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难道夫人你的意思是说,先前死的不过是一道分身!
陆易不由一惊,可很快一道心绪就再度泛滥起来
杀意。
既然你这腌臜玩意还未死透,那正好再让你尝尝万剑穿心的痛苦。
云月儿听后迟疑了一阵,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修有太日仙术,只要阳源不灭,便可散发万千光茫,凝为仙光之体。”
“而那些仙光之体,虽然分开行动,却又彼此共通,最后所修得的修为还能同归一处。”
“先前那道妖灵,应该只是与他的一道仙光之体融合了而已。”
“不过值得一提是,他的仙光之体只要进化到一定程度,仍旧具备分身的能力,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何古安县之中会一夜之间出现那么多的美男。”
竟是这样!
得知真相的陆易终于解开了自己心中最大的困惑,他早先得知美男传说后就一直在纳闷,即便美男是妖灵所化,但那么多只妖灵又是如何做到共同进退的呢?
原来,这一切的主导者,竟全然指向了那道仙光之体。
“夫人,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他思忖了一阵,最终还是把目光放到了自己夫人的身上,只见她明明有些站不稳了,可就像是总担心自己会对她做些什么,竟始终与自己保持着半丈的距离。
此时见自己作势要扶,她甚至还直接把手撑在了一棵树上,目光轻瞥,意味更是分明的很:
离我远点。
这。
宁愿便宜了树都不便宜我?
见到这样一幕,他又忍不住地对着自己的小弟子吕三口吐槽了一番:
要不是你坏了师父的好事,又怎会出现如此的局面?
你这徒儿,咋就那么不会察言观色呢!
而似乎是能感受到身边人始终抛不下的担忧,云月儿见陆易守着自己不肯离开,于是只能劝离道:
“你别管我了。”
“我只需要吸收几夜的月光,伤势自然便能痊愈。”
“好吧!”
如此之下,陆易只得离远了些,开始于心中默默静候着夜晚的到来。
此时在另一边,公输般正在给自己的小师弟上着某种隐秘而又伟大的课程,主题也无外乎是关于男女之事。
“小师弟,虽然你这做菜的功夫是一绝,但这审时度势的本事,可就还得再练练。”
公输般指点江山,像极了一位情感博主。
“师兄你的意思是,我先前应该静静地看着,就不该出声打扰?”
“可我主要是看师娘身上染了血迹,还准备问师父要不要炖些补身子的汤药。”
“咳咳。”
吕三口的声音落下,顿时让公输般有些喘不上气来。
“小师弟,这师娘的身体重要是重要,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师娘真的危在旦夕了,师父和师娘怎么还会有精力那样呢?”…
“所以,以后你不能光是你觉得,而是要多想想,师父会怎么觉得。”
“师父?”
“难道师父是觉得师娘的伤势不重要,所以才”
噗!
公输般快要吐血了,他感觉自己面对小师弟的冥顽不灵,颇有些无可奈何的味道。
“小师弟啊!”
“你不能光看到表面这一重啊!”
“难道跟着师父这么久,你就没发现,师娘一直对师父爱答不理吗?”
“所以对于师父来说,这次的共患难,便是增进夫妻两人感情的绝佳契机。”
“而你的出声,恰恰打破了这样的契机,师兄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哦!”
“竟是这样!”
“所以这大补的药汤可以晚些时候再煲,但这样的契机错过了,就可能再也没有了。”
“师弟,你终于悟了!”
公输般见吕三口的金口一开,终于吐出了一句能让人接下去的话,不由大感振奋。
恰恰这时,陆易又走了过来。
“师父!”
两人一道发出高呼。
“咳咳。”
“课讲的不错。”
“不过,汤也可以开始煲了。”
陆易简单点评了一番,便直接是又走远了。
那背影,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今夜的月色真美!”
此时,陆易正守在借助月光疗伤的云月儿身旁,不由发出了一道赞叹。
可那女人却眉头微蹙,当即暗啐了一声:
坏家伙!
你哪里是在看月色!
