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宁诚和爹去村里找人,张何萍收拾一下去县城接孩子,而朱熹妹则留在看家里等着。
父子俩几乎找遍了村子附近所有的地方,遇人就问,但谁都没见过宁秋。
直到天黑了,父子俩才一脸沉重的回了家。
张何萍已经接了孩子回来了,桌上摆着饭菜,孩子们正埋头吃着。但朱熹妹和张何萍都没动筷子,见人回来两人都紧张的往他俩身后看。
“秋儿呢?”老太太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宁洪福扯下头上的帽子,紧紧的攥在手里。“人没找到……”
朱熹妹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宁诚一见心就急了。
“娘,你别着急,一会儿我就去找村长,不!我直接去县城的派出所!”
老伴的脸色也吓到了宁洪福,“孩子他妈,你别动气,说不定是秋儿迷了路,不急不急啊。”
朱熹妹颤抖着手,“去找,把秋儿找回来!一定要找回来!!”
几个孩子被老太太的语气吓到,都抬起头愣愣的看着。虽然他们年纪都还小,但大人说的话还是能听懂。
大人脸上凝重的表情,也影响到他们,各个闭紧了嘴不敢多说一句。
张何萍见婆婆动了气,忙将人搀扶到椅子上坐下,手顺着老人的胸口。
“娘,你别着急。我们这头都去找秋,您要是再和上回一样病倒,这可怎么办。”
张何萍回头,“诚子,快把上回在县里配的药拿来!”
宁诚慌乱的应了句,跑去里屋拿药。
再出来时手里捧着一堆药瓶,“我不知道是哪种,都拿来了,你看看。”
张何萍拿起其中一瓶,“快去倒水!”
接过宁诚送过来的水杯,张何萍继续劝着。“娘,这种时候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来把药先吃了。”
这道理朱熹妹当然明白,她二话不说接过药就着水将药吞了下去。
“我没事的,药都吃了,还是先找秋儿要紧。”
宁洪福心里也着急,老伴儿都这么说了就叫上儿子一起往村长家去。
临出门,张何萍塞给诚子几个饼子。“和爹在路上吃点,别饿着。”
“唉,知道了,你在家看着娘。”
“我知道,你快去吧。”
宁洪福和宁诚匆匆忙忙赶到村长家,张长旺见到两人一脸的意外。
“哎?咋回事啊?这时间不在家里吃饭呐?”
“村长,咱家秋不见了?!”
张长旺一愣,“啥,不见了?!啥意思?”
宁诚在一旁解释,“我娘说,原本孩子好端端的在院子里玩,她一个瞌睡醒来人就不见了。”
张长旺皱眉,“你们村里都找过了?”
“都找了几回了,见人就问,可没一个见过秋的。”
“那孩子会不会一人跑上山迷路了?”
宁洪福很笃定的说,“那孩子可听话了,不会随便乱跑,就算要出去也会事先和人招呼一声的。”
想起前今天警察同志和他说的那些话,张长旺也觉得事情不太妙。
“孩子是什么时候不见得?”
“下午。”
张长旺皱眉想了想,“这样吧,我这就带你们去趟县里的派出所。”
“唉!好!”
宁秋在漆黑的车厢里待了大半天,到了夜里高瘦男人跳上车,松开了束缚着孩子们的绳索,往后车厢丢了三个军用水壶和一袋子馒头。
“你们可别在车厢里拉屎拉尿的啊,想拉屎就敲前面那扇玻璃窗!听明白吗!?”男人恶狠狠的对车里的十多个孩子吼道。
几个孩子恐惧的往后缩,连看都不敢往男人那边看。
有个年纪小的女孩忽然哭出声,男人指着她骂。
“不许哭!要是我听到谁发出一点儿声音,就再把你绑起来!不给饭吃不给水喝!听明白吗!!”
小女孩吓得立刻捂住嘴,闷闷的呜咽着。
男人冷哼一声,‘碰’的关上了后车厢的门,车厢内再次变得黑暗一片。
宁秋看了眼地上的东西,挪动着身子。借着从缝隙里透进来的光,拿起一个水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又从包裹里拿了个馒头,一口口的啃。
边上忽然伸来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拿走一个水壶和一个馒头。
宁秋看过去,这人竟然是土妞。她大口大口的啃着馒头,像是饿了很久。
或许是察觉宁秋在看她,她冷冷的回看一眼,拿着东西又缩回黑暗的角落。
车辆一直在行驶,宁秋透过缝隙往外瞧。道路上有一盏盏路灯,在眼前忽明忽暗的闪烁而过。
这辆破车开不快,时速最多六七十公里,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自己被丢上的车,行驶到现在怎么也有五个小时左右。
这车究竟要往哪儿开?
那头,宁洪福和儿子坐着村长的拖拉机,到了县城的派出所。刚来到派出所的院门口几人就愣住了,里面站着好些人,看打扮都是附近的农民。
有女人大声哭嚎着,甚至男人也抹着眼泪,几个警察焦头烂额的安抚着。
几人刚想往里走,被门口的一个大爷拦住了去路。
“你们来派出所有事吗?”
村长开了口,“哦,这位老同志,我们是下山村的,村里的孩子丢了。”
“什么!?你们村也丢孩子了?”
“可不嘛,今天下午丢的。”
“那你们进去吧?”
张长旺疑惑的问那大爷,“呃……请问,那些人是……?”
那位大爷摇头叹气,“哎,都是丢了孩子的,附近的几个村都有。”
“什么!?”几人都傻了。
一位年轻的警察看到几人进来,过来询问。
“你们是……”
几人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门口的那位大爷就替他们开了口。
“小张啊,他们的孩子也丢了,是下山村的。”
年轻的警察皱了皱眉,“那你们先跟我过来登记一下吧。”
张长旺这才反应过来,拉着宁家父子跟着警察往里走。
“所长,这里又有一家来报案的。”
办公室里坐着一个穿着制服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他表情严肃,口吻却很温和。
“先坐吧,和我说说具体情况。”说着又看了看边上的一位警察,示意他可以记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