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上了一节课后,班主任吴老师来到教室门口,直接把宁秋叫去了办公室。
一路上宁秋努力回忆,自己好像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吧。除了那次和云远初溜去女生宿舍外刺探军情,结果被个警察逮这个正着。
一路走一路想,人已经来到了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里坐着两个男人,见吴老师带着人回来,两人站起身。
“我把人带来了,警察同志你们聊。”
吴老师离开了,并带上了房门。
两个男人出示了警官证,态度和蔼的请宁秋坐。
“别紧张,我们只是向你了解下情况。”
“警察叔叔,你们问吧。”
“我们了解到,你认识死者方迎秋?”
宁秋点点头,“没错。”
“她是高二,你是高一,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都是富源县的,富源县不大,认识也不奇怪。”
一个警察在本子上记录,另一个接着问道,“那十月一号这天你人在哪里?”
“我在益民食品厂。”
两个警察互看了一眼,“那天还有别人和你在一起吗?”
“有,益民食品厂的技术员徐启明,我去参观他们厂子里,参观的时候几个加班的工人也看到了。”
“嗯,那你几点回学校的?”
宁秋回忆了下,“大概四五点吧,具体时间我也记不清了。回学校时,就看见门口的黑板,说回教室集合,那时我还不知道学校发生的事。”
“对你所说的我们会进行核实,谢谢你的配合,现在你可以回教室了。”
宁秋犹豫了下,开口问。“警察叔叔,现在是不是已经确定是有人故意纵火,方迎秋不是死于意外?”
虽然两位警察没有正面给予宁秋答案,但从他们的态度来看,她已经肯定了心里的想法。
待宁秋离开,两位警察叹了口气。
“哎,又一个被排除。”
“别泄气,不是还有一个嘛。”
“最后一个了,如果还没线索,我们怎么回去交差啊。”
“没线索只能说明凶手不在死者的人际关系网中。”
“不是吧,随机杀人?”
“也不像……”
“行了,我们还是先去高三吧。”
另一间办公室里,还是这两位警察,面前坐的则是马冬灵。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在图书馆,偶然认识的。”
“能说的具体点吗?”
“当时,她一边看着参考书一边解题。我刚好坐她身边,见她很为难就看了看题目。这道题我刚好会,于是就教了她。”
“那十月一日你在哪儿?”
“在孤儿院,有个孩子病了我一直陪着他。”
“孤儿院?”
马冬灵垂下头,“嗯,我住在那儿。”
“除了生病的孩子,还有其他人能证明你在孤儿院吗?”
马冬灵皱了皱眉,表情似乎有点为难。…
“怎么了?”
“那个男孩叫方晁,因为生病很闹腾。我喂他吃了药,黄老师就让我抱着孩子回我房间休息。因为那天是国庆,会有客人来孤儿院参观。”
“你的意思是除了那个孩子没人能证明?”
“也不是,那天下午我一直在给孩子讲故事。我的房间隔音不好,在走廊里的人应该能听到。”
“你这一天,都没出去过?”
“没有,我陪着方晁一直到那些客人离开,那时天都黑了,大概有六点多了。”
“谢谢配合,对于你说的,我们会核实,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关于死者人际关系的排查到了这一位,算是彻底结束了,但警方依然没有任何头绪。
老钱看了两位新同事送来的询问记录,“关于几人的不在场证明,你们都去核实下。”
“是。”
两人离开,老钱依旧看着那些询问记录,眉头紧锁。
“怎么了,还是没有线索?”牧博文走到他身边,递上一根烟。
老钱叹了口,接了烟点燃。“还是没头绪啊,一个高中生,能有多复杂的人际关系。而且与之有交集的几乎都是同校的学生,都是十多岁的孩子,会纵火杀人?我觉得不太现实。”
“那死者手里捏的那个证物有查过吗?”
“查过了,是铝,常用于服装箱包的金属装饰。”
“那个三角形应该是从某个完整的装饰上掰下来的,有可能是死者和凶手搏斗中被死者弄断捏在手里。”
“是啊,但想查清,难度太大了。”
牧博文拖着下巴,“这个季节衣服不会穿的太厚,顶多单衣外再套一件。而且,如果凶手是跟着被害人进入女生宿舍,并且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那身上的穿着应该也很普通,和学校大多数的学生差不多,那有什么外头是学生们常穿的……并且上面会到用金属装饰?”
忽然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牛仔衣!”
那天送了马冬灵回孤儿院后,牧烨瞥了眼副驾驶座位上的一滩污渍,直接把车开去修理厂,连带着副驾驶的座位一起换了个新的。
而他拿着文件坐上出租回到小院,一头钻进了房间。
和他预想的一样,宁秋果然就是十岁时见到的那个女孩。
而且更让他吃惊的是,宁秋根本不是什么养女,而是沈宜山的亲生女儿。
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后,他为沈宜山的行为而感到不耻。也终于明白宁秋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那个宴会上,但有一些他还是不能理解。
离开沈家对宁秋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可当时宁秋只有五岁,一个五岁的孩子是怎么躲过佣人,闯进宴会厅。而且当时她的外公和舅舅也刚好从秦省赶来,出现在宴会现场。
这一切太过巧合……说不是事先安排的,谁都不会信。…
这么看来,那果真是一个非同一般的孩子。
忽然牧烨又想起在巷子里看到的那一幕……这孩子身上有太多难以理解的地方,她……究竟经历过什么?
一大早,孤儿院就开始忙碌起来。叫两百多个孩子起床、洗漱、吃早饭可是个大工程。上至老师,下到食堂打杂的大妈,都忙的飞起。
一辆面包车在院子里待命,送孤儿院里一些适龄的孩子去学校。
孩子们会提早将书包放在门口,由司机一并放进车里。
黄老师对每个书包都很熟悉,看一眼就知道是哪个孩子的。
她看着那只红色的书包发愣,问司机。“这个是谁的?”
司机摇摇头,“我哪儿记得住。”
身后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那个书包是我的。”
黄老师回头,与马冬灵淡淡的目光对上。“你原来的那个呢?”
“那个坏了。”
“坏了,补补也能用啊。”
“已经拆了,改成小书包送方晁了。”
“方晁?他又不读书!?”
马冬灵面露不耐,“他想要。”
丢下三个字,不等黄老师再说,几步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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