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上头,她像是十分担忧地望了一眼门外,确认四下无人之后,这才回过头来,开始了自己的诉说。
“二王妃有所不知,我这院子里,现如今所有的人,全都是洛夫人安排进来的,他们平日啥也不干,在我这院子里,不像是来伺候人的,反倒是来当大爷的,见到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而且我到哪里,他们就跟在哪里,眼睛时时刻刻都瞄在我的身上,我难受极了,就寻了个由头,再也不敢让他们来这内院伺候,所以这倒水的事儿,还是由我来吧。”
说完这长长的一番话,云晚月沉重的叹了口气,拿着茶壶继续往外走。
二王妃直接听愣了,这种被继母欺负的事情,她不是头一次听说,但还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见到,和感受到。
这也太惨了吧。
都说后娘有毒,这简直都毒到骨头里了。
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这胆大包天了都!
先前云晚月没被赐婚的时候,听说是过的上顿不接下顿的日子,可是现在现在她都是准王妃了,这个继母到底还哪来的胆子,继续强压她一头?竟敢派人来监视她!
一个小小的继母,难不成还想继续拿捏着云晚月?
可这云晚月,通过跟她聊的这两句,发现这人虽然老实好欺负,但也并不是全无心思之人,她若是想回避某件事情,有的是办法拐着弯地绕过去。
自己从她嘴里,是抠不出半点关于九王爷的消息。
口风这般的严谨,保不齐也是个心思深沉之人。
想要骑到她头上拉屎,做什么梦呢?等到这云晚月羽翼渐丰,这继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二王妃往后一靠,见四下无人了,伸了个懒腰,姿态全无,也不端着累着了。
哎,想来有点小期盼呢,这云晚月要是跟她的继母斗起来,那场面,一定很精彩吧?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云晚月出了厅堂正门,一拐弯,就把手里的水壶交给了红枫。
“随便弄点茶叶,不用太好的茶叶,再搞点热水来,把这壶装满。”
“是。”
红枫应了一声,将水壶接走。
而云晚月呢,也对着明媚的太阳,伸了个大大的拦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方才在那厅堂端正的坐着,身体都坐僵了,耳朵也快被那二王妃的吐槽,和各种拐弯抹角,给磨出茧子来了。
哎……
二王妃今日之行,恐怕不是她本人的意思,而是她身后那男人的意思。
二王爷打听秦境渊的行踪做什么?
争储吗?想要暗害吗?想要排除异己吗?
云晚月不知道,但是肯定跟上面这些八九不离十。
其实关于秦境渊的行踪,她还真就知道一点儿。
不为别的,就为那傻家伙,去哪都得跟她报备,这次出远门,那也是事先叮嘱过的。
比如他不在的时候,别人要欺负她,她可以暂且借皇后娘娘的势。
比如给她留了一对暗卫人手,但并没有搁在身边,想用的时候,可以让暗一去找。
再比如,他还特意交代,每天必须想他一次,不想的话,他会很委屈。
云晚月:“???”
当时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直接黑人问号脸jpg。
前面的交代还算正常,可后面的想他一次是什么鬼?还得每天想一次?
这是不小心落到某个霸总偶像剧里了?
不过很奇怪,他那天临走的时候,印堂隐隐的发黑,让自己感觉很不好。
云晚月也不是神棍,但能掐会算的基本道门法术还是学过一点。
本来她寻思着,别人的命关她什么事儿,但是不知为何,自从那人走了之后,自己的心里隐隐的放不下。
更甚者,昨天吃饭的时候,都被噎了一口,就因为满脑子想着他印堂发黑,要出事儿的事情。
他奶奶的,现在又想起来了,心里更是堵的不行。
忍了许多天,积压了许多天,这件事儿要是不搞清楚,怕是晚上做梦都要梦到了。
右手手指掐了一通,越算,云晚月心中越沉。
坎卦……
困水之象。
他他他……他此行要被淹死?
这算怎么回事?
他是个旱鸭子?
不对呀,他要去的地方,是南方……
春季多雨,但也不是夏季那般,能够形成灾象。
等等……
也不尽然。
手指再次飞速的掐了一通,算出来的结果,让云晚月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不是一个人的坎卦……
有天灾,太多太多的人要受到波及。
左手隐在袖中,紧紧的攥成了一团。
就在秦境渊走后没几日,外祖父祖母也走了,说是生意遇到了困境,要去解决一下。
外祖父说的那件生意……也在南方。
“姑娘,姑娘?”耳边响起了红枫的声音,将云晚月叫回了神。
云晚月看着她手里的水壶,默默的接了过去。
但是……
天灾的事情,自己该管吗?
就在红枫转身离去的时候,云晚月却突然叫住了她。
“红枫,从京城到南边青州府,坐马车的话,需要多久的路程?”
红枫顿住了脚,想了一下之后,扭头回答。
“姑娘,水路现在更为通达,比马车快了不知多少倍,顺风顺水的话,从京城走水路大约半个月能到。”
“好,我知道了。”
云晚月没在多言,捏在茶壶上的手指紧了紧。
随后又松开,面不改色的从袖子当中掏出了个小纸包,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尽数倒在了茶壶当中。
改良版的泻药,改良到什么程度呢,改良到别人都发现不了是谁下的药。
因为这药有潜伏期呀,潜伏期一整天,一整天的期间,她再吃点别的东西就给掩饰过去了,谁能想到是她在这里喝茶喝出来的腹泻。
小样儿,来给我找不痛快,你也别想好过。
哎,想来有点小兴奋呢,这二王妃回家后过段时间闹肚子,那场面,一定很精彩吧?
尤其回到厅堂之后,二王妃确实口渴了,也不管这茶叶次不次,连喝了好几杯,这才继续跟云晚月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