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随着一声长长的鼻息响起,接踵而来的,是浑身下,各处部位传来的噬人疼痛!
“哎哟喂!我这是在哪儿啊!”发出声音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莫生渊魂力包裹,埋入地下的忻吴!
只听“砰”的一声,忻吴的脑袋再次和魂茧来了一次亲密接触,顿时忻吴被撞得眼冒金星!连带着瞬间理解了自己为什么浑身下都疼痛难忍的原因。
“海辰!你混蛋!你让莫生渊把我关在什么地方!”忻吴用力敲击着四周的“牢壁”,一半是察看目前状况,一半是发泄内心抑郁的情绪。
“该死!”自苏醒伊始,忻吴便发现自己似乎被囚禁在一个漆黑的牢笼之内。这里没有光线,没有声音,只有永不止歇的天旋地转的感觉。
“像被关在一个不断滚动的球里。”忻吴心如是想。
其实这并不怪,忻吴是被海辰给放倒的,对后面莫生渊大战角弓鸣和明月箫之事一无所知,亦不知晓自己被莫生渊用魂力修为给包裹起来,形成了一个魂茧。不要说是忻吴,算是海辰,也不会想到莫生渊竟然会出手护他。
莫生渊本实力不俗,再加吸收了笑无暇的成修为,实力精进之猛,算是角弓鸣运起十成功力,也不见得能将忻吴所在的魂茧给一刀两断!更不用说忻吴这个只有元丹初期修为的小虾米了。
那么问题来了忻吴要如何从里面出去呢?
很显然,莫生渊当时并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便迫不及待地将忻吴沉入沙,规避即将到来的那场乱斗。
至于忻吴为何会感觉魂茧一直在翻滚旋转,待他知道缘由后,怕是会气的一把抽出断水流,将肇事者大卸块!
“不行了,我得做点什么,这样下去身体实在承受不住。”忻吴盘膝而坐,催动真元,用很少的一点修为将自己虚托起来。若是让这种“磕磕碰碰”不断累积,即便是有元丹修为护体,那也是吃不消的。
“海辰,等我出去后,看我不揍你!”魂茧之内,忻吴恨的咬牙切齿,可是一想到自己被海辰用同样的招数连续放倒两次,便瞬间如打了霜的茄子一般蔫儿了。
“海辰这混蛋,这么能打的吗?他才凝魂多久?两个月?三个月?”冷静下来的忻吴,开始在脑海回忆起自己被按在地摩擦的点点滴滴。
“凝魂初期能把元丹初期吊起来打,你要是元丹修为,还不得把迎仙修士给抽的哭爹喊娘?”忻吴内心一阵揶揄,“你要是踏入仙迎境界,是不是要把这天给捅出一个窟窿来啊?然后拿你脑袋顶去?”
忻吴之所以现在还能在这里腹诽海辰,有九成的原因是来源于自己空怀一身元丹修为,在海辰手却连一招都过不了的憋屈之感。至于剩下一成,则是不知从何而来的,对海辰无与伦的信心。
“假以时日,我必定会莫生渊更强!海辰能轻而易举地把我打趴下,那莫生渊自然也不足为惧。”忻吴此刻不知道的是,当二妖有朝一日重逢,说起这一段过往,海辰直怀疑当初是不是下手太重,把忻吴的脑子给打傻了。
再次仔细确认过自己所处的环境之后,忻吴发现,这整个牢笼并不是完完全全的铁板一块!有一个位置的受力强度,起其他地方,可以说是要弱不少!
