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床上。一个姑娘躺在一张巨大的百步床上。陆羽看过去,那张脸正是金香。
金香的脸比两年前长开了许多,稚气褪去了一大半,已经是个含苞待放的少女了。
陆羽问旁边伺候的丫头:“她怎么回事?”
丫头说道:“本来都要死了的,但是燕姑娘给她服了一粒丹药,就挺到了现在。”
陆羽上前去看金香的脸,原主的记忆不断涌现,陆羽不禁也对这姑娘有了好感。
“额,谢谢你照顾她……”陆羽从兜里掏出了一百钱递给伺候的丫头。那丫头见了钱,立刻跪下磕头,惊慌失措:“公子折杀奴婢!奴婢一定好好照顾金姑娘!”
陆羽见她惶恐,也不强求,转身看了两眼金香,唏嘘一番,便出了门。
一路往客堂走。
窗明几净的大堂上,冯贵被绳子捆住,双手双脚都被缚灵索捆住,跪在地上。而他面前,则是正在椅子上品茶读书的燕轻尘。
“轻尘!”陆羽走过去,亲切地喊道,“幸亏你来救我,否则我说不定要死在这家伙手里。”
燕轻尘抬头看了眼陆羽,然后呷了一口茶,继续看书。
陆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走过去看燕轻尘:“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
燕轻尘又抬头看他:“怎么,有什么事吗?”
陆羽挠挠头:“也没什么事……”
“哦,原来没事呀。”燕轻尘又冷冷道。
“也有事,”陆羽说道,“金香姑娘,我听说是你救了她,多谢!”
“哦,金香姑娘呀,那不是你的未婚妻嘛,说的那么生分干嘛,”燕轻尘说道,“你放心,我已经去信给百花谷了。要不——让你召唤的巫医来看看?”
陆羽摇摇头:“我那巫医只能疗伤,不能治病。”
“那就等着郎中来吧。”燕轻尘说完,继续看书喝茶。
陆羽看着燕轻尘不理不睬的样子,问道:“你把他捆在这里什么意思?”
说的是冯贵。
冯贵抬头看着陆羽,冷笑道:“臭小子,你们两个狗男女里应外合……”
冯贵的话还没说完,一杯茶水已经泼在了他脸上。
“闭嘴,你个老色鬼!”燕轻尘怒道,“这么多年了,你说说,你祸害了多少黄花闺女?”
“祸害?”冯贵冷笑,“我祸害她们,她们或可活命,我不祸害她们,她们就得饿死!你说,我这叫祸害吗?”
“你还嘴硬!”燕轻尘直接把手中的书摔在了冯贵的脸上。
冯贵依旧冷笑不已。
燕轻尘说道:“我本来是想杀他的,不过……”
“你不敢杀我!你不能杀我!”冯贵大叫道,“我是朝廷的灵守!我有用!你们杀了我!整个寿安县以南,全都得乱套!”
陆羽看冯贵聒噪,直接捏住他的下颌,给他嘴里塞了一片棉布进去,然后问燕轻尘:“他说的灵守,是什么意思?”
燕轻尘说道:“我听我师父说过,人族的灵力结界,就是这些灵守部署的。每一处县域内,都有几个灵守。寿安县是小县,只有南北各一个灵守。灵守如果一旦死掉,那么人族就会失去灵力结界的保护,妖族可能会趁机入侵。”
“那这么说,这人还真的不能随便杀。”
冯贵直接吐掉嘴里的棉布:“废话!灵守可是朝廷的官!你们敢杀我,就是在跟整个朝廷作对!你们两个草民!两个贱民!”
“冯老爷,不要吓唬我们,”燕轻尘说道,“朝廷现在需要处理的事情多了,根本就不在乎你是怎么死的,更不在乎是谁杀的你。朝廷唯一在乎的是,要有人接替你的灵守的位置,把该交的赋税给朝廷交上去。”
燕轻尘这话一说完,冯贵当时脸色难看极了。因为冯贵知道,燕轻尘说的是事实。
燕轻尘说完这话,转过头来对陆羽说道:“现在我杀他有个顾虑,就是一旦他死了,那么寿安县以南的土地的灵力结界将失去作用,百姓会因此遭殃。所以,我在想,杀了他可以,但是必须要有一个人接替他做此地的灵守。”
陆羽看着燕轻尘,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来接替他当灵守?”
这时候,冯贵忽然放声大吼:“你不行!你当不了灵守!傻小子,当灵守要有极强的神识!一般人根本没法顶得住!就凭你?你一个两年才筑基境的劣等货色,还敢当灵守,真是天大的笑话!”
“啪!”
燕轻尘把手中的茶杯扔在了冯贵的光头上,茶杯直接碎了:“你当了这么多年灵守,任由妖族肆虐却坐视不理。百姓流离失所,你却趁机搜刮民脂民膏。石林镇、白林镇、西林镇三镇的耕地,有一半以上都在你的手上,他们卖儿卖女,全卖到了你这里,给你当仆人,当丫鬟,就你这种人,也配当灵守!?”
冯贵还要张口反驳,忽然他感觉到嘴里一阵黏糊糊的,原来是一只腐臭软泥怪吐了一口臭泥到了他的嘴里。
原来刚刚陆羽兑换了一张一费卡牌:腐臭软泥。
“恶心,恶心!我的天,恶心……”冯贵开始呕吐。
“好臭!”燕轻尘捏着鼻子说道。
陆羽也皱眉:“我没想到这么臭。”
“你不要乱说话啊,我这儿还有更恶心的卡牌……”陆羽说完,赶紧把这个腐臭软泥卡牌收回了神识之中。
燕轻尘看向陆羽:“你觉得呢?要不要接替灵守这个位子?”
陆羽犹豫不决。
燕轻尘继续说道:“如果你不做灵守,那我就不能杀他,我不杀他,这里的百姓将继续饱受饥寒。其中就包括你的父母,自然也包括你那个小未婚妻。”
“我可以试试。”
燕轻尘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一手牵着绳索,然后带着陆羽里屋的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燕轻尘轻轻转动书架上的一个花瓶,接着,整个书架裂开,露出后面的深入地下的通道。
燕轻尘拿了火折子走在前面。陆羽跟在冯贵身后。
“灵守需要和界石做灵魂链接,这样,灵守才能成为灵守,而界石才会给此地提供灵力结界。”燕轻尘解释道。
陆羽明白了,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就是去找地下的界石。
界石埋藏的地方很深,陆羽感觉自己足足下了有三层楼,才到达幽暗潮湿的地窖中。
一块幽蓝色刻有符文的界石出现在了地窖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