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声不知从何而来,缥缈空灵,却令暮洛感受到一丝莫名的熟悉,他灵光一闪,面色却很难看。
这不就是方才与年轻剑者大战的神秘女子之声么?只是不知来源于何处,竟一直在他身边。
“那古代剑者与我有过约定,暂时还不能离开你。”
一阵烟雾从四周升腾,好似要隐藏某些隐秘,一道窈窕身影散发神灵气息,悄然展现身姿。
神秘女子依旧清冷,她面目凝重,环顾四周之地,道:“再走远一点。”
远方有高山崩塌,似乎又有庞然大物从中走出,神秘女子面容微变,架起一阵清风,将暮洛吹至一处山巅之上。
月色无暇,覆盖这平缓的山峦,这女子犹如一尊不染红尘气息的天仙,沐浴清冷月色,令人望而生畏。
“远古的生灵都依存于这个破败的世界,尽欢虚幻,却并非不真实。”
神秘女子喃喃低语,她口中所说并非是人族的语言,无论音节还是语气都充满了一股异样的韵味,但这股音节落在暮洛耳中,却是无比清晰,与如今的世界语言十分类似。
“古代的剑者很强大,如果与我同处于一段岁月,在那条最终的道路上我也未必能赢,至少失去了国都之后,我很弱小。”
神秘女子露出一丝无奈,她看起来楚楚可怜,令人忍不住怜惜,暮洛却被吓得倒退好几步,方才这女子的气息可谓是恐怖到了极点,犹如海潮一般蔓延而出,这显然还是无意而为,若是她主动散开,说不定暮洛都能被直接压死。
“你不必害怕我,这个年代很弱小,至少从我来看,甚至比不上当初我的国都内的一位门徒。”
不知何时,神秘女子出现在暮洛身后,她俯瞰着弱小的剑者,当看见那四季歌后,不觉微微摇头。
“太弱小的主人根本不可能发挥此剑妙用,可惜……”
神秘女子微微摇头,她似乎不敢太触碰此剑,应是与所谓的年轻剑者约定有关,暮洛沉吟不语,他在极力思索至今发现的一切,却愈发觉得缥缈虚无,实在难以琢磨透。
这时,那神秘女子身影远去,犹如虚幻的影子般飘到一处山岩之上,她慵懒的躺在石板之上,流露出纯粹的神圣,一缕不经意的眼神落到暮洛身上,她低声道:“小剑者,把你的所有术都用出来,我看看哪些需要保留,不然以你如今的实力,难以活着走出这本不该存在的世界。”
疑团太多,暮洛一时间没有办法理清,但既然是与年轻剑者有过一战,且对他真的没有杀意,这神秘女子也不至于会加害他。
暮洛点头,将身坏的绝技一一施展,这也是一次温故知新的好机会,一气化三清、那杀人的一拳,还有云中剑宗的诸多妙术,暮洛在夜色下一一重演。
起初这神秘女子还是面无表情,而后倒是微微惊异,正当暮洛以为自己修行的术法还算入眼之时,这女子竟然小手托着脑袋,开始打个盹儿,暮洛无奈,手段却依旧不停下,以一生一灭经文结束,他长舒一口气,算是结束了这一切。
神秘女子悄然醒来,她美眸泛起一丝涟漪,道:“这便是如今年代的顶尖术?”
“不一定,有的上三道,有的也许只有下三道。”
暮洛缓缓开口,他颇为拘谨,可无论是上三道还是下三道,似乎在这神秘女子眼中都莫过如此,她一伸懒腰,这小举动倒是有了点人情味儿。
“这个年代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想象之中的鄙夷并未到来,暮洛面露惊喜,这神秘女子点头,补上道:“果然很弱小,应是没有需要害怕的东西了。”
暮洛微微尴尬,不过好在这鄙夷的也不是他一人,估计西方的众多上人,也在这无需害怕的范围了。
神秘女子闭眼沉思,良久后道:“这个年代的术根基很微妙,尽管是站起来很弱小,但是根基却和古代的一些秘术的轮廓有几分相似,剑者,再将那最后经文运转起来。”
神秘女子开口,暮洛照做,一生一灭经文将他身躯衬托的无比出尘,且在那金发男子的肉身法传道后,暮洛感受到一生一灭经文与那肉身法竟出乎预料的契合,两者交织在一起,威力呈现巨大的提升。
夜幕之下,暮洛犹如烈日中的弥陀,眉宇祥和,面露慈悲之色。
陡然之间,那神秘女子抬起小脚,将暮洛的一身庄严给踹飞了,这剑者摸着屁股起身,却发觉神秘女子竟然隐约震惊。
“果然没有受伤,很弱小的术法是做不到这一步的,这应该算是一般弱小的修行了。”
神秘女子一口一个弱小,暮洛当真有点恼火,却被她冰冷眸子一扫,再也没有了半分脾气。
“当初我的国都名为楼兰净土,有一些僧侣从烈日照耀下的西方苦行而来,他们身躯犹如古铜钟塔,尽管在风沙和岁月磨练,却从来没有掉过一块皮,也没有落下一滴血。”
神秘女子在缅怀,那冷漠的眸子有着感情的色彩。
“他们很强大,每一位僧侣都不像是有血有肉的人类,甚至能飞上天徒手去抓太阳,这样的话五指也只是有轻微的灼伤罢了。”
神秘女子看向了暮洛,道:“你的修行术与那群僧侣有着类似的本源,都旨在将肉身打磨到一个极端,甚至是以自然的力量去平衡,一生一灭之间达到不生不灭,生生不息。”
神秘女子一言道破了关键,暮洛眼角有惊异之色闪烁,当初他修行一生一灭时便感受到了,这种经文走到极致将无比可怕,甚至能触摸到生生不息,不生不灭的永世存活境界。
可这应该是属于他自己的秘密,却不曾想被这神秘女子一言点破。
而且,似乎从神秘女子的表情来看,这种术法并非尽善尽美。
“很久以前,我的国都绵延无尽,用肉眼去看,或者让人花费数年的时间去旅行,都不可能触摸到边界,那一群从西方太阳落下之地走来的僧侣们都很强大,可他们的强大在我面前也得黯然失色,普天之下,莫非我土。”
神秘女子霸气之后却惆怅,她喃喃道:“那一个年代只有我,也只有我的楼兰净土,那群苦行的僧侣在我的都城前止步,一朵莲花盛开之时,纵然坚毅之骨也会碎裂,我将花开在一位僧侣的双脚之下,让他再也不能前行,既然一生一灭之间达到了永恒,那么只要让生战胜灭,便能打破这个平衡。”
神秘女子忽然认真的看着暮洛,低声问道:“你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