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吴!你放我下来!信不信我书虞主参你一本!”
“不识好歹!我这是在帮你你懂吗?”
“可笑!你们无天当真要脸不要?”
“呵,你尽管吠吧。我倒要看看此役过后,你们七十天拿什么与我无天并肩而立!”
“你!”
一片灌木树林,忻吴一边守着入定修炼的唐江生,一边密切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虞主洞府外的那次败走可谓是给了他一记迎头痛击,若非唐江生及时发现异状,自己这会儿早已身陷囹圄,甚至当场陨落!
故忻吴对唐江生的感激之情乃是发自肺腑的。若说之前还有看轻唐江生修为的因素,现在也是随之烟消云散了。
至于对雨歇的处理,忻吴则是完全不给面子,用绳子捆起来倒吊在树,一如虞主洞府外那样。
忻吴扭头看向唐江生,眼见其气息逐渐平稳,脸色也从惨白恢复血色,不禁感慨这提心吊胆的工作终于是熬过去了。
雨歇被劈晕了不知道实际情况,忻吴可是从头到尾把唐江生看得明明白白包括他的脸色从正常变成彤红,炙热的体温隔得老远都能感受到,吞吐的气息仿佛一头饥渴许久的野兽,喉头甚至还发出了骇人的低吼!
忻吴好歹也是妖修,瞬间便猜到了唐江生彼时的身体状况。一开始忻吴还不信,待他再次谨小慎微地确认后,顿时便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他和唐江生均是男修,在场的女修也不是没有,于是忻吴在成全唐江生和保护雨歇的抉择考虑了很久。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不是忻吴将雨歇看得唐江生还重,而是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如果真那么做了,唐江生是不会感谢他的,说不定还会和他翻脸。
不过忻吴也有自己的打算若是唐江生撑不过这关,即便会被唐江生怨恨,忻吴也会竭尽全力保下他的性命。大不了将雨歇灭口,再毁尸灭迹便是。
忻吴是这样一个狠人,表面看质彬彬、温尔雅,发起疯时要没人拉住他,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在忻吴作出决断之际,唐江生因s爆发而彤红的脸,却是瞬间变得惨白如霜!不过那种焚身的气息也是骤然间减轻不少。
忻吴不知道唐江生到底是用什么法子挺过去的,不过看他那面无血色的样子,想来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即使弃卒保车,也不被欲念所支配吗?”忻吴微微点头,目光流露出欣赏和赞许,“唐江生,仅凭这点,你也当受得起海辰的一声先生。”
“咻”
一道破空之音从身后传来,忻吴反手一抓,将偷袭之物拿在手竟是雨歇披散下来的头发,被她以术法神通活性化,用以攻击忻吴。
“我警告你七十天雨歇!生门有路你不走,冥府无门你偏闯!那莫怪我不念同是虞山妖修之情了!”
忻吴“嚯”地站起身,揪住雨歇的头发不放,甚至还一寸一寸加大了手里的力度,琢磨着要不要浇桶油一把火烧了算了。
雨歇的眼角泛出晶莹的泪花,努力噙着不让眼泪掉落眼眶。没办法,打又打不过,偷袭也失手了,现在这种任人宰割的局面对她来说,实在是痛不欲生!
“你杀了我吧!我雨歇要是皱一下眉头,这两百余年是你养的!”雨歇把心一横,眼睛一瞪,龇牙咧嘴的模样恨不得从忻吴身咬下一块肉来。
“你当我不敢?”忻吴走近雨歇,表情渐渐凶恶,眼更是飘摇着危险的红光他是认真的。
“我说你们二位在玩什么哩?要不带我一个?”
在此时,打坐已久的唐江生终于解除了入定状态。可他甫一睁开双眼,看见的是忻吴揪着雨歇的头发,一副嗜血啖肉的模样。而雨歇则表现地仿佛下一刻会英勇义似的,在那里引颈受戮。
“都啥时候了,你俩还有兴致自相残杀?有劲儿没处使是吧,忻吴?”唐江生起身来到忻吴身边,伸手放在他的手臂慢慢往下压,意思很明显,是让忻吴放手。
忻吴撇了撇嘴,松开手,竟作出一个委屈的表情“忻吴心里苦,但忻吴是不说。”唐江生看得一阵恶寒。
“还有你!有事没事招惹忻吴干嘛?你不是意海辰吗?忻吴可是海辰的生死兄弟,这其的分量,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掂量掂量?”
