他,不!想!学!
顾城的动作很快,没多久,一床床单就做好了。
蓝白格的,在这个年代很常见,可就是不怎么符合他和默宝的审美。
叹了口气,就这吧,有就不错了。
把新床单按进脸盆里,端着就要出去。都要发见了就问:“老顾,你去干嘛?”
“洗洗呀,不然直接用?”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都要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纳闷儿:“不都是直接用的吗,床单又不脏。”
他皱着眉,总感觉老顾越来越矫情了。
顾城可不知道好兄弟的腹诽,去厨房打了水,然后就在院子里揉搓床单。
因为周围没人,他还从空间里拿了一点点洗衣液。稍微揉搓一下,整盆水都变成蓝色了。
顾城换了几遍水,直到水没那么蓝,泡沫也几近于无后,才把床单拧干,搭在晾衣绳上。
从屋里出来的刘雨馨看到这一幕,撇撇嘴,就去灶房倒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