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天赐所出生的那个时代,有很多东西不同于现代,差别最大的一个地方,包括但不限于:时间。
6129年,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那个时候生活习惯了,他没有过多在意,直到穿越来了这个时代,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出生世界的时间是那么的慢。
极昼、极夜,二十四小时的白天,二十四小时的夜晚,四十八那算作一天。一天的时间,他们可以做很多事,他们可以有很多幻想。
换算成现在这个时代的时间来算的话……张天赐真实年龄,已经六十八岁了。
生活的时间久了,心境也会慢慢提升,现在在张天赐眼前的这个龚元伟,看似老大哥一个,实则像个小孩般,像个得不到发泄的气球。
“呵,这些年来,找不到能打的,憋得慌了?那就让我来好好给你放点气。”
“废话少说,武学这一块儿,你是个后辈!”
拳脚挨近之时,听得张天赐掠过耳畔一笑:
“呵,你错了,任何事情上,我都是你的长辈。”
先前留手了,看龚元伟没有打出实力,自己也没有动真格,但现在不同,不管龚元伟会不会认真打,张天赐都要逼他认真起来。
轻声掠过耳畔,龚元伟回头看向张天赐,那邪性的笑容,让人后背发凉。
也正是此刻,张天赐拽紧的拳头换成手刀,双手一旋,力大势沉地劈在龚元伟的后背上。
龚元伟疼得紧咬牙关,翻身落地后,稍稍直起身子都能感觉到后背火辣辣的疼,这一掌劈下来,宛如没开刃的砍骨刀,痛进皮肉之下。
“请。”
张天赐故作优雅从容,一手放于后腰,一手抬于胸前,掌心向上,对着龚元伟做出邀请姿态。
优雅中带着傲慢,面庞微仰,双目下拉看着龚元伟渐渐一副怒上心头的样子。
习武之人,从古至今都有一个弊端,那就是见不得小人得志,或是假惺惺地装腔作势,更何况他是一个纯纯武痴,面对这样明摆出来的挑衅,能忍?!
也管不得这个外城人是不是张天赐了,当下必须要教训这兔崽子一顿,装着一副长辈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火大!
周围围观的市民们也是不明所以,好像从一开始的时候,这个外城人只是来讨要个字据,但现在却演变成这个样子。
就好像…在比武,他们两人空手白刃,拳脚穿风,各种招式你来我往,凡是围观者们能想到的,龚元伟无所不用其极。
在张天赐眼里,这些自然都是慢动作,每次闪躲还击时,他还有意空出手来捶打劈砍龚元伟身上各个地方。
刚开始时没注意,后来的龚元伟才发现,张天赐每次反击都恰巧打在自己不致命的身体部位,且不说致命,有很多地方可以令自己失去行动能力,张天赐都恰巧避开…
……就好像,是故意的。要么还击一掌打在他膝盖骨,要么还击打在他手肘关节上。
时间久了,张天赐依旧玩得游刃有余,不带丝毫喘息,反观龚元伟却是不行了。
也不是说龚元伟动作大开大合极耗体力,他是粗中有细,同于张天赐的那些动作,换做是龚元伟早就累趴下了。
围观的吃瓜群众们也渐渐发现了端倪,这个外城人……他不带喘气的啊,这都打了快半小时了,他们连张天赐额头上一滴汗都看不见。
“停!!!”
拉开距离后,龚元伟急忙抬手叫停,喊完后他立马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看样子,真是累得不行啊,看龚元伟脸颊上的汗一滴滴掉下来,张天赐搓了搓手,把双手插进裤兜里笑道:
“怎么,不淘气啦?”
“我、我去你奶奶的,你是、你特么是什么妖魔鬼怪!?”
张天赐反手摸出裤兜里的黑色平框眼镜带上,走过来拍了拍龚元伟弯下身子的肩膀,声音很轻,但极具穿透力:
“这里人多眼杂,我们,上楼一叙。”
走就走呗,难得这人给自己台阶下,要真照这么打下去,不用等着张天赐动真格,龚元伟都自己能把自己耗死。
“唉,上上上!大家散啦,看个锤子看!”
“噫”
大家伙们挥手散去,人群中一片嘘然,看是看得过瘾,但没分出胜负,着实还是看得有些闷头啊。
虽然没有宣布输赢,但大家心里其实都有个底儿了,说出来怕丢人,也不好意思灭自家威风,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外城来的人确实厉害。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红胜都圆环镇内一直有人讨论着两人比武的话题,粗到拳脚招式,细到眉眼神情,传说之人络绎不绝。
先不谈后头的事儿,张天赐跟随龚元伟进了一楼后,刚上到二楼,张天赐立马上前一把按住他的肩头:
“慢着,你走我后面!”
“……?”
其余的话也没有过多解释,龚元伟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的汗味有多么的大,张天赐之前走在他身后上楼,那味儿是真熏人
酸臭酸臭,还呛鼻,张天赐要是再跟着上个两楼,都会忍不住咳出声来。
无关紧要的闲事不作多说,两人经过五楼时,那站岗的三四个彪形大汉一改之前的傲慢,再见张天赐,身子站直,半身微躬,行待客之礼。
回到最顶层,进了六楼单间后,后进门的龚元伟反手关门,锁死了房门,驻足呆愣一阵后,缓缓走回自己的转椅上。
虽然隔着裤子看不见,但张天赐可是感知得一清二楚,这个人啊,累得半死,又爬了六层楼梯,这下平地走两步路都疲得小腿打颤。
“张天是吧,你也坐。”
龚元伟抬手指了下办公桌旁靠墙的那张黑色皮革靠椅,相较于龚元伟的转椅,下盘少了一点东西,转不起来的那种。
两人坐下后,张天赐看了看龚元伟,龚元伟也看了看张天赐,两人相视许久,龚元伟忽而大声发笑。
……
笑过一阵后,龚元伟有意压下自己的情绪,回望张天赐一脸平静,他淡淡说道:
“张先生啊,鄙人虽是一介武夫,但也不是傻子,咱也不要装了,您若不是张天赐,那张天赐、又能是谁呢?”
张天赐一直是带着欣赏之意看待他的,既然自己的马甲被识穿了,那就给他个面子:
“呵呵,可以,你说是,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