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石搓了搓手,道:“说起来,小沫姐,这位国师是否做了什么极恶之事,否则怎会被朝野上下所敌视,并称之为妖?”
黄沫淡淡道:“权倾朝野,这本就是一种罪。圣武皇帝称其为帝师,以半师之礼尊之,予她仅在皇帝之下的权柄。而且有传言称,这位国师的本体乃是妖类。”
“妖类?”白小石奇道:“圣武皇帝会容忍妖类成为国师?”
黄沫摇头道:“其中隐秘我也所知不多。不过这位至上国师的修为倒也配的上这份权柄,虽然她出手次数不多,但是威势却丝毫不再圣武皇帝之下。”
“曾经有位圣武皇帝宠爱的皇子,可惜是个蠢货,不知受了谁人指使,竟在朝堂之上当堂指骂,国师乃是祸乱朝野之妖物……”
白小石猜测道:“后来这个皇子死了?”
按流程走大都是这样,某国师为了宣告权威连皇子都敢杀之类的。
“没有。”黄沫道:“就在他上奏的第二日,这个皇子出现在了国师府门前,长跪不起。就这样一直跪了三天三夜。”
“他是被圣武皇帝责罚,所以才到国师府门前认错?”白小石再次猜测。
这次结果总该如他所想吧。
“不是。”黄沫看了他一眼,道:“是他自己幡然醒悟,认为自己对国师犯下了大不敬之罪,是以上门请罪。”
白小石点点头。
老子不猜了!
“后来呢?这位皇子怎么样了?”
黄沫看着白小石的表现,似有些满意道:
“三日后,这位皇子死皮赖脸地在国师府住下了,而且态度大变,成了国师门下最为忠诚的走狗之一。”
态度大变?是被洗脑控制了?还是真的被这位之上国师所折服?
白小石若有所思道:“圣武皇帝没有过问此事吗?”
黄沫道:“这件事当时在朝堂上闹的很大,朝堂中很多人都以此为借口攻讦国师,不过圣武皇帝压根懒得理会。
没过多久,这些攻讦过国师的人,就一个个接到调令,到一些鸟不拉屎的地方上任去了,干满十年还有机会调回上京城……”
“当然,前提是这些人,没在上任过程中死了。”黄沫在后面又补充了一句。
白小石点点头,心道:果然还是别惹女人的好,特别是一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女人。
两人一路走过数条街道,天色已经渐晚。
终于,在一座小院门前,黄沫停下了。
然后看着白小石,道:“我到了。”
白小石愣了一下,看向四周,这周围的景物确实有些熟悉,和当初他从黄沫的住所出来的时候所见,有相似之处。
不对!
这特么不就是黄沫的家门口吗?
真到了?!
他这才想起来,这是【隐匿之阵】的效果。
不过,听这语气是想赶人?
这可不成!
白小石低着头摆出一脸愁容,偷斜着眼看黄沫道:“小沫姐,你看那个拓跋长空来者不善,好像就是来找我麻烦的,而我现在又没地方去,能不能暂且收留我几天?”
这是实话,他确实没地方去,而且黄沫这地方的确挺安全的,往这里面一躲,保管拓跋长空连门都找不到。
黄沫的目光在白小石身上上下打量着,似乎是在审视,然后点点头道:
“可以。”
白小石心中一喜。
随后就听见黄沫在后面接了一句。
“房钱,饭钱另算。”
白小石嘴角一抽,我再加点是不是可以来点别的服务?
……
夜,阴云密布,无月。
一处山林之中。
一只体型极为肥硕的狐狸,正以它这个体重不该有的速度,飞速奔驰着。
跑了一会之后,这狐狸跑不动了,找了快干净的地方,直接往上面一躺,累的跟狗一样,吐出舌头大口喘着气。
等缓过气来,只见这肥狐狸扭动了一下身子,随后幻化成一个吨位与之前的肥狐狸极为相称的小胖子形象。
这小胖子,正是那狐狸精胡言。
他身体呈现大字,躺倒在地,嘴里还隐约念叨着:“还好我机警,趁着那该死的章谷没注意提前跑了,要不然等那些警备局的人反应过来,还不把我的皮给扒了!”
在蝗灾结束后,他就想偷偷溜走的,可惜直接被章谷拉住了,说什么到时候警备局不会计较他妖类的身份,还会因为他在蝗灾中所做的事情进行奖赏,没准还能拿到妖类修行的功法。
他一时没经受住忽悠,所以就留了下来。
直到今天白天,一阵恐怖的气息爆发。
这狗屎的丰兆县,竟然又来了个大妖,甚至比之前的蝗妖还要强!
更要命的是之后出现的一群穿着黑色重甲的骑士。
普通人可能感受不到,但作为妖类,他能感受到这些骑士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滔天的煞气与血腥气。
那不是杀人所留下的,他们所杀的是妖类。
甚至,就像妖类吸取人族精血修炼一样,这群人也可以通过杀戮妖类,提升修为!
幸好那群骑士的目标完全锁定在了那只蛇妖身上,根本没注意到他这个小喽啰。
否则,胡言怀疑可能随手一枪就被人捅死了。
不!是肯定就被捅死了!
那枪上的血迹都盘出包浆来了,都不知道弑杀了多少妖类,他这小身板可扛不住!
当下,他趁着城中混乱的时候,立马偷偷跑路了。
那什么妖修功法也不要了,还是命要紧。
命都没了,要功夫有个屁用!
而且,他这才反应过来,章谷那厮怕不是在忽悠他。看上了他打洞的能力,所以忽悠他留下来,当个不要钱的劳力。
以这厮的性格完全是干的出这件事的!
至于说,他的原雇主,白小石和小黑,蝗灾之后,他就找不到这两位的人影了。
想来,过上几天,估计就把他给忘了,以后能不能遇上还是一回事呢!
倒是不用记挂在心上。
他已经决定离这见鬼的丰兆县远一点了。
“好在狐爷我聪明!偷偷溜出来,估计那月狼还在城中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呢,可怜!可怜啊!”
胡言虚伪叹气,一脸兔死狐悲之态。
夜风吹来,带着一阵寒意。
吹的胡言忍不住一个哆嗦。
一滴雨水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头顶。
“下雨了?”
第二滴雨紧接着落下,滴在了他的脸上,有些冰凉。
“不行啊,这雨估计一会就要大起来了,这树都光秃秃的,挡不住,得先找个地方避雨才是。”
胡言四下张望了下,天南的夜,刚入夜没多久还是亮堂的很的。
胡言隐约看见,远处似乎有个山洞。
是个避雨的好地方!
于是马上就直往那山洞而去。
只是走到那山洞前时,他才发现有些不对。
这个洞,腥味似乎重了些,有粘液淌下,洞口上面还忽然亮起来两个绿色的大灯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