因为实在是受不了那样赤裸裸的目光,她转过了头来,直接便训斥道:
“你真赖着不走?”
“若再不走,我可就走了!”
“别!”
听云月儿这么一说,陆易顿时急得连声挽留:
“夫人,别这么绝情嘛!”
“为夫还不是怕你出意外。”
意外?
能有什么意外?
最大的意外,不就是你?
这番话,云月儿藏在心中没有回答,而是真的起身就走。
“好了!”
“为夫离开便是,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陆易的面色,突然显出了一抹郑重。
此时他眼眸里的星芒,竟像是月光也难以力敌。
云月儿不由回过了头:“什么要求?”
“后面的红尘仙,都交给我来出手吧!”
“不要。”
紧接着就是一声简短而又有力的回答。
陆易听她这么一说,又不禁对今日之事感到一阵后怕,想着若是自己再来的稍晚一些,那样的后果谁又能承受的起?
而且,两位红尘仙的战场还远在八百里外,若不是云月儿有意避开自己,又怎么会如此!
一想到这,他就不由感到有些生气:
“平日连我都舍不得多欺负你!”
“难道你还想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受欺负不成!”
云月儿愣住了,甚至连身体都有了那么一瞬的颤动,可很快她却再度转过头,声音清冷:…
“我不喜欢躲在别人身后!”
说完,竟真的就那么飞走了
“一人!”
“我只杀那不落仙帝一人,就当是为那些城中的女子复仇!”
“还有你!”
然而,这通问声却再没有迎来对答。
他知道:
云月儿没有出声反驳,便是答应。
虽然他更知道
随着云月儿逐渐变强,她的某些仙殿记忆也开始恢复,连带着她作为往昔上界仙女的骄傲也越来越强了。
唉,任我再举世无敌,却终究还是敌不过你。
谁让你是我陆易的心上人呢!
如此悠悠心声叹下,他只能闷着头开始欣赏起了天上的月色。
可是,却觉得远不及她。
五日后,云月儿的身体真的完全恢复,师徒四人也再度启程。
遗憾的是,那位天界第一刀神和人间第一吃货,就像是完全蒸发了一般,怎么也打探不到。
这一天,他们寻了一大圈后,又开始中途停下做饭,可陆易才刚和自己的大徒弟公输般各自抓上来一条鱼,便见到前面有位中年男子从桥上一跃而下。
怎么老是在河边碰到死人的事情呢!
你这么玩,搞得人吃鱼都没胃口了。
一通吐槽心声落下,随后,他赶忙踏水跃至桥边,借助御气的本事将人直接送河里捞了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经历了上次被云月儿吐槽人工呼吸的事情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假如再遇上柳素贞那样的溺水女子,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所幸,后面一番摸索,还真的让他从原本对于天地气机大开大合的使用中,剥离出了一道格外精妙的用法。
“咳咳。”
那中年男子轻咳了两声,很快便醒了过来,只是那眸子,却显出了一道老婆跟别人跑了的消沉。
“多谢二位相救。”
“但常某早已心如死灰,非死不可,还望二人不要再阻拦了。”
说完,他竟又爬起来,眼看着又欲去跳河。
“这位兄弟!”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无惧万难,顶天立地,又怎可随意轻生,你哪怕不为自己着想,总得为家中妻儿考虑吧?”
陆易的一番话,让那男人脚步呆滞了三秒,却仍旧是阻止不了他走向石桥。
“没用的!”
“只有我死了,才是最好的交代。”
他惨然地自嘲了两声,死志依旧不改。
你这。
陆易感到有些无言,他一看到此人跳河,就想起了河里的鱼吃过死人的尸体,顿时感到无比的膈应。
无奈之下,只得是借助心剑,窥得了此人跳河的前因后果:
原来,此人叫常三省,人如其名,在每次赌钱赌输了之后,都会认真地反省自己三次。
可在第二天借着钱后,又会继续奔向赌庄。
昨日,他新去了一家名为聚贤赌庄的大赌庄,因为被那里赌三次便可玩一夜姑娘的好活动吸引,便狠狠地赌了一回。…
可谁能料到,向来自诩赌功一流的他,不但被庄家骗光了钱财,还被人好好地上了一课,如此之下,他更是自觉再无颜面对家中妻儿,唯有用轻生的方式,来结束自己赌徒的一生。
“兄弟,你别死啊!”
