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时间夏临渊就来时府要树,老仆想着这世上有喜欢酒、喜欢赌、喜欢吃、喜欢石头的人,如今竟有人如此喜欢树,也是万人万相。可这树再栽一棵不就好了吗,怎么就偏偏这棵。
老仆和时应棋说了此事,原想劝劝少爷让给人算了,可一听老仆这样说时应棋就更不愿意交出此树。老仆一想这么多年大少爷这种爱夺人所爱脾气还是没改。
之后不久夏临渊又来要树,无果。没什么精神头的往回走,路过富贵酒楼,恰巧遇上到酒楼来喝酒的左溢。夏临渊性格冷淡并没有和左溢有所交际,只是认相互认识,最多不过是点头之交。左溢和时应棋呆久了之后自来熟的潜质被激出来了。拉着夏临渊寒暄了好久,然后一定要请他吃饭,推脱不掉就被拉了去。
这些日子事比较多,确实也没怎么好好吃饭,坐下后小二殷情的上了两叠开胃小菜两叠当季果糕,询问了句:“还同之前一样吗?今日煨了乳鸽,要不要来一盅。”
想必左溢是这里常客,左溢说要请客自然要比之前要多点一些,头没抬就和小二说了六七个菜。夏临渊心想还好不用自己请客,不然这必然是笔大开销,想是点得差不多了,抬头问夏临渊“你有何想吃的。”
夏临渊忙摆手“够了,够了,也吃不了这么多。”
左溢也不勉强:“不够再说,跟他说一声,我有朋友来了,忙完了过来陪酒。”
“好嘞。”小二答应了一声就走了。
看着与平时大为不同的左溢,夏临渊笑着说:“还以为这些时间左兄会苦闷不堪,现在一看很是潇洒快活。”
“哎,人生自有天意,难不成只因这点小事就自弃自唉不成。”把点心推向夏临渊。
夏临渊拿起一块,糕点入口即化,甜而不腻,两口吃下,口齿生香。
“好吃吧。”左溢不知为何很自豪的推荐着,好像这糕点是他所做一般。夏临渊笑了笑,左溢又推了另一个上前“这个也很好吃。”
“我在想这家店难道是左将军哪位红粉知己所开不成,才能让左大公子这般夸耀。”说着想了想“莫不是言家那位小姐。”
“呵呵,怎么可能,你叫那小丫头耍个剑可以,像下厨绣花这种事还是不要难为她的好。”
“哦这么一说,你还挺维护她的呢。”说着笑了笑“记得小时候你还挺烦她的,这长大了”好想懂了什么“是不是好事将近。”
左溢脸上满是尴尬,而看在夏临渊眼里却是羞涩之意。好在是小二上了两道菜,这才岔开了这个话题。左溢是没想到这些陈年旧事还这么多人记得,说到这里其实心里对言家小姐是有些愧疚。
菜上得差不多的时候,时应棋才拍了拍手走过来,后厨不比外面,潮热的很,衣服被拉扯得露出一大块白肉,好在是男子,看着到是洒脱。到了前堂便看见了左溢,便朝那边走去,手里拿了一壶好黄酒,走近了才看见,左溢面前背对着自己坐了一人。
看见时应棋的时候,他已经走到近前,大大咧咧的坐下,他才回头看那人。嘿,这不是之前的主审大人吗,虽然穿着朴实无华的衣服,就这张脸自己肯定不会忘。
见坐下的人看自己,夏临渊抬头对他笑了笑,他没认出这就是之前时县的那个时应棋,这两者的确从模样上没有任何相似之处,虽然是一个人,但实在是相差太多。细看眼前这人,他还是默许了左溢的眼光。这人虽然袒胸露乳,却不显的粗鲁无礼,反而让人觉得大气不拘小节,有种浑然天成的独特气质。髻看似随意盘起,懂得之人才能看得出是精心梳理的。像这般男子,就是放在京城公子哥里也是出挑的人。
“我给你介绍。”说着左溢指着时应棋说:“这位就是这家店的厨子应棋兄。”
随即指着夏临渊刚想说时应棋开口了:“夏临渊,夏大人,久仰大名。”
一听他这么一说左溢就有意见了,责问般的问:“你怎么知道他名字的。”
“在京城这般有名的人,小人还是知道的。”说着把酒打开,到入酒杯中。看样子夏临渊的样子是没认出自己来的,不然也不会一副随和的表情和自己说话,当时时应棋是这样想的,后来一想要是夏临渊当时就看出来了,表情该如何精彩,挥散自己的想法,把酒杯扬,示意大家喝酒“来尝尝我们这最好的黄酒。”
左溢咳了两声,示意他也该给自己倒酒,时应棋没理他,把酒壶直接丢给了他。
“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随便炒了两个,要知道你来必然细心着做。”
“敢情每次我来你都是应付着做的,那你好意思收我那么多钱吗。”
时应棋想着这样殷情大概会吓到夏临渊,直到现在他也没说话,随即收了正打算给他夹菜的筷子,对着左溢说到:“我素来敬重人,像你这种武夫怎能品出什么滋味来,而且每次都是您自己来的,我可没差人请你来。”
“你这么一说,我到时显得很自讨没趣,说好的君子之交呢。”
“是的啊,君子之交淡如水,水如无物。”说着笑了笑“我与你就是如此。”
“你俩感情挺好啊。”这么一会,夏临渊才说了这么一句,并不是他不想说,只是现自己完全插不上嘴。
“喝喝,他挺有趣。”左溢喝了一口酒,突觉这酒与之前的大不一样“好啊,你说平时给我喝的那酒是不是也是最不讲究的。”
“你还喝得出讲究不讲究。”拿起酒杯自己喝了一杯“这可是我娘自己酿的,自然是市面上那些比不了的,想着你今天来留给你的。”
“你会如此好心。”
“武夫就是喜欢把人往坏处想。”
他俩嘴上斗来斗去,夏临渊倒是空闲了,一个人在那慢慢的吃着,不得说这菜式寻常,但味道确实与其他家不同,却有一种熟悉的味道,一闪而过,想不太起来,但自己肯定是吃过这个味道的。
三人一直聊到打烊之后,多数是时应棋与左溢在说,夏临渊只在一旁喝茶吃点心。
打烊之后左溢的马车来接他,一并就把夏临渊送了回去,临走时时应棋塞了一大包点心给夏临渊,都是他刚才吃得比较多的品种,左溢又是一阵控诉,时应棋摆手说:“武夫那会品这类点心,下次我单独给你留两坛酒就是。”
这么一说左溢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等他们上了马车,时应棋一脸笑意说了句谁都没有听见的话:“还真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