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因为一个男人的到来,仿佛已经疯狂的有些不成样子了。
偏偏他是一个下界贡物。
偏偏这里还是镇压人间的天朝上国。
极不匹配,可偏偏又演变成了现实。
剑仙第三式,换影式。
剑身成影,瞬化万千。
随着一道念力升腾,陆易直接是化作了无数道分身,而就在北天宫太子不屑一顾,甚至准备以一挡百的时候。
那些分身却诧异地没有攻来,而是结成了一道怪异的人体囚笼。
“怎么,难道就凭这样就算困住我?”
北天宫太子眼神睥睨,依旧还是那么地不屑。
虽然因为不曾达到纯血,与真正的神灵还是不能相提并论,可在他眼中,半神的自己也远远不是一个下界的贱民可以触碰的。
即便这个贱民再怪异,即便这个贱民再离谱。
那抹刻在骨子里的优越感,让他始终难以正视这样的一位对手。
“你想逃跑的话,我的确无法困住你。”
“可假如你不像狗一样的逃跑,我却有把握,让你死在这道牢笼之中。”
陆易数百对眼睛一道投注下了冷光,嘲讽的声音在这方牢笼内回荡不止。
于他而言,虽然自己的剑仙领域彼此叠加,却并未真正相融,所以始终难以困住一位通晓空间法则的半神。
如果想要杀死他,唯一能借助的,便是攻心。
而从他先前开始缓缓迈步开始,这道攻心之术,便已经在运用了。
他在借势,借四面八方围观天人们的势,借他们的每一道目光,言语,表情,去激发出这样一位半神骨子里的骄傲。
让他不屑,让他愤懑,让他恨不得杀死自己。
从他开始自爆家门那时起,陆易便知道,自己的势借成功了,因为这位半神。
他急了。
“死?”
“哈哈哈哈!”
北天宫太子实在是忍不住地笑出了声,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字眼。
可假如算上刚才那次,已经两次了!
无知无畏的贱民,半神也是你能够羞辱的吗?
“死吧!”
他突然笑声一滞,表情变得无比的森然,与此同时,可遮日月的神力气柱更是直接冲天而起。
然而在下一秒,一如当日的那只恶鬼王,北天宫太子也懵逼了。
自己的神柱,竟然毫无用处。
眼前的囚笼,也依旧是固若金汤。
这怎么可能呢!
难道这个男人真的是无敌之身?
不可能!
绝不可能!
轰轰轰!
隐隐有些怀疑人生的他,继续是蓄起自己的气力,然后开始不管不顾地出手。
规则之力,天宫相术,魂灵真法,所有他引以为傲的力量都试了一遍,可就是卵用没有。
它们全部寂灭在了那道奇异的光华里,再没有了丝毫的回音。
“没用的东西!”
“既然给了你机会你自己把握不住,那么也该轮到我了。”
剑仙第四式,乱心式。
融剑于心,逆乱三秋。
唰!
在那一刻,无数道乱心之剑彼此交错,扫荡而出,联立成了一片无形的天罗地网。
如果说,从前那必斩要害的剑法是摧毁人的肉身力量,而这道乱心之剑,却是真正地斩灵。
“啊!”
如钝刀子割肉一般,那位原本不可一世的北天宫太子,在使尽了浑身解数以后,突然感到了一阵灵魂撕裂般的痛感。
他忍不住地开始恐慌,畏惧,甚至大喊大叫。
更为恐怖的是,他竟然发现自己的力量在逐步地消失,准确的说,是自己再也无法像以前一般轻易地操控它们了。
“你!”
“你到底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他惊恐地逼喝道,在一阵难以抵御的痛苦磨砺下,面目更是犹如怪物一般地狰狞。
“杀人啊。”
“你以为是什么?”
“怎么,难道你想像狗一样逃跑了吗?”
陆易语气冷淡地作答,心中却回想了那个宫女被奸杀时的画面。
她的恐慌,畏惧,甚至是大喊大叫。
与眼前的一幕是多么相似啊!
可是,她连尸体都不配存在这世上,凭什么你就可以?
就凭你出生在天朝上国,就凭你是天神使徒,就凭你爹是北极大帝?
我可去你妈的吧!
一念至此,陆易再度加大了乱心之剑切割的速度,虽然面对这样一位半神,仅仅觉醒剑仙四式的他,已经近乎要到达自己剑术威力的极限了。
可威力不够时间来凑。
他坚信此消彼长之下,一定能将这位太子折磨致死,而唯一令他感到担心的,却是那样的一个人。
或者说,是那样的一位天帝。
“啊!”
就在北天宫太子陷落在宁愿死去,也不愿逃跑的骄傲困局中,当他被逼得再无说话的力气,只剩下永无止境的凄厉惨叫声时。
另一边,所有云席上围观的天人们都快要疯了。
古往今来,何曾有过这样大闹天庭的下界怪物!
本该高高在上的天宫人,又何曾承受过如此的屈辱!
千古奇谈!
简直是千古奇谈!
偏偏整件事情最离谱的,是这一切竟然还合情合理。
飒!
转眼间,愈发骇人的天道涟漪再度携着成吨的斥力袭来了,仅余的两位天神使徒对视一眼之后,直接是选择了闪离。
而逼迫他们出此下策的原因,除了雀台的特殊能力将要完全消失以外,更在于他们借助空间法则,完全地看完了那座人体囚笼里的变化,也愈发地认清了这样的一道事实:
如此怪物,根本无人可敌。
“你当真要如此吗?”
就在这时,陆易自始至终最担心的那道存在突然站了起来,他来到了雀台的上空,面无表情地直视着自己,许久,他清声道。
天人们同样因为眼前的变化,有些说不出话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不过,既然连天帝都出面了,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应该知道服软了吧?
可下一秒,他们发现自己错了。
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怎么,北极大帝对你的儿子就这么没有信心?”
“还是说。”
“这天庭的公道,就是一坨屎?”
随着那座人体囚笼上数百副面容一道发出喝声,整片天地都仿佛寂静了下来。
从古至今,从未有人胆敢在天庭如此地放肆。
可是,这个男人偏偏就做到了。
哼。
陆易看了一眼那位神色终于有所波动的天帝,遂即又面向体内越发虚弱的北天宫太子发起了一阵冷嘲。
“太子,你的父亲北极大帝出面了!”
“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你逃出去呢!”
“逃吧!”
“大胆地逃出去吧!”
噗!
屈辱,不甘,悲愤。
在如此攻心之术下,那个本来不可一世,扬言要成为天庭第一位纯血神灵的天神使徒,竟直接被逼得喷出了一口血来。
随着神心失守,他的肉身也完全地被切割成了肉沫,仅剩一道最后的元神在苦苦地支撑。
“能不能告诉我,你与我儿到底是何仇怨?”
北极大帝苦于自己不能在雀台上随意出手,可眼瞅着自己的儿子即将陷入完全的寂灭,天庭的希望也将断绝,此时的他,在挣扎了一番后,还是忍不住地出声问道。
这样的一道问声,却也勾起了八方天人的巨大不解。
他们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能让一位地位卑微的下界贡物敢冒天地之大不韪。
“呵。”
迎着那漫天上位者的目光,陆易突然显出了一道睥睨世人的冷笑。
“你们不会明白的。”
“你们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因为他。”
短暂的沉寂之后,一道暴喝再度冲天而起。
“奸杀了一位下界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