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友好的笑了笑,盯着他的眼睛问:
“听琅新说你在找我,是有什么想对为师说的吧?”
清墨子也定定的盯着她,薄唇只吐出一个字:
“无。”
安格下意识地想到门规,感情是因为每月需要向她报备,他才来这?
挺好的?无?
“那你最近可有什么安排?”她咳了咳,试探性地又问了一句。
“还没想好。”清墨子回道。
“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她又问。
“无大事。”清墨子答。
果然。
他这回答尬死了,她自然也懂了。
怪不得这人向来捎信只捎给秋南君,摆明是不喜原主。
安格眼里微微发亮,这不正好对自己胃口,可以少打交道!
想来他不会再正面回答,她便说起了场面话:
“话说为师虽不管你们,但该回宗门还是得回的。”
清墨子顿了一瞬,淡淡道:“师尊,说的是。”
安格并不在意他的冷淡,甚至觉得这流程走得挺快的,心生喜悦,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心里话:
“嗯嗯,不错,为师就喜欢你说话这艺术,妥妥充满魅力。”
清墨子怔了怔,虽然她的字词连起来,他不是很懂,但从她清澈的眼眸里,直觉告诉他这是在夸自己,他便缓声道:
“谢谢。”
“嗯嗯,夜挺深了哈。”她颔首,不动声色别过脸不再看他。
夜深了,你懂的。
“嗯。”清墨子眸眼带着兴味,嘴角意外噙起笑。
室内一片寂静。
安格看着冒水雾的水壶好半天,心想着,他不是无话可说了吗,这水都快开了,他怎么还不走?
是个人都明白她的意思了吧,她再说明白点?
她轻描淡写地转头,眸光看着他:
“你,还有事?”
“无事。”他答得挺快。
“那你还…”还不走吗?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清墨子打断了。
“师尊煮着水,不是要让徒儿一尝吗,还是我会错意了?”
安格微微愣住,她好想说是的,就是会错意了,她只是习惯性的点了火而已。
他的表情始终没有太大起伏,安格道:
“你若是有事,可以先回去的。”
“无事。”清墨子语气云淡风轻。
安格表面波澜不惊,虽浅笑着点头,心下却是疑惑,这人把天聊死了,不就是不喜她的表现吗,可他却又待在这里,又是为何?
这人莫不是也与琅新一样,试探她?
或是他俩‘同流合污’,联手了?
如此的话,她选择保持沉默。
水刚好开了,安格只好抬手冲茶。
大殿内,两人都是一副正经的模样,喝了一杯又一杯茶。
许久的沉默,让安格后知后觉一件事,从她一进殿内,清墨子的视线好像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那眼眸带着审视的意味。
安格又喝了一杯茶后,也不指望他会自己提离开,便徉装困倦,揉了揉眼睛,起身道:
“为师乏了,你随意。”
意外的是清墨子也起身,黑眸里含着晦暗不明的深意,行一礼:
“徒儿也困了,就先走了。”
他这么一说,安格内心别提有多高兴了,你可终于要走了啊!
清墨子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没走几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侧首道:
“师尊,徒儿偶然间得知你喜欢花,便摘来些花给你,不过师尊…似乎并不喜欢。”
他这一转头…
便见她正笑得些许放肆…
安格看着他怔愣的神情,嘴角的笑容微微一滞,她咳了咳,恢复了平静脸,内心既替自己尴尬也替他尴尬。
下次欣喜时,一定要人家走远了她才笑!
“啊,是吗?”
安格假装不知道,环视一周大殿,其内心已经在思忖着,如果他问自己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该怎么回答了。
其实书桌上的红玫瑰,她进屋便见着了,只是没想过会是他送的,更没有想到他现在才告诉她,还偏在她笑的得意时回头!
不过这花,总不能说她以为是别人送的吧。
待她视线转移到书桌时,她快步走上前,一脸惊讶,讪笑道:
“哇,好漂亮,徒儿怎么知道师尊喜欢红玫瑰的?”
清墨子回神,眸色诡异,笑有深意:
“原来师尊不是不喜欢,而是没看见,那就好。”
既没回答她的问题,也没向她提问题。
也没细想他话里是否有话,安格疯狂点头,道:“是的,是的,为师很喜欢。”
他亦点了点头,便离去了。
见他的身影终于没了,安格些许僵住的神情才彻底放松下来。
多尬啊。
还有,这人笑容真邪气…
不是不喜吗,这花又是什么意思?
夜色迷离。
安格捧着花,刚踏出门槛,便听到琅新清冷的声音。
“这么快就聊完了,还以为你们会聊到天亮。”隐约中还传来一阵冷笑。
她停下步伐,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他身着门服,环着手,背靠树。
黑夜下身影有些看不清。
“嗯,你怎么在这?”安格应声点头。
心道:这也不快啊,她还觉得在屋内沉默喝茶那段时间挺长的。
“看雪。”琅新眼眸眯起,声寒如雪。
“哦~整挺好的,那你继续看,为师困了,先回去了。”
安格心情愉悦,抬步准备离开。
听见她轻快的语气,琅新眼底一沉,站直了身子,几步走上前,挡了她的去路,眸子紧紧盯着她怀里的花。
“挺好看的。”
“你喜欢?那送你几朵。”安格停下脚步问。
俊脸上染了层寒霜,琅新缓缓走上前,眼眸暗潮汹涌,溢着她读不懂的幽光。
在距离仅一步之遥时,终于停步。
他的气场一向很压人,如此近的距离,安格差点下意识地往后退。
她杵在原地,抬眸间暗松了口气,对上他的视线,泰然自若问:
“怎么了?”
他抬上一只手,伸向她怀里的花,修长的手指夹住其中的一朵花,微微用力。
…抽不出。
安格因为他突然靠近,一时紧张抱得有些紧。
所以他才抽不出。
“师尊不是说送徒儿吗,怎么,舍不得?”
琅新的声音冷到毫无感情,屋外的夜灯不怎么亮,映在他脸上无端有些郁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