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她像往日那般去云赫洞修炼,日落回殿。
日复一日如此。
也不再找秋南君与白龙骨胡闹了,见到面就打声招呼,便匆匆忙忙去洞里专心修她的功法。
弟子们都说,姑姑又变了,变得不爱笑也不爱说话了,是听到心爱的弟子死了,心里难受。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快死了。
这一天,她按照书籍,终于把铃铛镯修炼成戒指大小,就差灵原石了。
手镯太大,她是怕会被懂货的人惦记,所以才去找古书籍,按照上面的方法打练成戒指大小。
她用金丝线穿绕两个戒指,戴在脖颈上。
趁着月黑风高,安格悄悄牵着一匹黑马,驾着马儿来到一处密林,把马拴住,走入密林。
林中寂静。
她走了一阵子,左拐右拐终于见到一处洞穴。
为什么她会清楚这就是要找的地,实在是洞口辨识度太高了,只要有一点点声响,地上的一大片花朵就会瞬间开放。
为了验证自己没找错地,还静等地上的花朵又全部闭合后,抬手鼓了一个掌。
地上的粉花感应到声响,全部抬起头朝月开放,瞬间她便置身于浪漫的花海中。
安格走入洞内开始寻找,有着书里那段描写原灵石的记忆,找起来也方便了许多。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也没想到会那么容易就拿到,这段时间潜心修炼都没派上用场,她都怀疑自己是主角了。
把红色的石头塞入怀中,安格走出岩洞。
忽地瞧见有一个黄色身影,安格悄身退步,不打算上前。
可地上的花儿就是吃声音的,不一会便开了一片粉色花海。
黄衣女生瞧见地上开着的花,转头尖声喝道:“谁?偷鸡摸狗的鼠辈。”
安格心想自己咋就这么倒霉,刚想出去澄清只是路过,却见一黑影从林中走出。
黑衣女子走上前,幽幽调侃道:“怎么地,这路你家的,是个人都不能路过了?也不知道谁才是那只鼠。”
安格见此,也不出去了,又悄声后退几步隐了隐身形,她只想把刚挖出来的石头快些拿回去试验。
眯着眼看着唯一的出路,看来得把瓜吃完才能走了。
夜云飘散。
月下两人的身影逐渐清晰。
什么情况,月下两位女子都蒙着面纱,蒙面聚会呢这?
黄衣女子见到来人,尖着嗓子道:“是你这个狐媚子,简直大胆!跟着本公主有什么目的?”
“哟,妖蛾子脸可真大,你有什么值得我跟的,要脸蛋没脸蛋,再说我就算有什么目的,你管得着?”黑衣女子白了她一眼。
黄衣女子沉着脸,想了想道:“你你你你狐媚子,想偷看肖哥哥沐浴不成!”
“呕,我都快听吐了,是你想偷看才对吧。”黑衣女子算是听明白了,感情是恶人先告状啊。
黄衣还想说话,口中所说的肖哥哥从她们背后走来。
他带着一副黑铁面具,只瞥了一眼黄衣,便转头对着黑衣女子温声问:“雨狐,找我何事?”
“哥,你听到了,她叫我狐媚子!她还恶人先告状,明明是瑶兒子想偷看你!被我拦下了。”雨狐见亲哥来了,气势更凶了,早就看幺蛾子不顺眼了,竟然偷跟着她哥,被捉了个正着了吧。
瑶兒声音立刻放得娇柔:“肖哥哥,你别听这个侍女胡说,是她偷看!我没有…我只是路过。”
雨狐听到她变柔调的声音,又是一个白眼:“哥,你可不能被她勾了去,我不会认她的。”
瑶兒闻言怒道:“狐媚子你闭嘴,何时轮到你说话。”
雨狐柳眉一挑,不甘示弱道:“这荒郊野岭的,正经公主会来这里?想必是听到了肖哥偶尔会来灵池,幺蛾子悄咪咪过来偷看,莫是想生米煮熟饭?”
“肖哥哥,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只是…”瑶兒神色慌张,被说中心思,一时间想不出措辞。
“只是什么,你说啊。”雨狐不依不挠。
“我…肖哥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是她,她要污蔑我。”瑶兒转头,眼眸含水看着肖寒,希望他能替她说话。
雨狐撇撇嘴:“你脑子里指定有什么大病,我怎么就污蔑你了,你倒是解释清楚啊。”
见肖寒不帮她说话,瑶兒咬牙转身道:“那你呢,你不也大半夜过来,你又是什么居心?”
洞里的安格吃着瓜,心想,这瓜还挺得劲的。
“我?”雨狐笑了笑,走到肖寒的身边,亲昵地腕上他的胳膊,故意把头枕上去:
“他是我亲哥,我不能随时过来找他吗?倒是公主是以什么身份,来到这禁地的呢?虽说你在别国是公主,可在我们的地盘,随便乱闯当真合适?”
瑶兒一时语塞:“…?”怎么会,这个三天前新来的侍女,因为长得太勾人了,所以她故意刁难她,可现在却说是肖寒的亲妹?
一旁沉默的肖寒大体是听明白了。
男人冷着脸对着瑶兒道:“夜已深,瑶兒公主还是少出来些好,免得丢了死了,没人知道。”
口吻极其危险。
瑶兒听出其中的威胁,一瞬处在震惊与疑惑当中,脸色有些难堪,眼里噙着泪水走过去想要拉着他:“肖哥哥~”
“我说的不够明显吗,瑶兒公主?”肖寒眸色一沉,躲过她伸过来拉他的手。
“我哥这是让着你呢,你还不走?幺蛾子?”雨狐好心提醒她。
瑶兒也知肖寒最是宝贝他的妹妹,甚至会杀人的那种,得罪他妹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眼下还是先走,她只是来联姻,不想在这丢了性命。
瑶兒随即示好:“雨狐,方才是我不好,你别放在心上,肖寒,那我先回去了。”
雨狐不想再与之多说,朝她摆摆手:“嗯嗯,快走吧。”
瑶兒一走。
肖寒看着妹妹一脸得意的表情,叹了口气,声音纵容道:“行了吧,你怎么突然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雨狐终于气到那个女人了,心里很是舒畅。
嫌弃地松开自家哥的手:“不放心你呗,白日我听见那幺蛾子找人探到话,就知道她会过来偷看你,我想着来提醒你一声,没想到她今夜就过来了。”
“探到话?”肖寒皱眉。
雨狐一见她哥皱眉,心里暗道不好,连忙道:“害,那多嘴的侍卫已经打了二十大板了。”
“你不该留下多嘴的人,那人得杀了。”黑铁面具下的眸子像是幽邃的海底,深不可测。
突然间,他的目光直直穿入黑洞。
安格微愣,身子贴紧石壁。
这人…是看到她了?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她自认为自己藏得挺好的,是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