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南征殷勤的点上，随即上了个彩虹屁，“艾哥，你这么有才华，要是再能配上一个爆点人鱼，那要是不火简直天理难容啊！本来这个点子是给我自己准备的，但既然你都知道了，咱俩就一起赚笔大的，咋样？”

艾子熙冷哼一声，“丫头片子，你这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啊，对我这么客气。”

“应该的。”南征恨得牙根痒痒，“艾哥，你先听听我的设想。咱们可以根据他，设计一套美人鱼系列，然后用他当真人模特，拍一系列大片，当然了拍之前得给他化化妆，弄得假一点，如果被问起，就胡编个故事，说是为了追求纯粹的艺术美，远赴欧洲美人鱼的故乡，在当地最有名的博物馆，与人鱼蜡像拍摄了服装秀，为的就是给广大时尚精英们献上一场最具冲击力的视觉盛宴。”

艾子熙侧耳倾听着南征的胡诌八扯，觉得有几分道理，一旦拥有美人鱼这个大IP，定会在市场上掀起声浪，届时自己轻轻松松名利双收。

南征见他似乎心动了，赶紧更进一步“艾哥，从今个起，我家就是你的工作室，你想怎么整就怎么整，我全听你调遣。”

艾子熙不冷不热的笑了笑，“我要说想带他走呢？”

南征真想弄死他，可脸上还得如沐春风，“不妥，现在咱们最怕的就是被人发现，万一被那个傻叉看到了，上报了，那你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艾子熙弹弹烟灰，南征连忙端上烟灰缸伺候，艾子熙按灭烟头，“好！我可以保守秘密，不过光是捞几个钱，没啥意思。”顿了顿，他上下打量着南征，“除了钱，我还要你。”

“啥…玩意？”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南征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五脏六腑都被怒火灼烧，“艾子熙，你别欺人太甚。”

艾子熙故作叹息，掏出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

南征舔了下干燥的嘴唇，只能先答应下来，别无选择。“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要是敢说出去，就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放心，人财我都得了，还有什么理由泄密呢？”艾子熙笑得志得意满，轻佻的看向鲛人，“你说是吧，漂亮宝贝。”

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刀，一笔一划刻在鲛人心间。他只觉一阵彻骨的凉意从灵魂深处蔓延开去：原来，她对我的善意，只是因为有利可图。我却自作多情的将她视作一生的伴侣，真是可笑可悲。

鲛人心寒了。但心寒之后，依旧愤怒。眼前这个阴阳怪气的小白脸，竟敢扬言要占有南征，在他一条鱼的保守观念里，贞洁操守高于一切，即使她最后不是他的人，可他们毕竟有过那般亲密的接触，也绝不能容忍他人染指。

于是，鲛人笃定了一个念头。

这边南征已经要急火攻心气吐血，当然顾及不到鲛人神色的变化。当是时，艾子熙颐指气使的说“去，回公司把我的设备取来。”

“那不行，我走了你要是把他拐跑了呢。”

“你没有选择。”

南征按下敲死他的冲动，一摊手“把你车钥匙给我，我的车坏了。”

艾子熙轻蔑一笑，嘲讽着她的智商，掏出车钥匙拍在她手里，眼中写满挑.逗“有你这条大鱼等着我，我怎么会跑。”

南征狠狠的握住车钥匙，心头蓦然叮铃一下，对啊！她将钥匙揣进裤兜，同时把纽扣监控握在了手中。

艾子熙兴致勃勃的打量着人鱼，并没察觉出身旁南征的小动作。

“我不在时，你可别欺负他。”南征一面说着，一面悄悄的将摄像头粘在了一边的书架上。

“啰嗦。”艾子熙不耐烦回了句，目光在鲛人绝美的容颜上悠悠的晃着，“太美了……世上竟会有这么美丽的物种，你呀，要是个雌的就好了。”

最后一句听得南征鼻子都要歪了，就是个雌鱼，你还要上演人兽合体不成，孙子！

她匆匆下楼来到外面，脑袋已乱成一锅粥，方才是强忍着保持镇定，如今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才发觉手抖得厉害……烟熏火燎的点开远程APP，画面卡顿了一下，随即黑白的监控视频同步传导过来：艾子熙弯腰撅腚的盯着人鱼，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不过看样子并无恶意。

南征望向天空长吐口气，稳住心神，强迫自己捋清思路，几分钟后她拨通了蒋宇童的手机，这个时间段蒋宇童一般都在健身，电话那端传来童哥气喘吁吁的声音，“说。”

“艾子熙发现鱼了。”

“什么！？”

“他正在我家呢，你快过来，我要崩溃了。”

那端静默了几秒，挂断了。

南征边瞄着监控，边往社区外走，从最初的心态爆炸到此刻的万念俱灰，她的思维开始出现空白。蹲在马路牙子上茫茫然的望着来往车辆，不行就敲晕那孙子，带哑巴鱼远走高飞。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出路了。

威风八面的重型越野一个急刹车停在跟前，扬了南征一脸灰。

蒋宇童按下车窗，叫道“上来！”

南征拉开门跳上副驾驶，消瘦的脸庞瘪得像只苦瓜。

“怎么回事？”蒋宇童问。

南征没言语，只是把手机递给了她。然后颓然的说“这货让我去给他取拍摄的设备，我不放心就这么走了，你下一个APP，扫一下我的二维码，在这帮我蹲着点，万一这孙子图谋不轨，你就上去干他一顿，这是门钥匙。”说着，她把钥匙扔给蒋宇童。

“他怎么跑你家去了？”蒋宇童扫上二维码，添加了监控。

“别提了，回头跟你细说，我先去拿设备，现在他是爹，稍有不如意就要给我曝光。”南征边说边跳下车，“你盯紧点！”

蒋宇童挥挥手，示意让她放心去。

一路上南征魂不守舍，闯了一次红灯抢了一次人行道，九分分分钟就没了。总算拿回了那套沉甸甸的摄像机，她没直接下地下车库，而是把车直接怼在了蒋宇童的车后，第一时间先看监控，画面里，艾子熙搬了张椅子坐在鱼缸边，正在抚摸着鲛人的头发，意外的是，鲛人竟没一丝抗拒，很顺从的样子。

可能他也认清了形势，看来这鱼还没傻透。

“我先上去一趟，你等我几分钟。”南征敲了敲蒋宇童的车门，拿回门钥匙，随后直接从地下车库上到七层，“给你取回来了。”她把摄像机和支架统统撂在地上。

“这人鱼好乖。”艾子熙心情相当愉悦，“我先跟他玩会儿。”

此时南征沸腾的脑浆已经重回冷却，她说“烟没了，我去买条烟顺便整点吃的，你吃啥？”

艾子熙却狡黠一笑，“我自己订就好。”他回头看向南征，“谁知道你会不会在我的饭菜里加点什么，然后带着我们的宝贝人鱼溜之大吉。”

“随你。”南征不跟他争辩，“不过你得小心，别让送外卖的看到他。”

艾子熙不再理会她，扭过头继续甜腻腻的望着鲛人，用指尖刮了刮他的脸说“我才没那么傻呢，是吧宝贝。”

鲛人深蓝的眼睛静静的望着他，就像无风的海面。

南征转身下楼去了。蒋宇童的车停在小区对面马路的树荫下，还算凉快，车窗开着，蒋宇童正在吸烟，身上还穿着健身的休闲装，她刚才已经通知学员取消了晚上的散打课，这个培训班是她自己的生意，随意性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