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事情办妥,宁秋赶在中午前回到了学校。
见她回来,赵亚男就凑了过来。“回来的刚好,一起去吃饭吧?”
“你们还没吃?”
“没呢,月梅这家伙来大姨妈了,说肚子疼,还在床上躺着呢。”
宁秋往门口的床铺看了眼,见人果真躺着。身体蜷曲,双手捂着肚子,看来是疼的不轻。
走过去,摇了摇她的肩膀。吴月梅幽幽的转过头,脸色泛白。
“你没事吧?”
“没事,老毛病了,第一天特别的疼,过了今天就好了。”
“一会儿我和亚男帮你买点儿吃的回来?”
“好吧,麻烦你了,宁秋。”
“客气啥,都是一个宿舍的。你睡吧,我们一会儿就回。”
招呼了赵亚男,两人一起走出宿舍。
“学校的食堂还没开吗?”
“没呢,得等正式上课的那天。”
“你想吃点儿啥?”
赵亚男想了想,“还是面条吧。”
宁秋没什么意见,那家的面条的确好吃,还便宜。
两人来到了那家面馆,面馆里很多人,都是在学校里住宿的学生。
宁秋买了份咸菜肉丝面,而赵亚男却只要了碗汤面。
“你就吃这个?别的不要了?”
赵亚男干笑两声,脸有点儿红。“前几顿吃的太好了,花了不少,现在得省着点儿。”
宁秋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给吴月梅也点了份咸菜肉丝面,这才端着面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叫醒了吴月梅,三人坐在床上吃面。
“多喝点热汤会舒服点。”宁秋传授着经验,还把自己的面汤倒了一半给吴月梅。
“谢谢。”吴月梅腼腆的道谢。
大大咧咧的赵亚男问,“宁秋你也来大姨妈了?”
“没啊。”
“那你怎么知道喝热的会舒服?”
“这是常识……”
吃了口面,看了看对面空空的床铺。“张晨红她们三个呢?”
“她们出去逛街了。”
“逛街?”
“是啊,她们说还没来过罗阳,趁着开学前的这几天好好逛逛。”
傍晚,张晨红、黄丽、孙娟三人大包小包的回到了宿舍。
“哇,你们买了这么多东西!”赵亚男大呼小叫的。
黄丽把东西往床上一甩,人顺势摊到下去。
“妈呀,累死我了,腿都快走断了。”
“你们都去哪儿了?”
“我们从于安路一直走到大场路,那一路好几家百货公司,可热闹呢。”
“真的啊,我还没去过呢。”赵亚男和吴月梅双眼里都闪着星星。
“看!我买的连衣裙,漂亮吗?我准备开学的那天穿。”张晨红从包里拿出一条粉蓝色的裙子。
张亚男又哇了声,都不敢伸手摸。“看上去好轻好软,太漂亮了。还有这花边……天啊,我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裙子。”
宁秋看着那条裙子就觉得眼熟,对了,上回那两个娇娇女。其中一个叫什么姚函馨的不就穿着这样的裙子。虽然颜色和细节上略有不同,但大体上都是一种的风格。…
“漂亮吧,花了我五十多呢!”
“这么薄的一条裙子就要五十多?!”
“可不,孙娟还买了条七十多的呢!”
“真的!?”张亚男不敢置信,嘴上直接问。“孙娟,能让我看看吗?”
孙娟得意的笑了笑,“当然可以。”
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一条蓝白条纹的裙子,裙子是尖领的,领子下有个同色的蝴蝶结。腰带系在腰间,下面的裙子成喇叭状。
“好洋气啊,穿着就像是大城市来的。”
张亚男的夸赞让孙娟很受用,“当然啊,这可是海市那边过来的,不然也要不了七十多。”
听到海市,宁秋的脸色沉了沉。如今的沈宜山应该很得意吧,她可记得九十年代初,沈家的产业再次扩张。在海市连开了几家百货公司,卖的都是从港城那边过来的货。
“哇!皮鞋!”
赵亚男的一声夸张的尖叫又把宁秋的思绪拉了回来,转头去看,就见孙娟手里那这双黑色的低跟皮鞋。
“好漂亮啊!这得多少钱?”
“六十五。”
“天啊,一套下来就得一百多。”
一百多买身衣服,张亚男想都不敢想,她现在这身衣服恐怕连二十都没有。
听着几人兴奋的聊着,宁秋怀疑自己是不是和她们有代沟。为什么 她们为之津津乐道的东西,自己却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吃的、穿的、用的、这些都不能引起她的兴趣。因为她的脑袋里已经被更重要的事占据了,腾不出一点地方。
现在的自己和上辈子真是截然相反啊,想到此宁秋苦笑了一下。
开学前的最后一天休息日,宁秋还是得充分利用,照常大清早的就出门了。
首先她得给自己买块手表,其次就是去益民食品厂,和马副厂长联络下感情,说白了就是刷存在感。
她可是在马副厂长哪儿下了不少本钱,可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走这条大鱼。
对于手表宁秋的要求不高,坚固耐用,至于款式么……只要是女式的就好。卖手表当然得选择国营的百货商店,质量有保证。
坐车来到闹市区,很快找到了一家规模挺大的百货公司。从营业员格外冷漠的服务态度来看,一定是国营的没跑了。
找到了手表专柜,宁秋的心里价位在一百上下,那些风靡一时的日本和国外品牌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因为太贵,没个500拿不下来。
经历过智能手机洗礼的她,又怎么可能看得上这些终将被时代淘汰的手表。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五年后爱立信、摩托罗拉这些手机品牌就会大举进入华夏市场。到时手表的功能也只剩下装饰,当然某些特殊用途和有收藏价值的除外。
“能让我看看这款手表吗?”宁秋指着柜台里的一块海牌的女式手表,价格96,算是比较便宜的一款。
营业员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一句话不说把手表搁在柜台上。
宁秋看了看,机械表,是她想要的那种。
“我就要这款,能给我那个新的吗?没拆封的那种。”
营业员皱眉看了她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柜台下找出了同款,拍在柜台上。
“96……”
宁秋利落的掏钱付账,“给我张发票。”
营业员咕哝了句,写了张龙飞凤舞的发票甩了过来。
“同志,你的字太潦草了!根本看不清啊。”
“只要有店里的公章不就行了吗,乡下丫头,不懂装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