“大不了在下帮你找回公道便是!”
“哦!”
听陆易这么一说,常三省顿时眼眸重现亮光,可不知是想到什么,又一下子暗淡了下去。
“那聚贤赌庄人多势众,哪是你们二人能够直面的。”
“兄弟,话不可不能这么说。”
陆易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
“你可知我们二人的身份?”
“我们乃是修士,修为极高的修士,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修士办不到的呢?”
常三省很快便反问了一句:
“有多高?”
多高?
陆易像是被问住了,随后更是极为自然地发出了一道轻吟:
“很高很高。”
“你挤破脑袋也想不到的那种。”
常三省不信,只当他乃是故意吹嘘,眼看作势便要纵身一跃。
“兄弟啊!”
“反正又不收你钱。”
“试一试又能如何呢!”
“不收钱?”
常三省瞬间就愣住了,略一思忖,很快便从中觉察到了一番大道理,于是他极为认可地道:
“这倒也是。”
呼!
陆易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果然跟赌徒说话,就得用钱的方式。
这鱼也总算是能忍着吃下去了。
他忍不住吐槽了一番,转头便对着自己的大徒弟公输般吩咐道:
“你先带鱼回去吧!为师一个人去聚贤赌庄就行。”
“不过,记得给你师娘解释一下,为师这次可真的是去干正事。”
很快,公输般就极为听话地离开了,可常三省看着他一人,又不由泛起了嘀咕:
“你这一个人,真的行吗?”
“放心,管够!”
然后陆易便开始施展起了修为,带着他风驰电掣地赶了过去,如此之下,常三省才止住了质疑的声音。
“前面就是聚贤赌庄了吧?”
“你要跟着我一道进去吗?”
陆易转头向旁边人看去,却见他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甚至连身体都开始发颤
“我。”
“我就不进去了。”
“有些事情,我不太想面对。”
事情?
陆易没有细究,便吩咐他老实地在外面待着,等着他把场子给找回来。
彼时,偌大的聚贤赌庄之内,声音嘈杂,气氛热闹,以至于这样的窃窃私语都被埋藏在了里头:
“你说最近庄主是不是磕了什么猛药,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竟变得如此的生猛。”
“昨天我可听说,他叫了十个女人前去侍寝。”
“什么!”
“夜御十女!”
“竟然如此夸张!”
“这还不是最夸张的,最夸张的是,这十个姑娘里,竟然还有凤莲姑娘。”…
“凤莲姑娘,我去!”
“那不是庄里最丑的姑娘,专门接客用的吗?”
“庄主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独特了?”
“换做是我,甚至都下不去嘴!”
“这你就不懂了吧!”
“吃腻了荤的,总得吃点素的解解油。”
“不聊凤莲姑娘的事了,你不是跟庄主的近侍相熟吗?”
“要不打听打听,看庄主是从哪里弄来的猛药,实在不行,给咱哥几个也弄点。”
“嘿嘿嘿!”
砰!
突然,门被踢开了,一个神秘面具男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顿时让所有的赌客们一惊。
“阁下有何贵干!”
立刻有人发出了喝声。
“贵干?”
“既然来到了赌庄,那自然便是赌钱。”
“哦!”
“阁下想赌什么?”
有人逐渐放松了警惕,却也有人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个男人神神秘秘,见不得人也就罢了,他的眼神里,竟然没有贪欲!
“我不太会玩,就随便玩点简单的就行。”
“简单的,那便是摇色子,赌大小了!”
“好。”
“甚好!”
陆易笑着点评道。
似乎没有人太过注意他在说这话时,眼眸之中突然闪出了一道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