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晴没想到他会突然抬头,对上那双清冷深邃的眼眸,愣怔了一番。
“女士,你听到大海的声音了吗?”沈景言噙着戏谑的笑意,绅士有礼地问。
白苏晴摇了摇头,杏眼中写满了迷茫:“没有。”
沈景言看着眼前醉酒呆萌的小姑娘生了兴致,背靠上座椅,修长的食指轻点太阳穴,不作过多言语。
白苏晴恍然大悟,这家伙!在嘲讽自己。
这么帅也不好怼回去,那就调戏回去!
“确实,脑瓜里进了点水。”白苏晴笑意更盛,“淹死的只有先生。”
沈景言只手握拳唇边轻咳一声,清寒的眸光中夹杂着一丝无奈。
“好好好,我好好讲话,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拒人千里,你叫什么呀?”白苏晴说道,“这样,我先做自我介绍,我……”
“没兴趣。”沈景言说着就起身准备往外走。
白苏晴一个箭步走上前想要拦住,却一个趔趄把他扑倒在了沙发上。
“嘿嘿,你得听我说了,我叫白苏晴,24岁,A大硕士,学广告的……”
“起来。”沈景言双手摊开,并不想触碰白苏晴,只甩出冰冷的话打断她。
“你不走我就起来。”
“……好。”
“拉钩!”
沈景言别无他法,这个酒鬼好像也没什么恶意,长指凑上去勾了一下,飞速抽走。且待着吧,反正也不着急回。
“你叫什么呀?”白苏晴从沈景言身上爬起来,喋喋不休地说着,“加个微信吧,我扫你,都这种程度了,再叫宴柒把你推给我,也不好看是吧…”
“你到底要说什么?”沈景言被她的聒噪惹得有些不耐烦。
白苏晴眨了眨眼,一本正经:“你娶我吧!”
沈景言骤然蹙眉,深邃鹰眸裹挟着复杂之意,认真地审视着她,不动声色。
见他认真起来且没有反驳自己的意思,白苏晴心下一动,紧忙乘胜追击,“我贤良淑德四好青年!能挣钱能花钱,无不良嗜好,体检单子身份健康无疾病……”
沈景言难得的容忍白苏晴说完了所有。他开腔,沙哑的,低低的声,“确定?”
“嗯!”白苏晴猛地点点头,像捣蒜一样,并没有反应过来沈景言话中之意,续上前时话,“真的,先生,入股不亏啊,咱们云城人不骗云城人!”
沈景言勾起的笑中盈满深意,“明早九点,民政局见。”
“哈?”白苏晴有些不敢相信,“你同意了?”
“我不喜欢等人,所以……”沈景言前倾上身,对上那呆滞着的杏眼,似有若无地撩拨着她的心弦。“我的未婚妻,请你准时。”
一音落地,沈景言仰头饮尽杯中酒,陡然起身,阔步离去,给白苏晴留下一道清冷的背影。
事情的顺利让白苏晴有些不知所措,这,就答应了?
“哎!你喝的我的酒!”
白苏晴才起身追走了一步,酒劲上头,倒在沙发上堪堪睡去。
路对过停靠的兰博基尼reventon中,鹰隼般的目光盯着灯红酒绿的南荷酒吧的招牌。
沈景言的到来使得车内的气温骤然冷却,嘴角勾起令人琢磨不透的弧度。
骨节分明的手勾松了领带,夹着三分酒气,吐出一句,
“有意思。”
“总裁,这个酒吧要收下来吗?”助理韩睿顺着沈景言的话往下揣摩着。
沈景言并未直接回答韩睿的问题,反是将白苏晴方才的自我介绍大致复述了一遍,“半小时,我要她的所有信息。”
韩睿满心疑惑,不近女色的和尚老板什么时候开始对女人有兴趣了。
出于职业素养,韩睿先是应了下来,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总裁,这个白小姐是……”
话音未落,沈景言微微抬眸,深邃冷冽的眼神令韩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属下这就去查。”
对于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女人,沈景言指尖搓搓,满是疑虑。
“我回来的事情,可有泄漏?”
“并未。”韩睿正了神态,“按您的吩咐,只有老夫人知晓。”
沈景言微微颔首,阖上鹰眸休憩,白苏醒的身影却浮上脑海,一字一顿,“白、苏、晴。”
……
透过窗帘缝隙悄悄打进来的阳光将白苏晴从醉梦中唤醒,眼皮未睁,翻了个身躲开光线继续沉眠。
堪堪入梦,门外的喧扰再次将她唤醒。
翻身下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来到走廊上,看来昨夜是宴柒把自己安排在酒吧睡了。
“苏晴。”
陈家豪的声音袭来,白苏晴骤然清醒。
与昨日的冷漠不同,他的声音与交往时并无差别,温柔且深情。
如今听了,却只叫人作呕。
“我南荷酒吧不是禁止畜生进来么,保安怎么看的门!”
还没等白苏晴反应,宴柒风尘仆仆而来,横在二人中间,挡住了白苏晴,不由分说地拎起陈家豪的领子,宴柒酷爱健身与拳击,一米七的个子与陈家豪也不相上下。
宴柒恶狠狠的警告着:“这是最后一次,再烦白苏晴,我把你头打歪!”
她昨夜听了白苏晴的话就想把陈家豪的脸踩在地上摩擦,再啐几口唾沫。
陈家豪偏了偏头,绕过宴柒,近乎乞求地向着白苏晴,“苏晴,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苏晴无动于衷,眼神寒凉。
此时陈家豪唇色苍白,面容枯槁,昨天那一场闹剧……
白苏晴暗骂自己优柔寡断。
“宴柒。”白苏晴嗓音有些沙哑,“我和他谈谈。”
看着白苏晴投来的让他安心的眼神,宴柒恶狠狠的把陈家豪摔在墙上,“你最好识时务。”
回到房间,白苏晴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背对着陈家豪。
“你只有三分钟。”
“苏晴……”陈家豪关好门,大步上前,“我真的没有背叛你。”
说着,陈家豪展臂从背后抱住白苏晴,无意间扯动了白苏晴的伤口,白苏晴冷吸一口气,飞速躲开。
“陈先生,碰过屎,就别来恶心人了。”白苏晴的情绪全然写在脸上,嫌弃、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