这个发现简直让忻吴欣喜若狂,差点笑出声来!在其他位置,不要说是用修为进行破坏,海辰便是连灵识都无法刺探出去。而这个新发现的点位,尽管依然不是忻吴用修为可以冲破的程度,但起听天由命地被动等待,已经可以说是溺水之人手紧握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至于为何会存在这样一个点位,恐怕忻吴还得感谢那位手持陌刀,骑马砍杀的角弓鸣了。尽管角弓鸣没有砍忻吴,但其刀锋尤利,刀势已成,魂茧又刚好处在与之相距不到三寸的位置!魂茧没有直接碎裂,已经可以说是不可思议了。
不过忻吴并没有立刻行动,他还在考虑。“这个荒芜之圈实在诡异的紧,不要说是灵气,连生机都十分稀少。若是我用修为一点一点凿穿这个牢笼,先不说是否能成功,真元耗损过大,也是件十分棘手的事情。”
忻吴摸了摸身其一个乾坤袋,那里藏有十几粒从无天不语那里得来的灵丹妙药。
但这些灵药不是用来短时间内爆发潜力修为的,是用来治疗短时间内难以痊愈的伤势的。真正用来恢复耗损的真元的丹药,可以说是根本没有。没办法,谁让虞山古籍,关于后山密境的情报,实在是太少了。
“我说海辰,你替我保留的这最后一张底牌,是不是是用在这个时候的啊?”忻吴心反复权衡,最终还是伸手入怀,把藏在衣衫内里的血气灵简给拿了出来。
只是血气灵简被拿出来之时,似乎还有另外的东西被一并带了出来,轻飘飘地落在忻吴的衣衫之。
“咦?这是什么?”忻吴灵识一扫,对此物的存在十分诧异,“我怀里,怎么会有别人的发丝?”
“海辰的?”忻吴用灵识谨慎地试探了一圈,随即大惊失色,“怎么会是唐江生的!”
忻吴自信不会认错,这发丝之的灵魂波动,算正在逐渐消失,算甚至有另外一股灵魂波动欲取而代之,但占其主导地位的,正是他们无天和七十天研究数月有余,属于唐江生的灵魂波动!
而有机会将这缕发丝放在忻吴衣衫内里处的,只有将他打晕的海辰了。
“看来海辰这家伙,并没有将所有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嘛。”念及此处,忻吴不由得咧了咧嘴,因为在无天和七十天的认知,或者在海辰有意识的引导下,他们都以为唐江生已经肉体湮灭,只剩三魂游荡于奈河附近,七魄则系于那股命理之气。
“原来唐江生的肉体,并没有归于尘土。而从七十天处得到的情报看来,其生魂所在,可能只有虞主大人才清楚。”忻吴目光闪动,觉得此事并不单纯,“看来这个唐江生,与虞主大人之间有很深的瓜葛啊。”
忻吴来来回回地用灵识查探着这一缕发丝,似乎想要搜寻些什么。“嗯没有生魂的气息,也没有哀魄和怒魄的波动。海辰,你给我这缕发丝,究竟是要干什么呢?”
只见忻吴一手托腮,一手提着这缕发丝出神。“海辰这个人精,年纪不长,鬼点子谁都多!难道是跟着虞主耳濡目染的?不应该啊,虞主成名之时,海辰、食月这两个家伙还没有入虞山哩。”
忻吴在脑海飞速筛选着海辰、食月和虞主的信息,但半晌过去,仍然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只好将注意力再次转移到这缕发丝以及唐江生的身。
“唐江生,人修,凝魂初期修为”忻吴鬼使神差地顿了一顿,仿佛对凝魂初期这一修为阶段有了心里阴影似的,“凝魂初期修为,卫国素苍江江出生,千鬼之体其二岁丧父,四岁丧母,诅咒之子名不虚传。”
“等等!千鬼之体!”灵光一闪而过,但所幸的是,忻吴他抓住了,“千鬼之体!生而魂匿千百鬼魂!唐江生既是凶魂厉鬼的容器,也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克星!”
想到这里,忻吴大喜过望。因为之前察看这牢笼之时,他便发现此囚笼,实际蕴含了莫生渊的魂力,想来究其本质,应与修为障壁无异。
“先试试,不好使再说!”忻吴小心翼翼地将这缕唐江生的发丝靠近之前发现的薄弱点位。果不其然!在忻吴灵识的查探之下,囚笼的魂力强度,正在逐渐被吸入唐江生的这缕发丝之!
忻吴立刻将虞主的血气灵简收入怀,然后全力催动修为,促使发丝加快吸收莫生渊的魂力。
“一缕唐江生的发丝这么好用,要是让唐江生活过来并将其带入这荒芜之圈,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忻吴满脑子都在想一些骚计划,甚至打算出去后,在见到莫生渊的一瞬间,用这缕发丝把他的头给割下来!
