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悦一整天都待在《无忧公主》剧组,下午久不见若影的许番番终于勉强恢复了花容面貌,回剧组开工了。
她依旧看孟悦各种不顺眼,还说三天内法院就会传唤孟悦上庭。
孟悦切了一声,无所谓地说:“告吧,反正输官司的人付律师费,我今晚回去就找个南城最贵的律师。”
许番番也不知道孟悦哪来的自信,但这嚣张狂妄的性子简直和读书时候一模一样。
本来像她这种浑身带刺的女孩是最不得人心的,但最气人的是她凭着一副清纯无辜的狐媚长相不知道勾引了多少男生的目光。
下午收工后,孟悦和邹晴章函约好一起在粤菜馆小聚。
邹晴一直住在孟家,这也让孟悦更加印证了邹晴和商栋的婚姻已经走到穷途末路的绝境。
她试探着问邹晴:“打算什么时候做决定?”
邹晴眼里弥漫着苦涩,完全一副受过情伤的悲催样,仰头就豪气地给自己灌了大半瓶啤酒。
她说:“半个月后就是大伯父的忌辰,之后我可能要在新疆待三年,去新疆之前就离婚。”
她口中所指的大伯父就是商沐言的爷爷。
这样说来,其实邹晴是小珵的奶奶辈,但她却认小珵做干儿子,这关系属实乱套了,好在她也快离婚,之后关系就可以捋平了。
孟悦不能理解她的脑回路,气愤填膺地劝道:“你离婚了还有我们这群姐妹陪着你啊,干嘛要躲去新疆,再说了你才二十六,完全可以重回主持界一览狂澜。”
章函放下聊天的手机,也凑过来劝邹晴:“趁我还没和薛彦泽彻底分开,我还可以吹吹耳旁风,让他签你到一横传媒做电视台一姐。”
邹晴摇头失笑:“算了吧,还电视台一姐,我专业知识早忘干净了,现在估计连少儿节目都主持不了。”
孟悦惋惜地叹了口气,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想起邹晴的风云过往她更加替她不值。
“邹晴,你以前是咱们学校的风云学姐,每次我看你上台主持都觉得你自信温柔,从容不迫,好像有那种俯瞰群雄的魄力,现在再看看你,被一场婚姻束缚后,你变胆小了,像个缩头乌龟。”
“是真的吗?我以前真的很优秀吗?”邹晴趴在桌子上苦笑,她的眼神开始涣散,已经到了醉过去的临界点。
邹晴以前是孟悦同一个高中的,比孟悦大两届,后来孟悦考进了南城大学,大二转学出国前夕,她找身为学生会主席的邹晴办理转校手续,两人渐渐熟悉成为挚友。
孟悦最终得出一个谬论:“所以啊,新时代女性干嘛要结婚,想要孩子找个优质男借颗种就ok,事实证明一纸结婚证根本不能将两颗撞不出火花的心强行绑在一起。”
章函推了孟悦一把,似乎是想提醒她小声点,“孟悦,你别说了,再说下去邹晴和你都要哭死。”
“我干嘛要哭?”孟悦不明所以,还在侃侃而谈。
她半杯啤酒下肚,思维像脱缰的野马再也拉不回来。
她抽了张纸擦去邹晴脸上的泪,说的话也不再含蓄:“我早他.妈早知道是姓商的不行,你赶紧和他离了,再找个帅点的靠谱点的借精生子。”
事实证明,喝醉的人听风就是雨,邹晴十分认同孟悦的建议,连连点头:“我已经二十六了,再不生就真的过了最佳生育年纪,以后还要担着大龄生子的风险,对头,我明天就给他甩离婚协议书,然后找个基因贼好的帅哥借种。”
章函又拿胳膊肘撞了孟悦一下,挤眉弄眼暗示她好几次,但孟悦还在用她那套不太靠谱的说辞怂恿邹晴。
最后章函只能两手捧着孟悦的脑袋强行让她看左前方。
原来是商沐言和秦芷荷也在同家店吃饭。
孟悦不屑地弯了弯唇,毫无畏惧地对视上商沐言晦暗不明的视线,对自己两个好姐妹说:“看吧看吧,还好当初我跑得快,不然被婚内出轨的人可能就是我了。”
章函急忙捂住孟悦的嘴巴,不想让她再乱说话,她试图为商沐言辩解几句:“可是商总带着纪特助一块吃饭,明显是为了避嫌,我听薛彦泽说,商总不允许媒体写他的八卦,他和秦芷荷的很多新闻都是被薛彦泽亲自下令压的,他俩之间应该没啥。”
孟悦像是故意挑衅一般,隔着十米远的距离对商沐言举杯,冷笑道:“说不准不是为了避嫌,而是需要一个铁面无私的助理公证两人的婚前财产。”
章函和邹晴默契地对视一眼,纷纷感到痛惜,她们还以为孟悦这次回国和商沐言之间还有戏,看来是不可能了。
孟悦包里的手机震了下,章函见她醉的不轻,便帮她掏出来。
她把手机贴在孟悦的耳朵边,孟悦和电话那头的人闲聊了几句之后,大笑着说保证会去捧场。
挂了电话,孟悦拉着两个好姐妹往外走,唯一算得上清醒的章函手忙脚乱的扫码结了账。
三个人在大门口等车的时候,商沐言出来了。
他脸色阴沉沉的不太好看,看了一眼醉得毫无形象的孟悦和邹晴,对相比较而言还算得上清醒的章函说:“去哪里,我让纪山送你们。”
章函正想说好,孟悦却猛地抬头往商沐言面前走了几步,那架势是想打他,但醉醺醺的她伸出的胳膊软绵无力,不仅没有攻击力度,反而像是投怀送抱。
商沐言扶着孟悦的腰,低头看她,冷声道:“有什么开心的事需要你大晚上喝得连路都走不稳,孟悦,别忘了你家里还有一老一小等着你,如果我给你假期是让你虚度人生饮酒作乐的,那我一定把那十天全部收回,你真该二十四小时都老老实实待在公司里。”
不管什么时候,商沐言都有本事保持极致的理智和冷静,说的道理都像是刀尖插.进心脏一样精准有力。
但显然,孟悦很不吃这一套,她在他面前从来就不是个认理讲理的人。
她摇着头,腰肢乱扭,稍微有些晕开的红唇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绚丽夺目,她像是流落在人间的小妖精,故意蛊惑人心。
她很不客气地拍打着商沐言脸颊质问道:“商沐言,你都要结婚了,管我做什么,你到底想怎样啊?”
商沐言脸色变得更加阴沉,额角青筋都在突突直跳,“谁告诉你我要结婚的,你的想象力未免太过丰富。”
秦芷荷在餐厅门口怔怔地望着这边,温柔地问了一句:“沐言,孟小姐是需要帮忙吗?那买房的事我们以后再商量。”
孟悦听见秦芷荷的那句话之后唇角的讥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固结冰,她面无表情地撇开商沐言的手,拦了一辆的士,扯着两个好姐妹上车离开。
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根本不给商沐言反应和解释的机会。
的士开出去三秒钟,纪山开着车姗姗来迟。
望着自家老板黑的如锅底一般的臭脸,纪山一阵懊恼心慌。
不用猜,他也知道自己终究是慢了一拍。
的士已经跑没影,商沐言却依旧凝视着那个方向。
“跟上,看她们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