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灼热的温度在夜晚降低了不少,夜幕中有带着凉意的风时不时从窗户外袭来。
宁秋依然坐在那里没有移动分毫,不同的情绪在她眼眸中缓缓流淌。期初烦乱复杂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沉淀,眼眸也逐渐清明。
电铃声忽然在漆黑安静的小楼中响起,宁秋动了动眸子,从一旁拿过拐杖,支撑着慢慢移动到门口。
院门外,牧烨站在那里,路灯从背后的街道上投射过来,逆光中看不清他的脸。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
“进去说吧。”牧烨闷闷的说了句,见宁秋拄着拐杖走起来费劲,索性一把将人抱起,走进小楼并开了灯。
看了眼空荡荡的客厅问,“你们朋友都走了?”
“当然,你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牧烨将人抱去少发上坐下,这才说起。“我……没找到。”
宁秋笑了笑,“你找不到的。”
牧烨看她,“你……想到是谁干的?”
“我差不多能猜到。”
牧烨坐到她身边,“是谁?”
“我觉得应该是沈家,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于怡月。”
“沈家?你的父亲?!你不是已经和他脱离关系了?”
“除了他们我想不到第二个,原因有几点。”宁秋一条一条的分析给牧烨听,“能做到这种地步的我觉得只有他们。”
“既然已经和你脱离了关系,并且把你赶出了沈家,又何必做的这么绝。以沈家现在的地位,我觉得根本没必要这么做。”
“不,你不了解女人的恨意能有多顽固。”
“女人,你是指沈夫人?”
宁秋嗯了声,然后语气平静的说起。
“自从于怡月和沈宜山交往后,我母亲就被关进了阁楼。她明知道沈宜山和我母亲的关系,并且有了我,但还是嫁进了沈家。医生认定母亲死于忧郁症,虽然我不是学医的,但也知道忧郁症是一种及其常见的心理疾病。在我不多的记忆中,母亲是个开朗爱笑的人,可沈家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就把她逼到了自杀的地步。母亲的死并没有让于怡月罢手,她的目标换成了我。你应该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
“是的,我记得。”
“她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从不亲自动手,并且在人前总是一副慈母的作态。一旦我做错事,受了伤,错永远都在我而不是她。在外人眼中受害者成了她,而不是我。”
“那沈宜山呢,他就这么视而不见?”
“沈宜山?”宁秋轻笑,“母亲只是他年轻时犯下的错误,他狠不能赶快甩掉我和母亲。”
宁秋侧头看牧烨,见他凝眉思索。“你不相信我的猜测?”
“不,我只是很难理解沈夫人。一个孩子对她能有什么威胁,况且你已经和沈家脱离了关系,并离开。时隔那么多年,她又怎么会突然出手对付你。”
“其实我也想不明白,十多年了,她想害我应该早出手了,为什么会等到现在?”
“或许其中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也许把,不过原因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下一步会怎么做。我想她不仅仅是想毁了我的前途,她想毁的一定更多。”
牧烨忽然伸出手揽住宁秋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
“有我在,她毁不掉你。”
宁秋却推开牧烨,“她可是我的目标,你不要插手!”
牧烨知道宁秋的倔脾气又上来了,“行,行,我就在一旁看着,万一你有什么我也好帮你……”
宁秋打断他,“帮我什么!帮我收尸!?你太小看我了!”
“……”
牧烨叹了口气,再次抱住,下巴搁在宁秋的头顶。
“要不要我动用牧家关系,帮你查查考卷的下落?”
宁秋靠在牧烨的胸口,觉得还挺舒服的,一起一伏的很有催眠的效果。
“不用了,都成了定局。找到了又能怎么样,无非多个替死鬼而已。”
“那你以后不打算上大学?”
“我会上,或许明年……”
“如果对方故技重施,你又该怎么办?”
许久听不到回答,一低头发现宁秋竟然在他怀里睡着了。
牧烨勾起唇角,就这么坐了一会儿,才将人抱上了楼,放在那张窄小的弹簧床上。
受了如此大的打击,宁秋竟然一夜无梦睡到了第二天天光大亮。
她揉着眼从床上坐起,伸手去拿拐杖,却发现拐杖根本不在。
奇了怪了,没拐杖她是怎么回到房间睡下的?
忽然她的记忆定格在温暖舒适的胸膛上,回想起昨天的拥抱,宁秋开始纠结起来。
牧烨的怀抱很温暖,很让人安心。是那种不带任何欲望,很纯粹的拥抱。所以说……那是一个作为朋友的拥抱,宁秋如此想着。
扶着墙小心翼翼的来到楼下,听到厨房里穿出的动静,她歪头一看。见上帝那亲儿子正围着围裙,煮什么东西。
听到动静牧烨回头,“你醒了?怎么自己下来了?”
说罢关了灶火,迈开长腿走进客厅,拿了拐杖塞进宁秋怀里。
“幸亏没摔,你还想不想把腿养好了?”
宁秋讪讪一笑,“你昨天没回去啊?睡在哪儿的?”小楼里似乎没地方让这个大高个睡觉。
牧烨指了指沙发,“架两个凳子就行。”
看着那个长度一米出头的双人沙发,宁秋深表同情。“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几天吧,我这边自己能搞定。”
牧烨也没坚持,“嗯,我煮了粥一会儿记得吃,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嗯。”
牧烨要离开时宁秋拉住了他,用绑着石膏的双手给了他一个拥抱。
“谢谢你……老板。”
期初牧烨的心脏还猛烈的来了那么一下,可最后的那个称呼让他的心跳瞬间跌停。
“……”
很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表情沉重的拍了拍宁秋的肩膀,示意她好自为之。
牧烨回去并不是补觉的,虽然宁秋认定了这件事是沈家干的,但他还是觉得疑点很多。牧烨想查清楚,包括宁秋那几张高考试卷的下落。
当然他不能动用牧家的资源去查,那样动静太大,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回到牧博文的小院后,牧烨想了想,拨出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听,“喂?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明显没睡醒,但牧烨已经听出来了,正是他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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