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徐徐从窗户照射进来。
在客厅正中间端坐了一夜的沈云,这才渐渐从入定中清醒了过来。
《乱披风刀法》的推演,远比之前的《青云直上》要难得太多,两者在心力的消耗上完全不在同一个量级。
“没想到推演了一整晚,才解析出了前三刀……”
“掌握六种不同的刀式才能勉强算是入门。”
无奈的苦笑了两声。
沈云扶着沙发艰难的站起身来。
对于昨晚推杆感悟出来的那两式刀法,脑子说我会了,手却说会你奶奶个腿儿……
看着窗外才刚刚亮起来的蒙蒙天色,或许趁着还没到上学的时间,找个地方熟悉一下刀法也不错。
至少得为接下来的高考再增加一张底牌!
打定主意。
沈云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简单的吃了点牛奶面包,便兴匆匆的出门而去。
清晨的微风袭面,带来了阵阵清爽。
跟街坊邻居们一一打过招呼,他就准备去城郊找个废弃工地练刀。
可刚蹬着二八大杠来到巷口大槐树下,就被正好守在这里的吴贵发和吕洞玄拦下。
“大清早的不去锻炼身体,这是去哪儿瞎混?”
前者满脸阴霾的看着他说道。
眼睛上还挂着厚厚的眼袋,一看就知道是睡眠严重不足的样子。
“吴爷爷,你这是怎么了?”
“这不是马上就要高考了,我打算去晨练一会。”
对于这位向来面冷心善的老者,沈云只能赶紧赔笑的解释道。
却不料吴贵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晨什么练?你见谁家入品武者天天在外面跑的?”
说完,从裤兜里掏出把钥匙就扔给了他,“拿去,今天咱们巷子里的警备厅没人,都去总厅开会了,你想怎么练就怎么练。”
“别人家孩子有的,你一件也不能少!”
沈云下意识的接过钥匙,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旁边的吕洞玄见状,嘿嘿笑道,“好了,麻溜儿的赶紧去吧,昨天晚上为了你的事,我们老哥俩愣是使出了喝奶的劲才把张厅长给灌躺下了。”
“他们这全员大会没个三五天开不完,你直接去用他们的训练场,临走记得打扫干净就行。”
刚一张嘴就是满口的酒味熏来。
沈云不仅没有躲闪,反倒是鼻尖泛酸,只得朝两个老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吴爷爷!谢谢吕爷爷!这次高考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在他看来,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搬离平等巷,大多数老人家除了旧情难舍之外,其实根本就在于拿出不多余的钱来重新置办房产。
如今却肯为了自己的事情……
一时间千言万语堵在胸口,也只能说出谢谢这两个字来。
“好孩子,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去吧,好好练习,我们可都等着看你在高考时给我们巷子争口气呢!”
相比于吴贵发的不善表达,吕洞玄则是轻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随后他俩才相互搀扶着,晃晃悠悠的远去。
嘴里还小声嘀咕的唱着,“修仙难在立仙根,事到临头见本真,食色不移君子性,钱财易动小人心……”
7:11
平等巷警备厅,作为地方上的分局,平时各种修炼设施并不是特别完善。
但当沈云打开修炼室大门时,依旧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各种他从没见过的专业器材,根本就不是学校的那些便宜货能比的。
找了好半天才找到冷兵器训练室,仔细看过使用说明,确认六品以下的力量根本无法对这里造成损坏时,他才放心的从多元空间里取出了转化了形态的赤血令。
“《乱披风刀法》入门式共有六刀,一刀一影,六影重叠才算正式入门。”
“我昨天一夜推演,也只勉强掌握了三刀,不知道在现实里能不能砍出一刀三影的威力。”
手握血色长刀,沈云整个人的思绪再次凝聚集中,渐渐找回到了昨晚推演时的状态。
他很清楚,推演是推演,实战是实战。
理论掌握的再好,也永远不可能取代实践……
凝神静气。
长刀在手,目光锁定五六米开外的机械假人。
下一刻,当他的精气神汇聚到顶点,一步踏出《青云直上》发动,瞬息间人至刀落。
一道深红色的暗影闪过。
精准无比的劈在了机械假人的脖颈处。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沈云这几乎火力全开的一刀,就连火花都没溅起半点。
锋利的刀刃砍在那里,根本都难以寸进。
【力量分析中……】
【爆发力:九品上阶】
【爆发时间:1.35秒】
【综合分析:丁(优)】
【状态:不合格】
慢慢的收回长刀,沈云正想复盘一下刚才的状态,面前的机械假人便适时的给出了分析报告。
“果然,这一击还是仗着刀锋才能砍出九品上阶的威力……”
吐出了口浊气,沈云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一刀的画面,“只有一道刀影,跟我想象中的破坏力还是差了太远。”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摇头晃脑的后退。
调整呼吸。
玄奘法器恢复亏空气血。
握刀,前冲,寻找破绽,出刀。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可暗红色的刀影依旧只有一道。
沈云想也没想,自顾的转身回到原点。
尽量回忆着昨晚脑海中推演的状态,一刀接着一刀,开始不知疲倦的重复起同一个动作来……
警备厅二楼的一个房间里。
姮姨满脸担忧的看着面前两人数落,“自己身体是什么情况你们就没点数吗?”
“要不是玄牝婆婆瞧出了端倪,让我过来给你们定住阵眼,现在只怕连小云都被牵连进去了!”
越说越生气,可高高举起的手却怎么也没能落得下去。
吕洞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脸上却嘿嘿笑道,“大嫂你别生气嘛,我们这不是担心小云连个练刀的地方都没有吗?”
“这镜像幻阵,以我们老哥俩的手段还是勉强能承受的,没你们说得那么不堪。”
随意的举起酒葫芦,塞进嘴里就是一通猛灌。
几大口下肚,他的脸才慢慢恢复了些颜色。
姮姨都懒得搭理他,抬手祭出了一颗乳白的珠子,转眼就没入到天花板里消失不见。
“天道不彰,大道隐退……”
“倒是难为小云这孩子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目光转眼望向修炼室里的沈云。
只见少年面色凝重。
又是一刀横批,三道暗红色刀影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