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先生!”
望着仍在晃动的店门,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迈着急促的内八字步,垫着脚出现在了安室透的面前。
“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刚刚介绍来的兼职生,在还没有干满半个小时的情况下,就擅自离岗翘班了?”
“还有,厨房的冷柜里,为什么少了两盒价值2000円的蓝莓,并且我没有在收款机上看到任何入账?”
“安室先生,能请你为我解释一下吗?”
安室透:“……”
虽然早就猜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安室透还是忍不住去想:
要是面前的这位餐厅经理,能够有胆子把他的这些问题,当着牧远的面问出来该有多好?
那样的话,说不定还能帮他把被牧远“预支”走的那两万円给要回来呢。
但这样的好事显然不可能发生。
就像霓虹大多数的餐厅经理一样,这位小胡子经理也只敢来为难他这个,更加熟悉的引荐人罢了。
…
“经理先生,还请您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心中暗叹了一声后,安室透只能扮演起一个被兼职生坑了的引荐人,垂头解释道:
“您也知道,牧远坊主他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单凭兼职生的这点薪水就像让他完全遵守店里的规矩,这恐怕有些不太现实。”
小胡子经理一听这话,顿时捏着手指一叉腰,眼瞅着就不乐意了。
那意思明显是在说——我可是看你在你的面子上,才同意聘用的!
“当然,牧远的去留肯定还是经理大人您说了算的,不过……”安室透赶忙摆手认怂,但很快又卖了个关子道:“我认为您也应该考虑一下,将牧远坊主留在店里所能带来的收益。”
“收益?”
一听到这两个字,小胡子经理顿时眼前一亮,但很快就疑惑道:
“他一个和尚能带来什么收益?”
“该不会是说他长得帅吧?要说长得帅……”
说到这里,小胡子经理忽然顿了一下,眼神认真地在安室透的身上上下扫视了一遍,舔了舔嘴唇道:
“我觉得还是你更帅一些。”
安室透:“……”
如果不是好不容易才探查到了消息,据说组织干部雪莉经常会来这家餐厅的话,
就凭有这小胡子经理在,他降谷零就是说什么也不会来这里隐藏身份的。
“咳咳,经理先生,我想说的是……您听没听说过二泉寺的斋菜?”
“二泉寺的斋菜?”
小胡子经理皱了皱眉,显然是没有听说过的样子。
不过这其实也正常,毕竟以他的身份阶级,也的确很难接触到价值30万円一位的顶级私房菜。
降谷零当即微微一笑,认真地为小胡子经理讲解起了二泉寺前任坊主在霓虹料理界的地位,同时将牧远是木子坊主唯一传人的事情,也“隐晦”地透露了出去。
听完小胡子经理顿时又舔了舔嘴唇,但很快就皱眉道:“安室先生,我只是一个经理而已,就算牧远坊主真的开发出什么……嗯,昂贵的料理,咱们的店里恐怕也根本没有售卖地资格吧?”
能够成为一家生意尚可的餐馆的经理,小胡子虽然爱财,但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他并没有天真到,觉得自己可以随意给餐馆改菜单、定价的地步。
不过,他的反应也早在安室透的预料之中了。
“经理先生,您误会的,我说的收益并不是指给店里,而是给您。”
“给我?”
“是的,经理先生,您难道还准备在这家餐馆里干一辈子吗?您难道就不想……去那些更高级、提成更高的餐馆试试吗?”
“你是说……”
“想必,牧远坊主的食客中,一定有很多人能提供类似的机会吧?”
“哦?”小胡子经理眯了眯眼,嘴角忍不住地翘了起来,“嗯,好吧,那我就原谅他这一次了,不过,冰柜里蓝莓的钱?”
“……”安室透咬着牙道:“当然不会算在您的身上。”
“嗯,那就这样吧。”
…
直到小胡子经理迈着内八字,身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后,安室透才停下了假笑,板着脸念叨道:
“牧远你这个家伙,要是带不回有价值的消息,我一定把这恶心的小胡子送到你的寺里去当经理!”
…
另一边,在宫野明美因为“明天要上班”而先行打车离开了之后,
餐厅外的灯光下,便只剩下了牧远和宫野志保两个人。
捧着还没来得及品尝的蓝莓蛋糕,宫野志保不经意地看了牧远一眼,冷声道:
“有事吗?”
牧远认真地看着宫野志保的头顶上方,奇怪道:“你明明没有生气,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说话?”
“我!你管我?”
牧远眨了眨眼睛,“这回,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呼……”宫野志保深吸了一口气,“你到底有事没事?”
牧远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理解对方情绪的想法,转而认真道:
“的确有事,刚刚人多不太好问,现在……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你的那位黑衣人同伴,他为什么想要杀我?”
“你,你知道了?”宫野志保心中一惊道:“难道他们已经对你出手了?”
“不,肯定还没有出手,不然的话你不可能还……”
话说道一半,宫野志保忽然低下了头,似乎是在做着什么艰难的抉择。
牧远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看了眼女孩儿那正急速闪烁着的心圆,并没有催促对方。
“牧远,你离开霓虹吧!明天就走!带着那个名叫小兰的女孩儿,永远也不要回来了!”
宫野志保突如其来的喊声让牧远微微一愣,随即便是心中一暖。
明明只见过两面,可这位名叫志保的女孩儿,的的确确是在担心他……
不,不仅仅是担心那么简单。
她是在害怕,她在害怕他真的会被杀死!
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牧远不知道,也忽然有些不太想知道了。
…
“放心吧。”牧远轻轻摸了摸女孩儿的头发,柔声道:“我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杀死。”
宫野志保心中一颤,并没有拍开头顶的大手,但眼泪却是连珠般地滴落了下来。
“你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
“没有人能够反抗组织的!”
“如果现在不走的话,你真的会死的!”
“志保……”牧远张了张嘴,忽然抬起了头。
看着半空中那条完美无瑕的一纹情绪鱼,他认真道:
“志保,你想离开那个组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