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音点开信息。
阿音!你身边的那个人有问题!尽快远离他!
叶音眸光隐隐闪动,她打过去对方却显示在忙线中。
少女哂笑一声,摇头放到一边。
这家伙挽回不成,居然开始诋毁程予了。
周一,叶音上完课,正打算回家,在路上被南礼拦住。
青年看她半晌,低声道,“你没事吧?”
叶音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明白他估计是听着那些个传闻了,打量了一遍对方不似作伪的关心神色,叶音缓缓叹口气,“没事。”
南礼蹙眉,拉着叶音去了她常去的餐厅,沉默半晌下定决心,“我愿意帮你?”
嗯?
叶音正视他,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慢条斯理地笑笑,“你怎么帮我?”
青年似乎是难堪地别过头,半晌憋出一句话,“做你男朋友。”
他声音大了些,不知是说服谁,“我会把事情解决,说我才是你的男朋友,当时不过是在开玩笑罢了。”
叶音一愣,瞳孔映出青年微微泛红的耳垂和俊秀的侧脸,平心而论,其实原主这个一直陪伴着的好友也很是不错的,可以说是另外一个原主。会玩但又有界限,性格不羁恶劣但不会去做坏事。
只可惜
叶音微微叹气了一声。
“抱歉,”她垂眼低声,“阿音对你没有这种感觉。”
从未有过。
如果说程子林和南礼都不是的话,那么会是光莫或者乐颜吗?
刚好下午有节讲座,叶音看了眼乐颜和光莫的位置,思忖片刻,打算先从最左侧走。
那里,是比较靠近乐颜的位置。
而右边再数六个位置,则是恰好落座的光莫。
她不动声色地走,路过乐颜时松了一口气,没有任何反应,对方甚至只是好奇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侧腿让她走过。
叶音其实知道在上次聚会时乐颜说出的“有”到底是谁,但既然不是她的话,那么就没什么关系了。她冲乐颜回以一笑,而后来到了光莫的身边。
几乎是一瞬间,就能感受到对方身躯的僵直,和讲座还未还没开始时从脑海里传来的一声“滴声”,轻而短促。她了然微笑,不动声色地捻了捻手指,心道,果真是她啊,上回分明一开始有的,后来等她去研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声音,就是因为她啊。
或许这个光莫的“智慧体”有什么屏蔽系统探测的能力也说不定。
讲座开始放长,叶音在光影交错的屏幕里,听到耳边传来光莫小小声的话语,”阿音,你不是以前都会逃掉这些讲座的吗?说是很无聊,为什么”
少女笼在光影的神色难以分辨,声音却似乎是温和平静的,听不出什么喜怒来。
“就是因为无聊啊”
她笑了笑。
要不是来了,怎么会得知因为确信我不来而放松警惕的你,居然就是另外一个外来者呢?…
讲座到底讲了些什么,乐颜和光莫都没有细听。
不一样的是,乐颜在低着头悄悄发短信,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弯起了月牙般的眼眸,心情很好地转头越过几个昏昏欲睡的人去看在昏暗中也与众不同的少女。
她的乌黑长发自然垂落,眸光直视着前方,手搭在脸侧,指端的莹白和脸颊的白皙相衬,而在光影里却难以透过她精致的容貌窥测她的神情。
乐颜恍惚了一瞬。
她虽不同于叶音的性格乖张,却到底也是大世家出来的人,对着和自己处境相似、性格迥异的叶音抱有很大的好感和乐趣,虽然
她喜欢的人喜欢的是叶音。
乐颜按灭手机,屏幕上一闪而过的南礼二字转瞬即逝。
光莫一直拿余光看身侧的少女。
她无法形容这样的感觉,好像一切在她叶音的眼中,都显得微不足道。
她想要的成绩,她唾手可得。
她爱慕的人,她不屑一顾。
她有着完美的家世、出色的外貌,令人艳羡的才华
光莫掩去眼里阴暗的嫉妒,想起那个声音和自己说的话,慢慢地吐了一口浊气,转而看向屏幕。
快了,再过没多久,她就要成功了。
她不知道的是,身侧的少女在她收回目光后,转头看了一眼,似笑非笑。
程予走进少女的房间。
他弯腰,将那些散落在床上的衣服全都收起,一件一件熨烫好后重新挂回了衣柜里。
手指捻起一根掉落在枕头上的头发,而后漫不经心地松手,看它自由地落入垃圾桶里。
“根据先生送来的生物学物证头发,通过na检测和比对,可以得出与叶音小姐为同一人的概率为百分之九十九。”
程予收回手,挽袖时目光一顿,那手腕处有一个恒久弥深的牙印。
当年那个凶恶的小女孩,长大后如他所愿被他驯服,对他痴迷忠诚不二,可是那又如何呢?
他永远记得,在那个初到别墅的第三天,叶父叶母外出,对方趁他不备狠狠地咬了他良久,直到被闻声而来的保姆分开。
少女恶意的声音犹在耳侧,“你休想夺走我什么,讨厌的家伙!”
事后,他看着叶父叶母歉意的眼神,和摆了满桌的玩具,扯了扯嘴角微笑。
“没事。”他听到自己说。
少女被不痛不痒地罚了一顿不许吃晚饭,当然,事后他亲眼看到对方在厨房里特意留下来的饭狼吞虎咽,还不躲不闪地冲他呲牙。
他却只是温和地冲她笑,好像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当然,他不会和她争。
什么是争呢?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从别人的手里拿过来,那才叫争。
而他程予,早在有记忆起,就知道。
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叫拿。
早在他偷听到,极具同情心的富豪叶氏会来带走一个小孩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不过是想办法,让叶父亲眼看到那些讨厌他的人动手。
这很简单。
至于那个看着像是个天使,实际上内里如同腐烂的坏苹果一样的小女孩。
程予漫不经心地微笑。
他们是同类啊。
在他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
他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