唐江生移开视线,不去看那忻吴,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出手揍他。而对于他和雨歇之间的矛盾,瞧这雨歇又被倒吊起来的架势,忻吴瞬间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猜了个七七。不外乎忻吴把雨歇吊起来,雨歇不满闹腾,最终惹恼了忻吴这一种情况。
雨歇沉默,方才的气势尽皆消散,微微抽泣的样子显得既可怜、又无助,让人不免想要怜惜。当然,前提是不被倒吊起来的情况下。
“忻吴,放她下来,把她身的绳子割了。”
唐江生回到刚才的地方,拿出三个pn,自己坐了一个。忻吴依言让雨歇恢复自由后,便挑了一个唐江生对面的位置坐下。至于雨歇,许是唐江生的那番话使她有所感触,只见她拿起地的pn,放在唐江生后边,然后乖巧地坐在唐江生身后,低着头,一声不吭。
唐江生感觉有点怪怪的。因为欲念爆发之后,他的潜意识里是将雨歇作为发泄对象的,虽然他的确在极力克制自己,不让欲念吞噬理智,但这样的想法毕竟还是存在过的。
忻吴看向唐江生的眼神也怪怪的,因为他知道唐江生的身体变化,也相信唐江生肯定是清楚自己之前的状况的。
在场众修,雨歇不知道有这个插曲,是故雨歇这一番“小鸟依人”的姿态,显然是不合适的。
一人一妖四目相对,唐江生无心虚,迅速移开眼神,忻吴则咧开嘴,无声地笑笑。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咳咳那个,雨歇,接下来我要和忻吴商讨作战计划,你是不是回避一下?”唐江生扭头向后看去,将心事尽数藏在眼底。其实他是希望雨歇与他们此分道扬镳的,不然气氛老这么僵住,他和忻吴也不好畅所欲言。
“我知道你们是想去虞主洞府找食月,我也要去。”雨歇低声嗫嚅着,并不打算妥协退让,“你年纪修为低,又是海辰的先生,我还是可以照顾一下你的。不然放你一人前去,我心里不踏实。”
“我修为低我承认,你是怎么看出我年纪小的?你们虞山妖修还有这天赋?”唐江生在心里默默腹诽,脸挂满了不高兴,“按这说法,你活了几百年,我是不是得叫你一声祖宗?”
“叫姑奶奶也是可以的。”雨歇仿佛看穿了唐江生在想什么,张口如此说到。也不知道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江生,你说明作战计划吧。她要是敢泄露一二,我保证第一个活劈了她,放心。”忻吴强忍笑意,拍着胸膛言到。
唐江生伸手捏了捏眉心,对忻吴忽如其来的对自己称谓的变化感到有些头疼,毕竟在世十六载,会如此称呼唐江生的,只有他已然去世的娘亲,以及身在周国的师尊,天明宗天元子了。
唐江生不知道该怎么提醒忻吴,一时间只能以手扶额。一个让自己叫她“姑奶奶”,另一个唤自己“江生”,唐江生觉得压力山大。
“哎算了,暂时先不管了。那个谁忻吴,我有两个作战计划,你斟酌一下。”唐江生放弃了,总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最佳时机,决定押后再说。
“首先我要跟你说清楚,我们此次面对的,是至少元丹巅峰实力的对手。”接下来的一盏茶时间,唐江生便把自己之前思考的过程和结论说与忻吴知晓。
庆幸的是忻吴理解的非常快,唐江生并没有花费多少工夫多做解释。不过雨歇不同了,唐江生有留意到雨歇的呼吸声渐渐消失,好像在听一个恐怖故事,连大气都不敢出。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忻吴点点头,将断水流放在自己腿,轻抚刀鞘,“但你还是要去。对吗?”
“那是一定的。”唐江生拿起一根树枝,在地重重划着。
“现在我的两个计划,其之一,是以我为饵,忻吴你潜伏在后,即便发现敌人的踪迹,只要没有袭杀于我,你便按兵不动。我们的首要目标是进入虞主洞府,而非击杀敌方。当然,若能一击毙之,那也是求之不得。既然你有击杀仙迎修士和封魔老怪的经验,心理便不会吃亏。”
数十日前,当忻吴和唐江生达成初步的千年合意后,忻吴是有将关于在荒芜之圈的所见所闻、以及海辰与自己的行动目的告知唐江生的。可以说唐江生愿意留下来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对忻吴的勇敢十分敬重,对海辰的真情无以为报。
“但这么做是有风险的,毕竟我们并不知道敌人的确切人数。”唐江生盯着忻吴的眼睛,明明白白告诉他这其的风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