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音捏着电话就像捏着一个烫手的山芋一般,偏偏身旁还有一个猛兽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都不能够放下这个山芋。她苦着脸接通了电话,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前辈?”
陆远初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三分。
而对面不知道叶音身处的水深火热,听起来倒还有几分愉悦快乐,“许笙,我们周末去吃烧烤,你来吗?”
叶音眼睛一亮,但余光瞥到一旁神色莫测的陆远初,随即想要拒绝。
“我不”
她的手腕却被人轻轻握住。
叶音诧异回头,看到了陆远初朝她微微一笑,他的指腹似乎是有意无意地划过了少女的手腕内侧,轻易地激起一阵颤栗,而本人则是微微歪了歪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像是一个精致的娃娃。
叶音便忍不住呼吸一滞。
而陆远初似乎在释放某个讯号:
为什么不答应他?
叶音苦着脸只好从善如流地改口,“我去。”
陆远初在她的手腕上滑动,一撇一捺,漫不经心地触碰和停留,长睫在眼下落下一小片的阴影,像是光与影无声的碰撞。
叶音心跳快速,像是心脏要从胸口蹦出来一般,她继续试探问道,“我能不能”
“加上一个人?”
陆远初停了手,温温和和朝她一笑。
仿佛之前的深不可测和阴晴不定都是她的错觉罢了。
叶音没有想到对方会同意让她去,甚至在临行前还松了她的桎梏,极其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冲她温声道,“那我们走吧。”
叶音无言、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被陆远初操纵。b br比起他肯放她去,更让她惊讶的却是陆远初居然会想要同她一起去,甚至推掉了一个很重要的广告,那可是无数的艺人都想要的国际品牌啊!不止是她,就连合作方都表现出了可惜,同陆远初握手,“那只能下次再合作了。”
而让她更加欲哭无泪的却是,就算这样,进度就像是被冰封冻结一般,停在原地,丝毫未动。
叶音翻转着烧烤,目露忧愁,反观一旁的陆远初,却是十分悠闲的模样,惬意地眯起眼,“原来之前,你每回出去都这么开心。”
难怪。
叶音手腕一顿,而后对着陆远初讨好道,“这不是吃东西吗?自然开心啦!”她试图将气氛活跃起来,对方却忽然沉声,“所以旁人的,比我给你的更好吃?”
啊这。
叶音自暴自弃地想,她怎么摊上这样一个乱吃飞醋的攻略目标,要知道她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啊!她扯了许久终于扯出一抹笑来,“是大家一起吃,有男有女的。”
她以为这样对方可以不再计较,谁知对方却是淡淡道,“所以,和别人玩更开心。”
叶音头皮发麻,“和你开心、和你在一起更开心。”…
“是吗?”陆远初不置可否轻笑,而后道,“那你要证明给我看。”
证明?
叶音卡了一下壳,却见对方忽然停手朝她俯身亲了过来。
“许笙,过来玩游”
那个前辈的声音就像是半路被人掐断一般,在不远处戛然而止。叶音的余光可以看到对方愣在原地的表情,脸一热,下意识地就要推开陆远初,却不料对方却是将她揽得更紧,脚下换了个方向,彻彻底底地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的视线里,是 陆远初越发精致的容颜,他眉眼此时是软了下来,更加显得夺魂摄魄,引人入胜。
叶音也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面逐渐站不稳,幸好是陆远初牢牢地扣住她的腰肢,才让她没有倒下去,那样的丢脸场景,简直是不敢想象。
这一刻,所有的喧嚣欢闹声,似乎都离她远去,而那本来是停在不远处的脚步,也在这样热烈又霸道直白的宣示里,悄无声息地离去。
等叶音被放开的时候,只看到对方渐渐走向同伴的身影,落寞又孤峭,像是败者的黯然退场。
叶音笑了笑,将这样的错觉从脑海里甩去,怎么可能呢,虽然说这回自己是用原主的身份,重新去接触他们,并且重新成为了好友,但是,她明明记得,之前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说过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她没有注意到,一旁陆远初的神情越发沉冷,像是覆盖上冰雪一般,他握着少女的手腕,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这也是个替身?”
救命!真的没有什么替身了啦!
叶音还没有将对方的话反驳,他却似乎不过是一说,径直将她带过去,也走向了大家的游戏圈。
那个之前一直很是照顾她、和善热切的前辈,如今却是如同地里蔫了的白菜一般,连自己最喜欢的游戏都提不起精神,偶尔不经意地对上叶音的视线,还会躲闪开来。
叶音有些奇怪,而身旁的陆远初却是心情好起来的样子,也没有再做什么当众亲吻的事情。
就是玩游戏的时候,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曾放松罢了。
幸好都是一些比较简单的游戏,他才能如此游刃有余,但是就算如此,叶音还是忍不住惊讶,因为他实在是太熟练了。
有一些游戏可能他没有接触过, 但是却是可以在上手不久,便娴熟得像一个老手。
叶音便想到了一个词。
陆远初:被演艺圈耽误的游戏大佬。
如此的天赋,不去用来大放光彩,实在是可惜。
而前辈,看到了对方的实力,也从一开始的轻视到了后面重视起来,只是他犹豫的时间越来越长,像是难以招架、疲于应付一般。
而陆远初却是附耳低声道,“不过如此。”
他的嗓音淡淡,带着一贯的游刃有余,但是叶音却见到对面的前辈在这不算低的声音里,神色一僵。
叶音便是头疼地扶额。
这一语双关的。
陆远初之前一定是个怼人大师。
她这样不过一想,却是想起了之前自己初次攻略的时候,对方的冷漠和恶语相向,就像是一个浑身是伤的刺猬,将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她的内心便倏然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