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有一条小虫子，往心里钻，又酸又涩又疼，钻出了一个洞，血水从里面流出来。

有委屈，有难过，有心疼，还有一些复杂的，她自己都理不清楚的情绪。

“没关系，你说的，也未必不是，或许，就跟你判断的那样，我本来就是一个势力的女人，不用觉得内疚。”穆婉平静地说道。

“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之前不知道怎么了，才会口无遮拦，不过，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忍受你现在的脾气，也纵容你现在的脾气，但是拉黑，不联系，不见面，我觉得过了。”邢不霍沉声道。

“爱我？你真的爱我吗？”穆婉微微扬起嘴角，“你爱的人，一直以来都是白雅。”

“我喜欢过白雅是因为顾凌擎，我对她的感觉很朦胧，我很清楚我爱的人是谁！”

“呵，你爱我，却从来没有碰过我，你爱我，所以跟傅鑫优合作……”穆婉讲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自己像个泼妇一样，尖酸刻薄，阴阳怪气。

“算了。”她垂下眼眸，“我们已经离婚了。爱或是不爱，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过得很好，正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我不想回头了。”

“因为我和傅鑫优合作？你知道是什么原因的，我不能看着李俊钦去死。”邢不霍拧起了眉头，有些不淡定了。

“因为你替傅鑫优挡的毒蛇。”穆婉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淡漠地看着她，心里流淌着酸涩和苦水，“我理解你为了兄弟左右衡量，只是希望一次合作合算的，无所谓，无伤大雅，但是替傅鑫优挡毒蛇，你本来就中子弹，身体没有康复，咬的不巧就会死。”

穆婉只要想到，情绪就激动了起来，“你以为你为了傅鑫优挡毒蛇，她就会站在你那边帮助你，感恩你，不可能，她只会拿这件事情在我的面前炫耀，我不在乎她炫耀，但是你今天以命救我的仇人，明天就会以命救更多我的仇人，我不希望我的未来寄托在这样一个人身上。”

“我不是因为她而救她，而是因为在我的总统府里，如果她出事，我责无旁贷。”邢不霍解释道。

“毒蛇是别人放的，以你的聪明才智，可以引到楚煜冰身上，引到沈亦衍身上，引到项上聿身上，不用以身犯险，而且，你也有足够的理由证据说服他们，这件事情和你无关。”穆婉说道。

“一瞬间我没有想到那么多。”

“呵。”穆婉露出了笑容，含着眼泪，慢慢地流出来，“我喜欢过你，很喜欢很喜欢，我不相信你感觉不到。”

邢不霍顿了顿。

“你之前说过你喜欢的人在国，我一直以为是。”

“那就是吧。”穆婉懒的解释了。

“直到离婚后，你回国，我才知道，你在撒谎，你可能喜欢的是我。”邢不霍紧接着又说道。

“所以，你是被我感动了，还是觉得我可怜？”

“我一直压抑着对你的感情，我很早之前就喜欢你，怕耽误你，也怕你以后会怪我，所以一直不敢碰你。”邢不霍表白道。

穆婉停顿着，看着邢不霍，眸色很深，很沉，停顿了有一分钟之久，“邢不霍，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和别人睡了，我已经不再纯良，也不再无辜，更不是以前的那个穆婉了。”

“谁？你和谁？陆博林？”邢不霍根本不相信。

穆婉沉默着看着邢不霍。

曾经，他的关心对她来说就是负担。

如今，他的关心对她来说已经无法承担。

她和项上聿睡过了，对她来说，是很不堪的事情。

也是她最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

可做过了，就是做过了，现在的她，是把自己剥了皮，暴露在他的面前。

“项上聿。”穆婉说出这三个字。

邢不霍怔住了，拧起了眉头，深深地看着穆婉。“你们不是表兄妹吗？”

“项雪薇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即便有血缘关系，国的法律是允许表兄妹结婚的。”穆婉解释地说道。

“你和他，怎么可能？过去你一直在帮着我对付他，你也知道，你录像的事情跟他有关，可能是他亲自操刀，你怎么可能和他发生关系呢，我不相信。”邢不霍否定道。

“你的人一直在国，黑妹听我的，所以没有告诉你所有，但是你的人，应该会告诉你，我经常在项上聿那里夜不归宿。”

邢不霍知道的，或许他们还有些暧昧，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穆婉和项上聿发生了关系。

“他逼你的？”邢不霍自责地问道。

他不认为穆婉会喜欢项上聿。

“五年前他就跟我表白过，我当初回国就知道，我和他肯定会牵扯不清，所以，无所谓逼或者不逼，即便是发生关系，也在我的意料之内。项家那个地方，本来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你为什么要回项家？”邢不霍不淡定地说道，眼中也腥红了几分，“我可以给你足够的钱，让你在另外一个国家很好的生活。”

因为那个时候的她，以为项上聿是要伤害邢不霍的罪魁祸首。

她不能让项上聿做成国的国王。

她想勾引他，让他娶不了傅鑫优，想给邢不霍通风报信，想作为战友守护着他，即便牺牲自己的一切，身体，良知，以及道德。

只要默默的，就好。

如今……

“我不甘，我所有的一切在项家失去，因为项家失去，我要都得回来。”

“包括出卖自己的身体吗？”邢不霍不淡定地问道。

穆婉定定地看着邢不霍，太多感情，太过负责，太多想法，从脑子里流淌而过。

“很多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就回不去了，过去的穆婉死在了国，对于穆婉来说，过去的邢不霍，也死在了国，故事到了那里就结束了，童话里的公主王子即便死了，也在一起了。如今的我们，就当从来都没有认识对方，也不再认识对方，各自安好吧。”穆婉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