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东赞去太极殿路上,心中充满对李泰的愤恨,但当他真被带到雄伟壮观的太极殿,看见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禄东赞心底不由打个冷颤。
“禄东赞,礼部崔爱卿说你对于那天的冲突,向他提出抗议,可有此事?”
李世民的话让禄东赞心中一愣,但自己毕竟与礼部接触较多,禄东赞硬着头皮应声是。
“那你与李县公间可是还有纠葛?”
“这...”
李世民的追问,让禄东赞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李县公既然敢砍掉自己一只手,一定是有恃无恐。
禄东赞清醒后第一时间便让人收集李泰的信息。当调查的结果摆在禄东赞面前,所有一切都讲得通,这李县公居然是圣上遗落在外的嫡长子!
禄东赞一想到自己右手被砍掉,这同样砍掉的是他的大相梦,如此残缺之人,怎能为吐蕃的大相。
哪怕自己为松赞干布求得公主,哪怕自己功劳再大,原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自己,却因出使大唐而落得这个田步。
禄东赞心中的怨恨如滋润过的野草,疯狂的滋长!
“下臣与李县公确实有过节,还请圣上为下臣的右手臂做主。”
说完,禄东赞拜访在地,痛哭流涕!
李泰一脸看戏的看着李世民,尤其见到李世民脸色阴晴不定,实在是太有趣。
李世民总觉得自己心中总憋着口气,每当自己气顺了,遇见这逆子,又会重新将自己的心情搞得乱糟糟。
“说说吧,李县公这事你怎么看?”
“圣上,臣真没想到,这吐蕃的使臣居然是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微臣真为下嫁的文成公主担忧啊。”
禄东赞有些懵,自己怎么会厚颜无耻,我在哪?这究竟发生什么。
“不知李县公所说何意?”
崔仁师疑惑问。
“你这吐蕃蛮子,街上与人打架打输了,手被人砍去一只,这点小事你也好意思找圣上做主?”
不知是否因断手失血的缘故,禄东赞觉得自己脑袋晕乎乎,自己啥时候在街上与人打架?
这大唐怎么会有这么指鹿为马且不要脸皮的臣子!
“再说,你的手与我有何干系?”
“我的手不是被你的人给砍下来的吗?”禄东赞气急败坏道。
“那你有人证、’还是有物证啊?没有证据,随着污蔑大唐的县公,这可是挺大的罪名哦!”
禄东赞懵了!这李县公不讲武德。
李世民懵了!这混不吝实在是无耻。
众臣都懵了!这李县公的心思真缜密。
李泰觉得索然无味,自己还没发什么大招,众人都哑口无言。李泰还想见见那些人与自己不对付。
“圣上,吐蕃地处高原,如同那未开垦的蛮荒,是需要刀枪剑戟去开发它,而不是靠个女人去牵制它。我大唐如此物华天宝,皇室贵女怎能嫁给吐蕃这种蛮子呢?”
李世民有些心乱,不是谈你这逆子的事,怎么又扯到公主出塞的事。
“李县公差咦,公主出塞是多么神圣的事,她是为和平而去的,这也是皇室公主的责任!”
孔颖达摇头晃脑道,这老头认为公主出塞能为儒家发展起到良好的作用。
“圣上,孔祭酒既然如此支持和亲,微臣听闻他有一孙女,年方二八,风华绝代。臣恳求圣上封她为公主,代替雪雁和亲!”
“孔祭酒的孙女,作为孔子后人,一直享受朝廷给予的余荫,现正需她挺身而出,去感化吐蕃那群愚昧之民。”
李泰的反击,让孔颖达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大殿上。
“微臣认同李县公的话,恳请圣上更换和亲之人,让孔祭酒孙女代替。”
参加李府会议的十家开始陆陆续续发力,将孔颖达放在火上烤。
李世民心中一动,此时他要是顺水推舟,和亲的人选一定可以更换过来。
但又想到如此便宜李道宗,李世民心里自己那道坎过不去。
“和亲的事我大唐已经与吐蕃商议好,即将形成公文下发。至于人选嘛,作为皇室女子中一员,和亲是她应当承担的责任,人选就不用更换。”李世民为和亲的事划定句号。
孔颖达此时对李世民真是感激万分,对他来讲,死道友不死贫道最好!
李泰很失望,对李世民很失望,历史又回到它固有的路线上。
“李爱卿、豆爱卿,事情调查得怎样?”
被李世民点名的李珪与豆卢宽苦着脸,出列道:
“启禀圣上,经臣与豆爱卿调查,李县公确实是圣上遗落在外的孩子,现正与太原李家商谈认祖归宗之事。”
话音一落,李泰就急眼,如此怂的便宜老爹,他可不认,再说,还真以为自己是他们的小孩,这世上容貌一模一样的人多了去。
“两位大人,饭能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们怎么能凭借一老奴的话,就能武断下结论呢。”
“再说,现太子李承乾勤勉好学,礼贤下士,简直是完美太子的典范,可不能因为我而造成大唐社稷的动乱。”
李泰的话成功在众大臣心中树立一个热爱大唐、关心社稷的美好形象。
李世民有些气恼,这混蛋看来真不愿意认自己这个便宜老爹啊。
“既然如此,此事暂时作罢。不过凭李县公为朝廷修建长安到洛阳的马路,朕认为李县公能在工部大有作为,众爱卿认为如何?”
还没等其他大臣下场拍李世民的马屁,李泰急切道:
“圣上,昨日梦见微臣的生父,他说自己一个人待晋阳很是孤独,微臣打算前往晋阳,结一草庐,陪伴他一段时间。”
李世民心中被几千草泥马给折腾过,这混蛋为逃避当官,连孝道都搬出来,自己要是阻拦,加上囚父杀兄的经历,只怕天知道史书会如何编排自己。
“李县公真是位孝子,此事再议!”
李世民按住自己内心的愤怒,将孝子两个字说得重重的。
“真没想到,这也能让这混蛋逃过一劫。”
长孙冲狠狠一口饮掉杯中的茶,对于李泰,他心底刻着莫名而浓烈的仇恨。
“长孙兄,他现在可是你姐夫,你真能下得了手,也不怕你姐姐伤心?”柴令武故意挑拨着。
“哼,还姐姐,简直让我长孙家成为勋贵中的笑谈之资。”
“如果真想除掉他,其实也不是没办法。”
听李柴令武的话,两人脸上均露出狠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