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水溶正是春风得意,朝服已经换下,穿了件孔雀蓝的织锦长袍,领口袖口皆用金线镶滚了边,前身绣着云水蟒龙纹,腰间系着一根银白色玉带,悬挂着一方御赐紫金玉佩,足蹬牛皮薄底软靴,越发衬得他面如冠玉,风采卓然,一院子的丫头虽然人人低首跪在地上,然那个个颊飞红云,目露春水,可见水溶真真是当之无愧的少女sha shu了。
此时他心里眼里唯有这个娉婷娇柔的黛玉ei ei,一见了她父女二人,立即笑靥顿放,柔声笑道:“林世伯,黛玉ei ei!”快步走上前来。
黛玉见水溶神采飞扬的样子,必是因为皇上答允了自己和他的婚事的缘故,倒也不好什么灰了他的心,亦如往日般唤了声:“溶哥哥!”遂含羞低首搓弄衣角,一言不发。水溶痴痴的看着她笑,满心里想什么,当着这许多人却是一句话也不出来。
林海见状走近伸手携了水溶,笑容满面的请他进了正厅,黛玉正要转身离开,水溶哪里舍得,连忙轻轻道:“ei ei留下来话罢。我都好几日不曾见过你了。”
黛玉只得止步,含笑应道,“是。”紫鹃赶紧打起帘子,侍候黛玉坐了,正要去沏茶,那素菊是个伶俐的,哪容他在主子跟前越过自己去讨好?早已沏好了一壶上等的碧螺春端来,给众人一一斟上。恨得紫鹃暗暗咬牙,面上却是哪敢露出一分。
林海见她温婉灵秀,不禁暗暗点头,想着这个丫头真是万事妥帖,语气和缓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下去知会厨房一声,好好准备一桌菜,我要请王爷吃个便饭。”
素菊低眉顺眼的答应着去了,林海偏过脸笑道:“不知道王爷肯赏脸不?”
水溶赶紧笑道:“世伯盛情,王岂敢不从!”心里倒是欢喜,想着借这个因由可以和黛玉ei ei多处一会子了。
原来黛玉自从扬州归来后,想着自己如今大了,万万不能和时候那般与水溶耳鬓厮磨,亲密无间,世人的嘴都是极毒的,没有的事情还会添油加醋诋毁一番,若是被一些蜚短流长毁了名节,这一辈子就算完了。
因此但凡水溶来,多是不肯见的,即使见上三两次,也必是丫鬟婆子守着,端端正正的在厅里喝茶聊个天儿。几次三番下来,水溶早已明白她的顾忌,从无不敬之处,两个人弄得倒生分许多。
现在终于可以正式定下婚事,想着把黛玉ei ei娶过门后,两人就可以长相厮守,过着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神仙眷侣日子,水溶就打心眼儿里往外冒喜气,那眼神儿水汪汪的看着黛玉,再不肯挪开一会子。
黛玉倒是被他盯得不好意思,眼神儿悄悄一溜,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看在水溶眼里,却觉得这一眼饱含着无限情意,心里一甜,遂搭讪道:“黛玉ei ei,天天在家里做什么呢?我母妃很是惦念你,你好久不曾来玩了。”
黛玉笑道:“我能做什么呢!不过天天和丫头们做些针线,因为养的鹦鹉儿有些不精神,这两日正为它们担心呢!溶哥哥好像也是喜欢这些鸟儿的,可认识什么调理鸟儿的高人,给我的鹦鹉看看?”
“可巧我真的认识有这么一位人物,在京城可有名儿呢!似乎叫做什么神雀张,冯和他很是相熟,回头我命他请了那人来府上,给ei ei的鹦鹉好好瞧瞧。”水溶一听来了劲,只要黛玉ei ei高兴,自己做什么都可以,况且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林海嗔怪道:“玉儿,王爷如今公务繁忙,你怎好拿这些琐事儿聒噪他!”
黛玉绛唇微噘,撒娇道:“爹爹!女儿不过是和溶哥哥罢了,帮不帮忙可是他自己的事情!”言罢得意的冲水溶一笑。
水溶只觉得神魂颠倒,身子酥麻麻的,赶紧笑道:“世伯可别多想,ei ei的事情可不就我的事情吗?”一时情切,他也不自称王了。
林海一笑,“你们两个和睦,倒教我放心了。”的两ren ian上一红,迅速对视一眼,俱皆有些羞涩。
正好素菊领着丫头端来酒菜,大家起身围坐桌前,便将这一刻的尴尬遮掩下去。
素菊布好菜,就擦了手恭候在林海身后。林海见水溶无人侍候,温言道:“素菊过那边侍候王爷,我这里有素莲即可。”
素菊只得站到水溶身边,另一个丫头素莲上来站在林海后面,黛玉身边自然石寸步不离的紫鹃侍候着。
公侯郡王之家,都是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的,因之三人静静用餐,丫头们心服侍,倒是静悄悄仿佛无人般。一时饭毕,丫头们端来漱口热茶,并铜盆热水,拧了热手巾服侍三人漱口净面毕。
林海欲让二人独处些私房话儿,便笑道:“人年纪大了就是不济,今儿忙乎了半天,竟然觉得有些乏,王爷请恕微臣怠慢,黛玉好生陪着王爷话儿吧!”
水溶喜不自胜,连忙道:“世伯请自便,我在府上也不是客了,正想和ei ei玩一会子呢!”
林海又嘱咐了素菊等人几句,自到书房憩去了。这里黛玉抿着绛唇一笑:“溶哥哥,你且到我屋里坐一会子吧,顺便看看那几只鹦鹉!”
水溶猛然省过来,吩咐紫鹃:“你去外面和我的长随,去知会冯将军一声,把那个神雀张唤到林大人府上来!”
紫鹃受宠若惊,没有想到自己也有机会为王爷效劳,立即答应着兴冲冲的出去了。
黛玉自和水溶逶迤往苑而去。进了院子,果然见两个丫头在侍弄鸟笼子,里面的鸟儿耷拉着头,没精打采。
黛玉唤了声:“雪雁!”便见大红猩猩毡的门帘一掀,一个鸭蛋脸面,身材长挑的大丫鬟答应着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