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夏露目光游移不定，在韩彬和孙先生之间来回变换。

“孙先生，如果真看到了神，你现在已经畸变了。”

韩彬可不想让孙先生怀疑自己，出言反驳。

其余两人也都是点了点头。

神是不可直视，不可直言，不可揣测的。

这是超凡者，源术师们的禁忌。

孙先生也是在一阵恍惚中，慢慢恢复了正常，从恐惧之中好不容易抽离出来。

再看向韩彬，他看的更加真切了。

对方面容普通，十八九岁的年纪，身上只有淡淡的超凡力量，明显是个刚入超凡的新人，自己怎会在他的身上看到磅礴的神性。

难道是传说中的神眷者？

此刻，都已无法知晓。

“孙先生，好点了吗？我还有事问你呢？”

“小夏，你是一点都不在乎我这糟老头子的身体啊。”孙先生笑着说道，眼睛时不时瞟向韩彬，压下了心中的疑问，继续说道。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好嘞。”夏露殷勤的开始给孙先生捏起了肩膀，下手轻柔有序，十分熟练，显然常用这一招。

“我想找一个叫做‘扒皮鬼’的人。”

“扒皮鬼？你找那家伙做什么？”孙先生本是眯着眼，享受着小辈的按摩，一听到‘扒皮鬼’，却是脸色微变。

“就是问几个问题。”

“我可劝你不要去招惹他，他那‘扒皮鬼’的绰号，可不是白来的。”

夏露倒是不以为意，她还是有自信的理由的，先不说七阶的实力，单单是这些年积累的经验，就让她不会畏惧。

“就知道你不会听。往里面走，看到长的又圆又粗，满脸络腮胡子的矮子，就是他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夏露立刻下了双手，留下了一句‘谢谢’，就出门而去。

“等一下，小友。”

韩彬刚迈出门的脚步停住，心中略有起伏，回过身来，却是一脸礼貌的笑容。

“孙先生，还有事？”

拄着拐杖，孙先生略作沉吟，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开始在画堆旁，摆满瓶瓶罐罐的木桌上翻找。

等了一会儿，孙先生才从抽屉里找到了一个暗绿色的小瓶，递给了韩彬。

“‘飞鱼’药剂，可以让你在水下呼吸十五分钟，并且游泳的速度加快。”

不清楚孙先生为何会突然把这个药剂赠予自己，韩彬还是感谢了一番，收了起来。

看着两人下楼梯而去，孙先生坐回到椅子上，抬头仰望，似是陷入了沉思。

“那个圆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一见到它，我就听到了神启，让我赠予那小子‘飞鱼’药剂呢？”

……

“飞鱼药剂？孙老头为什么要给你这东西？”

一走出孙先生的屋子，夏露就问了起来，也没了在孙先生面前乖巧如小女孩的模样。

“不知道。”

韩彬如实回答，他到现在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对了，孙先生的神途是什么？为什么你不让我看他的画？”

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孙先生竟然能直接看到他的命运筹码，而且很快就又对这件事表现如常，正常人不都应该好奇吗？

“孙老头啊？他的神途是‘画家’。”

画家？

画画也能成神？

想到自己的神性还总驱使他去赌博呢，韩彬也就没再惊讶。

“别小看他的途径，画家可是少有的，能在低阶时就能看到虚境的途径。”

虚境？

又一个没听过的名字，心念一闪，他猛然想到自己穿越到的那个位面，他立刻开口询问。

“你居然这么好学的吗？哎，算了，反正你早晚也要知道。”

“虚境是物质世界之外的位面，是一切超凡力量的源头。不用看我，我也没去过。不过，书上说那是众神的家园，禁忌存在的居所。可想而知，那里有多么恐怖。”

这么看来，自己认为的星界，其实就是虚境。

“所以说，低阶的时候能看到虚境，也不是一件好事。你看孙老头，他那一身残疾都是窥视虚境落下的。”

“不窥视虚境，他就无法融合神性物质，还会失控。看多了，就会不受控制的画出禁忌事物，还是会死。”

“好在他已经升到了八阶，变成了‘秘药学者’，不然，他剩下的那颗眼球也早晚要摘了。”

夏露说到这，叹了口气，神秘与疯狂常伴源术师的左右，就像走上了一条独木桥，要找准中间的平衡，才能安稳走到终点。

可是，这条独木桥，只有天知道会有多长。

韩彬还想问起，画家的主神途是什么，有几条支脉，却见夏露停下了脚步。

“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很像孙老头说的人？”

顺着夏露示意的方向看去，一个和孙老头说的有八分像的男人正坐在矮小的凳子上，抽着雪茄。

他只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二高，顶天了一米三，身材真的是又圆又粗，胳膊上的肌肉比正常壮汉还要爆炸，体型比例很像是小说中的矮人。

此刻，他摇晃着屁股下的小木凳，一晃一晃的，每次都在要摔倒的边缘，可他浑然不顾，惬意地吐着烟圈。

两人互视一眼，点了点头，确定了目标，走到对方的身前。

“我不喜欢仰头看人，要不你们蹲下，要不你们跪着。”

扒皮鬼看都没看两人一眼，吐了口痰，用粗大的鞋底蹭了蹭，豪横地说道。

冷哼一声，夏露拿出了白色黎明的徽章，在扒皮鬼的眼前晃了晃。

对方却只是嘲笑着，吐个烟圈，半点站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白色黎明的小崽子，我还以为是黑皮王八呢。”

黑皮王八？八成指的就是总穿黑西装的官方超凡者了。

“扒皮鬼？我有话问你。初生之芽怎么联络？”

听到这话，扒皮鬼用力将手中的雪茄扔到了地上，狠狠踩灭。

“老子叫周通，不叫扒皮鬼。”

怒气冲冲地说完，扒皮鬼竟是直接拔枪，矮状的身子直接从旁边抄过来个巨大的，如铁炮一样的东西，一时看起来有些滑稽。

在他的周围，几名穿着红色背心，留着彩色头发的喽啰也围了过来，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夏露这边也不甘示弱，掏枪对峙，面色不改。

和所有人都不同的是，韩彬只觉得自己太阳穴鼓胀绷紧，身体内的神性物质不断催促，手里的命运筹码也隐隐发热，让他赶紧使用。

强行压下心中的冲动，却无法完全制止，只见他右腿迈在空中，犹豫的就是不落下，似是在反抗自己的身体。

挣扎了一会儿，他终于迈步向前，走到了对峙的夏露和扒皮鬼中间。

对着扒皮鬼，半边狰狞，半边平静，眼角抽动，诡异地笑着。

“朋友，我们来打个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