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三影!
不仅是场外观战的吃瓜群众,最受震撼的还是当事人孙无恙。
以他的家世和眼界,同样很难想象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刀法,在刚猛绝伦的同时,还有这种诡异至极的路数。
现在眼看刀影将至,退是无路可退了。
所有的路线都被那三道刀影所阻截,眼看着就要命中自己的要害。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孙无恙眉头紧皱,当机立断的做出了决定。
速度骤然暴涨,整个人不退反进。
拼尽全力想要冲破那柄火红长刀的压制。
可沈云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说了三刀败你……”
“你是不是在当我在跟你说笑?”
发出声惊人的怒喝,沈云体内的气血滚滚沸腾,手中力道陡然拔升。
孙无恙这一刻只感觉被泰山压顶。
一股难以匹敌的怪力袭来,他所持的这柄寒铁长剑,竟是发出了声声刺耳的哀鸣。
似乎眼看就要支撑不住碎裂当场了。
“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原本沈云以为这家伙会借着自己的横劈直下的力道顺势后退,可孙无恙抬头竟是双眼中血丝遍布。
在三道刀影分别击中他的瞬间,手上长剑应声碎裂,但惊人的一幕随即发生。
这些被斩断长剑碎片,仿佛是被种诡异的力量所牵引操控,非但没有坠落在地,反而以逆冲之势笔直射向沈云的胸膛。
后者哪里会想到孙无恙竟做出这般决绝的举动?
面对生死之间的抉择,沈云这次冷静异常,在眼看着就要被碎剑透体而过时,《青云直上》顷刻被催动到了极致。
手中的火红长刀依旧保持着下劈之势,身体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倾斜。
在台下众人的尖声惊叫中,被干净利落的洞穿了左肩。
而作为代价,孙无恙的身体同时被三道刀影命中。
以命搏命。
宁死也不肯认输!
鲜艳的血花同时从两人的身上飙射而出,只是不同于孙无恙的直接倒地,沈云只是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便站稳了身形。
托着近乎于被废掉的左臂,狞笑着走到他面前,一刀用力的拍在其肩膀上,“服不服?”
大腿。
手臂。
腹部。
三处狰狞的刀伤,鲜血泊泊流淌。
孙无恙艰难的抬起脑袋,“技不如人,要杀便杀。”
却不料沈云脸上的笑意更加放肆,“杀你?不不不,我害怕孙家来报复我怎么办?”
然后从怀中掏出那张生死张,轻飘飘的扔到了他面前,“我要你履行承诺,带上你们石室中学排名前十的家伙,转校来我们七中参加高考。”
这话出口,台下一片哗然。
原本在不远处观战的那些老师,无不是满脸黑线的捂住了额头。
这小子是逮住了一头羊往死里薅羊毛啊!
短暂的调息,勉强将身上的伤势止住流血,孙无恙表情古怪的看着他,好半天才开口道,“就算我敢拉人过来,你确定蓉城七中就敢收?”
年级排名前十!
那可差不多是板上钉钉的武大之资。
一下子被人把头顶上的毛都给揪了,石室中学的校长也不是个吃素的角儿。
“咳咳,老夫是蓉城七中的校长。”
“战台之上,生死状签署的明明白白,你只管带人来,留不留得住那是老夫的事情。”
就在此时,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
众人急忙回头寻找,但根本就看不到半个人影。
心志向来稳如磐石的孙无恙闻言,嘴角终于忍不住狠狠的抽搐了几下。
这帮家伙,是真的要钱不要命了?
“好,既然此战是我输了,石室中学自然无人能胜得过你。”
“我自当履行承诺,但善后的事情不归我管。”
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的确是不好受。
更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沈云是用堂堂正正的手段将其击败……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记得明天一早带人来报道,你要是敢反悔,我就拿着这张生死状去军委会告你们孙家,欺负我一个孤苦伶仃的烈属遗孤。”
心满意足的将大刀收回到多元空间。
沈云低头看了眼肩膀上的伤势,在玄奘法器的作用下,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
“我流血过多好虚弱,得赶紧找个地方去疗伤,剩下的麻烦事你们自己解决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跳下了战台。
然后扛着他的二八大杠,一溜烟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孙无恙的脸黑得都快成了煤炭。
神特么的好虚弱,流血过多的明明是自己好不好?
你要是再站一会,身上的伤势都快痊愈了!
真当我是瞎子看不见你的手腕上戴着什么吗?你这压根儿就是欲盖弥彰!
为什么会输给这样的家伙?
孙家小剑仙忧桑的抬头望着天空,啊喂!人呢?为啥都散了是几个意思?
感情不是你们学校的人,就准备让我自生自灭了呗?
坚守了快十八年的无垢剑心,在这一刻出现了丝丝即将要崩溃的迹象……
与此同时。
蓉城地窟最高军事指挥所。
楚岳刚刚参加完了临时作战会议,打算不惜一切代价再将防线向前推进一百公里。
回到了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屋门就被人嘭的一声用力踹开。
眉头一皱,楚岳刚想发飙,但看清楚来人的模样之后,不由神色一变身形闪烁将其搀扶在了怀里。
“蓉城以北,五百三十六公里处,地窟魔物集结,我亲眼目睹有天使降临……”
“西北方向,六百余公里外,同样有地窟魔物在不断汇聚,我看见了海洋,漫无边际的海洋……”
“对我出手的是波塞冬,表现出的实力应该在半步一品,他们的真实意图应该是打算以蓉城为中心,围点打援……”
只见谭明浑身破烂,狼狈不堪的往前走了几步。
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之后,哐当一声就瘫倒在了地上。
破碎的衣襟里,胸膛上一道狰狞恐怖的伤疤赫然露出,上面还流转了淡淡的蓝光,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