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黛玉站在帘子下看着对面的船只觉得心儿狂跳,本想喊声溶哥哥的,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自己一个闺阁女子怎么能抛头露面,遂含情脉脉的瞧了几眼,便放下帘子回到里间。
雪雁悄声笑道:“这下好了,北静王爷亲自来接老爷和姑娘,可见他的心是实诚的,再等上二年,姑娘年纪再大些,皇上一道圣旨下来,您就是王妃了!”
“你这蹄子在胡什么呢?”黛玉蓦然沉下脸来,“这种话岂是你一个奴婢该的?若是叫人听了去,姑娘我的名声就全毁了!”
雪雁一个激灵,吓得三魂去了六魄,咕咚一声跪在黛玉面前,使劲儿抽自个儿大嘴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今后万万不敢再胡了!”
黛玉冷哼一声:“雪雁,你自跟在我身边,最是懂规矩知进退的,怎么越大越口无遮拦呢?须知祸从口出,世间多少好事都坏在一张烂嘴上!”又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紧张的紫鹃,接道,“女儿家最要紧的就是闺誉,任你再好的人,若是有了污点,一辈子都再难抬头做人,今后要谨记你们的一言一行都要合乎规矩,莫教外人捡了笑话去。适才离得近,他早已瞧见黛玉在帘子后粉面半露,含羞带笑,一颗心儿恍如飞进了九天云霄,不出的畅心快意,只恨自个儿没有生出一对翅膀,立马飞到黛玉身边才好。
林海早已得了下人报信,满面春风的候在甲板上,一见了水溶立即迎上来寒暄一番。
“江上风大,王爷请进去话!”林海和煦的笑道。自从水溶请旨要聘黛玉为妃以后,纵然此事因为太后的阻挠暂且搁下,可在林海心内他无疑已经是东床快婿的不二人选了。因此见着他林海更是愈看愈喜欢,语气里满满都是疼爱,不比往日的客气礼貌。
水溶心中一暖,微笑着携了林海的手进入船舱。两人坐定,屏退众人,水溶方才将皇上派他来接应的目的悄悄了。
林海早就料到这一点,取出那只檀木盒子来放在几上,郑重道:“这里面就是老夫几年来搜集的洛党营私舞弊,私吞税款的重要证据,为了这些东西搭进了好几条人命,老夫也险些丧命,还望王爷心保管,切勿落入贼手。”
水溶俊眉微挑,唇角一勾,淡淡一笑道:“林世伯考虑周详,不过这次本王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皇上就是担心进了京都,洛党手下更易动手,所以要把东西悄悄转到我手中送进宫去,可确保万无一失。”
“嗯,皇上越来越精细了!”林海赞许的微笑,正色道:“据雷电四大护卫带来的消息,惊云堡人手训练甚好,目前已经分别按照指令潜伏在洛党骨干分子周围,更有精锐队瞄准了忠顺王府,只等xin ha一出,定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
“嗯,没错,皇上就盼着这一天来临呢!不过他也了,还需再忍耐些时日,一定不能走漏风声!”水溶声音渐渐转低,两人又密谈了好半天,眼看天就要黑了,方才吩咐人摆上酒饭。
水溶终究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有些腼腆的含笑问道:“林世伯,黛玉ei ei怎么不见出来?”
林海捋须而笑:“女身子弱,江上风大,怕受了风寒,是以一直呆在船舱里和丫鬟们玩呢!估计还不知道王爷来了!我使人去问问。”于是吩咐了下人去请黛玉。
黛玉见爹爹着人来请,自然不能拒绝,何况原本和水溶熟稔惯的,若是突然之间改了态度,惹人猜疑不,还会冷了溶哥哥的心,于是笑着应道:“王爷来了我自然应该去请安的!”因怕雪雁还会出什么冒失话来,竟然只带了紫鹃前往林海的船舱。
水溶见了黛玉,便惊喜的上去欲握她的手,却见黛玉猛然变了脸色,心中忽有所悟,止住脚步,立着黛玉有二尺远的光景笑道:“这些日子不见,ei ei看着越发清丽脱俗了!”心里却是暗暗失落,两人可能再不能如往日般耳鬓厮磨,肆意谈笑了。
黛玉本是个冰雪聪明的,岂能猜不出他心中所想?但是为着自己的将来着想,只能狠心如此了!想着便依礼给水溶请安问好,较往日很是生分疏离。
水溶老大不自在,欲待什么又当着人不好的,竟然和黛玉虚言了一番,眼睁睁看着她退下了却无能为力。自己能够硬叫人家堂堂的御史千金、云萝县主陪着用膳么?岂不是太没道理?只能郁闷无比的和林海一起喝起酒来。林海倒是高兴,畅饮了一番,些诗词墨之类的风雅之事,水溶只得附和。
黛玉自坐在几旁,婆子端来饭菜,雪雁和紫鹃站在一侧心侍候。看自家姑娘脸色沉郁,雪雁嘴唇蠕动了几下,终究没敢多嘴问一声。
黛玉静静用过饭,看着还剩下很多,脸色稍霁,对着二人温言:“你们吃了罢。”拿本书歪在榻上看起来。二人谢过,坐在几旁用起饭来。
黛玉眼睛盯在书上,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水溶含笑的眼,失落的脸,不禁暗暗问自己:这样对待溶哥哥,是否有些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