不得不说,唐江生发丝之残留的灵魂波动,对鬼魂的吸收克制效果实在是立竿见影!才一会儿功夫,莫生渊的魂力被其吸收地九不离十了。
但是,这缕发丝终究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残留的灵魂波动用完之后呢?
“嗯?没了?”眼见发丝不再吸收魂力,忻吴再次紧张地用灵识查看了一遍周围的情况,发现现在困住他的,只是一层弥漫着死气的半粘稠之物。其强度、硬度,并不如何高深,已经到了他可以一击破之的程度。
“在里面闹腾了如此之久都没事,看来莫生渊并不在这附近。”忻吴在心默默盘算,“那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你忻吴大爷当球踢!”
将虞主的血气灵简贴身藏好,至于不再吸收魂力的这缕发丝,忻吴从乾坤袋拿出一个淡ns药丸,再用百年蟾蜍的黏液将二者混裹起来,藏于袖口之内。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忻吴深吸口气,将气力凝于双足,随后猛然发力!只听“嘭!”的一声,不出其所料,忻吴如离弦之箭猛地从这牢笼之内脱离出去!
“哼!雕虫小技!”忻吴脸露出胜利的微笑,只是下一刻,这副笑容如过眼云烟般烟消云散。
“好大一只,蜣螂”忻吴眼饱含泪水,因为他刚才竟然是从一个粪球里破壁而出的!
这只蜣螂也着实被吓了一跳,它只活了不到一甲子的岁月,虽然跟它的同类起来,它已经活了足够长的时间,都够它成精了!但奈河这荒芜之圈内,本是弱肉强食之地,与其以后在夹缝求生存,不如浑浑噩噩地活到哪儿算哪儿。
毕竟,没有谁会对一只蜣螂感多大兴趣。
“噌!”“噌!”只听得两声重合在一起的刀剑齐鸣之音,竟是海辰将“断水流”和“流光黯刃”一起给拔了出来!看其架势,分明是要将这只蜣螂剁成肉泥。
可怜的蜣螂吓得六条腿的毛都直了!正想撒开腿跑路,不料却被忻吴给一脚踩在背!刀光剑影一白一黑,正正插在这只蜣螂的去路之。
“英雄!英雄!!刀下留情!剑下留命啊!”只听蜣螂发出一阵阵微不可查的声音,可怪的是,忻吴不但听得清清楚楚,还能准确听出其表达的意思。
“英雄!英雄!!你的那位好友是被莫生渊大人给掳走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大发慈悲,饶过小的这一次吧!”蜣螂浑身都在颤抖,其打颤的频率之快,便是忻吴都不得不加大脚力才能将其牢牢踩住!
“啊!啊啊!我要死了!我不想死啊!我有老下有小!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没有吃过这荒芜之圈内所有的!”蜣螂话音未落,准确地说,是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被忻吴给猛然喝住!
“你给我闭嘴!”不得不说,忻吴被它吵得一阵头疼。本想着将其六条腿一条一条地卸下来,再用流光黯刃把它的壳给剥下来,最后用断水流给它致命一击。
可忻吴没想到,这只蜣螂居然口吐人言,而且还有不低的灵智,最重要的,是它好像知道他昏迷之后的事!
“你跑的很快嘛!”忻吴拔起流光黯刃,将这只蜣螂挑翻过来,一脸真诚地说到,“我刚刚想问个路,你看你,溜得贼快。若不是我救你,你差点撞我的刀了!你说,你是不是该报答我?”
蜣螂瞟了眼不远处的银白刀光,心恨恨念到:“我特么信了你的邪!”
“嗯?怎么?你好像很不满?”忻吴挥舞着手的流光黯刃,光是这柄利剑四溢的剑气,都把蜣螂的腹部割的生疼!
“没有没有没有!哪里会有不满?小的是在琢磨着如何用卑微的词汇表达内心对英雄的景仰崇敬之情!”说完还滴溜溜地转了两转油亮亮的黑眼睛。
忻吴眉头一挑,随后默默将断水流拔起来握在手里。
“英雄!英雄!!您要问啥?您尽管问!这十里村儿,还没有我不知道的!报答是一定要报答的,但是您得让我活着报答不是?英雄!英雄!!您介意先把那把刀放下吗?我晕刀。”
蜣螂口若悬河地求饶,忻吴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拿出一个灵果来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