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峰走到了刘宝面前,嘴里还嚼着没有咽下去的鸭肉,流油的嘴角露出一副残忍的微笑,忽然眸中精光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左手,一巴掌呼在了对方的右脸。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众人,刘宝挨打后更是呆若木鸡,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他...他真敢动手?
朱峰踩矮几,又出一脚,将刘宝踹翻在地,然后扑去左一拳右一拳招呼着对方的脑袋,口中还念念有词。
“你个没有卵子的死太监,竟敢威胁本王,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哈喽K踢?老子今天打死你个死太监!”
足足打了有十几下,众人才缓过神来,大厅中乱作一团,福叔连忙过来抱住朱峰。
“王爷!王爷!不能再打了!这是天使,宣旨的天使,要出大事呀!”
刘宝这个时候也坐了起来,他嘴角淌血,右眼已经乌了一大块,脸颊也高高肿起。
“衡王,你.....你竟然殴打咱家,竟敢殴打朝廷钦差,你....你....你置皇家威严何在,你置朝廷法度何在?咱家要回京,要马回京,咱家要让皇看看,咱家与你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你这狗奴才也知道朝廷法度?本王打你就是为了皇家威严,就是为了朝廷法度!你私改圣旨,不尊天子,你还想活着回京?”朱峰丝毫不惧,他一脸严肃,狞笑着对刘宝说道。
刘宝一愣,私改圣旨?不尊天子?这可是掉脑袋的死罪,他捏着兰花指,用公鸭嗓子尖声喊道:“你竟然污蔑咱家,咱家什么时候私改圣旨了?”
朱峰推开福叔,整了整衣衫,道:“你宣旨之时,旨意当中有没有‘允执阙中’四个字?”
“自然是有的,藩辅帝室,允执阙中,尚甚戒哉,这是旨意的原话。”
“那你这狗奴才宣旨的时候,为什么将允执阙中的允字读成钧字,这不是私改圣旨是什么?身为尚宝监掌印太监,却不知避开皇帝名讳,这不是不尊天子是什么?本王有心为你留些颜面,你却不知要脸,妄想倒打一把,试图掩盖你大不敬的罪名。”
朱峰此番话一说,众人不由得不暗自叫好,太特么混蛋了,太特么指鹿为马了。
“你胡说,你胡说,咱家怎么可能会读错圣旨,你.....你污蔑咱家!”刘宝又惊又俱,你这才是正宗的倒打一耙,谁说朱载封不学无术,只知沉湎酒色的,他娘的比猴都精。
“本王胡说?没错!本王就是胡说!本王就是颠倒黑白!不过,你看看,哪个敢为你仗义执言?”朱峰用淡然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都不禁低下头去。
长史司的官员是朝廷委派到各个王府的,他们确有监督和奏之劝,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们都会不约而同的装作没看见。
如果朱峰被弹劾剥夺王位,对在座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好处,更何况此事结局如何,皇会如何决断,谁都不知道。
“你这狗太监尽可以将今日之事奏朝廷,也许皇会下旨申饬本王,大不了剥夺本王爵位,但本王好歹还是世子,岁岁有俸粮,年年有赏赐,无非做一个富家翁逍遥一世罢了。但你呢?”朱峰声音突然变大,手指着刘宝。“你颠倒黑白,污蔑藩王,于太祖太宗礼法不顾!你不尊天子,私改升值,于当今圣不敬,待本王奏朝廷,还有你活命的机会?就算皇明知这是莫须有的罪名,但又如何?一笔写不出两个朱字,你是在给皇出难题呀!”
朱峰的话句句珠玑,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压倒骆驼的一根根稻草,“哼!哪怕你侥幸扳倒了本王又如何?那个时候你已经是所有朱姓藩王的眼中刺肉中钉了!我想,急迫位的太监们不会放过这个配合诸王的机会吧?”
在座的大小官员就差鼓掌叫好了,朱峰这一番分析字字在理,尤其是最后一句,简直是点睛之笔,切中要害。
刘宝愣住了,他根本就没有想明白厉害关系,听到朱峰精辟的分析,衣服都被冷汗给浸湿了。
“不如这样,你我一同奏朝廷,让皇为我们决断。来人,笔墨伺候,本王要写折子,弹劾这个狗奴才大不敬之罪!也给刘公公准备笔墨,让他将本王殴打天使的罪责报朝廷。”
“王爷您稍等!”福叔才是比猴都精,他知道朱峰这是吓唬人,做戏要做真,笔墨纸砚是一定要备的。
“王...王...王爷”刘宝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福叔亲自送来了两份笔墨纸砚,刘宝真的害怕了。就算自己奏皇衡王府逾制,顶多也只是个申饬,朱载封刚刚袭封,根本算不到他的头。殴打天使一事是有前因后果的,自己不敬不前王爷殴打在后,无论能否扳倒朱峰,自己都不会落了好。
司礼监内宫监那些当红的太监说完蛋就完蛋,何况一个尚宝监的掌印太监。内廷里扔块砖头,都能砸出好几个掌印太监来。衡王的折子如果递去,一顿杖责是跑不了的,重则打死,轻则发配到浣衣局或更鼓房,想要善终都难。
完全顾不朱峰一通死太监没卵子的乱骂,刘宝觉得应该认怂,这可关系到颈之物,面子算个球。人家说的没错,王爷的爵位丢了也是一辈子的富家翁,自己有啥?棋差一着就死无葬身之地!
“噗通”众目睽睽之下,刘宝双膝跪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哭诉:“王爷!王爷!小的错了,小的不应该把威风耍到衡王府来,殿下就把小的当个屁给放了吧!小的从此之后唯王爷马首是瞻,王爷让小的往东,小的绝不往西。”
朱峰表面不动声色,内心比划出一个剪刀手,来到明朝后的第一战,完胜!KO刘宝。
假模假样的扶起刘宝,叹息着道:“刘公公,何必呢。本王久仰公公已久,早就盼着与公公把酒言欢,何必来这一出。”
久仰已久?把酒言欢?尼妹的!
刘宝只敢心里腹诽,哪敢表露出来,还不得不鼻涕眼泪俱下来表现出自己的懊悔之情。“王爷说的是,小的是被猪油蒙了心。”
“哪里哪里,本王也有不对的地方。来人,再换一桌酒席,本王要与刘公公把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