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津袁绍大营。
“你们干什么吃的,啊?五千骑兵,只剩一千五百骑逃回来!”
“还差点让曹操骑兵追杀到我军大营眼皮底下,简直丢人!”
袁绍站在帅帐大发雷霆。
地面是撒落一地的竹简和军情简报。
下方郭图、沮授俩人被骂的狗血淋头。
一旁,刘备站在那里双手置于胯前面无表情。
“玄德,这次多亏你倾力相助,才给吾保留了五百骑。”
袁绍走过去拍了拍刘备的肩膀。
刘备低头拱手道:“袁公不必客气,这是备应该做的。”
袁绍看了刘备一眼,又看了看郭图和沮授,越看越生气。
大拂衣袖,背过身去不再看俩人。
这时,郭图抬头拱手道:“主公,都怪那沮授,他阻挡了某军骑兵退路!这才导致士兵们互相冲撞,损失惨重。”
沮授言语一哽:主公本来就是派某去劫掠曹军辎重的,郭图自己贪功,现在反倒怪到某身了!
不等沮授反驳,郭图向前走近到袁绍身后。
“主公!本来某仰仗着主公的天威追杀曹军辎重营士兵,不料那些辎重营士兵全是曹军精锐骑兵假扮,某想着引诱曹军骑兵深入我军包围圈,然后调集兵力齐而伐之。”
“不料,他沮授!”郭图声情并茂,回身怒指沮授。
“沮授吓得立马就逃跑了啊!!”
郭图拉住袁绍的衣袖,声音已经哽咽。
“沮授一跑,他的那些骑兵也跑了,留下的辎重和无马士兵挡住了某的去路,某无奈看着自家骑兵死于自家马蹄之下,无奈看着曹军屠戮主公悉心培养的骑兵心血!”
“某恨啊!某无力回天!”郭图紧紧拉住袁绍衣袖。
袁绍终于动容,回身看向已经哭地鼻涕纵横的郭图。
“公则!”袁绍抓着郭图的大手。
“主公!”郭图热情地回应。
沮授在一旁十分无奈,事实不是郭图说的那样,可他又不知从何说起。
“沮授!”袁绍怒吼而看向沮授。
沮授心头一震,也不管有没有人信了,连忙解释。
“主公,根本不是郭图说的那样。郭图贪功冒进!已经截获辎重的时候还贸然追击,中了敌方的诱敌之计!
某赶到那些辎重所在地的时候,郭图留下的二百骑兵正在那里抢夺辎重,某喝止了他们,并让我军两千骑兵用战马装了那些辎重。”
“可这时,某看到曹军在驱赶郭图所领骑兵向我军冲来,那个时候我军三千骑兵有两千骑兵刚刚装辎重。”
“郭图这个天杀的,他竟然毫不顾忌我军骑兵生命,为了逃生,生生践踏死了数千骑兵!简直令人发指!”
“某想率余部一千骑兵反击,郭图怕死却直冲我方骑兵战阵,我方避让不及,两相冲撞,还未与敌军交手,我军就已经损失大半了。”
“被敌军一阵砍杀之后,幸得玄德公在右翼掩护,我军方从右翼撤离。”
沮授说完,袁绍面露思索。
“沮授可是正直之士啊,应该不会说谎。”
那……
袁绍摸着胡子,面露凶光看向郭图。
郭图大喊道:“主公冤枉啊!沮授含血喷人!某军五百人可以作证,我的说法绝无半点谎言!”
刘备微微抬起头看向郭图,皮笑肉不笑。
他分明是看到郭图贪生怕死冲撞沮授战阵妄图逃跑。
沮授不想伤及无辜让开了一条路,可是沮授所领骑兵也因此惨遭曹军屠戮。
这郭图,演戏的实力竟然堪比我刘玄德!
余下五百人也都是郭图贪生怕死的骑兵,他们估计早就串好供了。
等会沮授肯定会提到我,某得尽快想好说辞。
果然,沮授听到郭图这样说,心中一股苍凉无处发泄。
“某所领骑兵皆为汝拦截曹军而死,整整九百多骑兵啊!九百多条生命为你而死,汝竟然还说出如此含血喷人的话!”
“郭图,汝简直不配为人!”
沮授胸脯起伏,脸怒容不止,重重抱拳施礼道。
“请玄德公为某明证!”
“请刘皇叔为公则明证!”郭图也是抱拳施礼。
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袁绍向刘备投去求助的目光。
刘备微微抬起头,眼睛空洞无物道:“备,未曾看到当时情景。”
“玄德公你!”沮授大为震惊。
刘备明明就看到了,却说没看到。
这还是忠厚老实的刘皇叔吗?!
“罢了罢了,这次本来就是派沮授为中军前去劫掠辎重,沮授辜负吾之托付还丧失几千骑兵。”
本来还指望刘备拨开云雾的袁绍脸顿时出现一丝疲惫之色。
“吾不追究你的责任。沮授,将你所领兵士和军权全部交到公则手吧。”
“主公!”沮授眼中带泪,脸色焦急。
“沮授!汝敢抗命?”袁绍见沮授还在磨叽,直接怒斥他。
“不!主公听某一言,不要全军进驻官渡,派一支先头部队分兵日夜袭扰曹操消耗曹军即可,不日曹操将不战自溃啊!”
“好了好了,下去吧。”袁绍十分不耐烦地驱赶沮授。
等沮授下去之后,郭图和刘备也告退了。
旁边许攸看这场闹剧结束,他眼轱辘一转抚着山羊胡,口中欲言又止。
袁绍眼角瞥向许攸问道:“子远有何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