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面交谈之际,红胜人身后的大卡车又快速地嗡嗡离去,演武场上几百人注视着这十几个外来人,羡慕又警惕着。
行院学徒们的年龄掺差不齐,小到十五六岁,大到四五十岁的都有,但都是经过手术复生改造过的,大家都穿着迷彩绿体恤长裤和球鞋,外表已经决定不了什么。
红胜城那边来这儿的传武人有十二个,个子最高的是带头人,也是这十二人里武功最了得的,他名叫马竹。
马竹身高两米二,浑身肌肉无比壮实,留着极短的寸头黑发,看上去三十岁的样子,他看了一眼旁边行院学徒们的队伍,又歪过脑袋来问着吴温泽:
“我们是红胜都的人,我们龚老大和你们国主交好,让我们来帮你这的人练习武道。”
吴温泽一下子就醒悟过来:
“哦哦,教武术的对吧,我懂,我懂,那你们准备怎么教?”
其余红胜人都在打量着那一堆雏儿,小的小,老的老……
“你们这个队伍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白发老人的?”
马竹反问起吴温泽,声音有点大,被其他学徒们听见了,大家都对此有点不乐意,列队前排的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矮老头发声:
“小年轻不要太气盛,你们就是过来指导点拳脚功夫,真本事可不比我们强。”
马竹一听,大小眼立马瞪过去,看着那老人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好一个有持无恐!
还没等马竹还嘴,列队中排外围的一个年轻小伙也插上一句:
“是的啦,我们都不是同类人,你们太普通了,没得比。”
“哈哈哈哈”
学徒列队中传出一片爽朗笑声。
一群红胜人听着这番话,莫名的火气就上来了,马竹也是听得浑身不舒畅,这永生之都的人,戾气怎么比他们还大。
不过也只是说说,马竹稍稍思考一阵,既然是传武,那在传武之前,确实是要先探个底细,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实力如何
不如就……
“我叫马竹,你叫…”
“叫我吴院长就行。”
“嗯,吴院长,看你们这些学徒心有成竹的样子,不如这样,一对三打擂如何?我一你三,倒地不起就算输。”
吴温泽也是微微笑了一下,犹豫一小会儿后,忧心挂满脸:
“马小友,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这有点不妥。”
马竹听着两眼一眯,冷呵一气:
“嚯?那改成一对四,我一你四?还是说,一对五?”
看来是马竹误解了吴温泽的意思,只见吴温泽没再说话,一脸的黑线,默默抬起手伸出一个手指头。
“……嗯?”
吴温泽接而转身对全体学徒大声发号施令:
“全体散开,空出一个二十平米的围场!”
大家动作迅速,纷纷散开重新站位,他们以前做节目或摔跤比拼的时候也围过场子,两百多个人,刚好围成一个正方形。…
大家围成一圈,没等吴温泽说什么,都很自觉地盘腿坐在地上。圈外,那十二个红胜人呆呆的站着看。
看着围场边上的其中一个年轻学徒被推搡着起身走到擂台中间,吴温泽看向马竹那边:
“第一场,你们派谁出来?”
马竹没想到,但事实就是如此,这个吴温泽,他之前竖起的一根手指,表明了是要单挑,一对一的决斗。
第一场,行院上场的是一个瘦弱小伙,剃着光头,一米六,今年刚好十八岁,大伙们都叫他呆头马竹那边派了一个队伍中最弱的上来,外号叫黄鸡。
早八点,夏季的太阳就是烈,还没开始打斗,红胜人的脸颊两旁就已经显现汗珠了。
一方是矮个子光头小伙,另一方是一米八高挑大背头,两人穿着一白一绿,姿势也都是弓着腰预备,等着吴温泽发令。
“提前说好,打到站不起来就算输,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决出胜负后双双下场,下一轮各自另选一人。现在,开始!”
吴温泽喊完后,单手高抬挥下,场上决斗的两人相对着俯冲前去。
第一场的决斗开始了,不出所料的,小光头的拳头捶在黄鸡的左侧肩膀上,没有造成足够的伤害,力度不够,两人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黄鸡的右拳直击呆头左上的肩胛骨,一拳过去,呆头直接连带整个人侧旋飞起,在空中往后转个几圈摔倒在地。
马竹和一众站着围观的红胜人见此场景,不禁相互眼神意会、偷偷笑了起来。
而后的马竹却发现了一点端倪,这小光头明明挨实了这么重的一拳,横着摔在地面上好几秒起不来,场下的其他学徒们非但没担心他,还喜闻乐见地大笑起来。
这是多么诡异的一幕,场下外围的十一个红胜人看着场上那小光头一次次被击倒,又一次次站起来,十几次下来,身上只有衣服破烂了一点……
身体的其余部位,根本找不到一点伤口,吴温泽只主持决斗规则,其余不作多管。十分钟后,场下的伙伴们忍不住调侃起来:
“嘿,你们看,呆头那表情,好像生气了,哈哈哈哈”
“但他拳头没力啊,刮痧啊,唉,没眼看。”
“诶,看那高个儿也累得不行了,咱来猜一下,呆头要多久才能赢过这个高个儿?”
“我赌两百块,半小时内!”
他们的谈话大家都听得到,吴温泽也是无奈苦笑着,传武嘛,能学到东西就行,其余权当娱乐、娱乐
马竹那边听了就站不住了,赢?这真是越来越奇怪,黄鸡虽然是他们队里最弱的一个,但脾气来了,打起架来也是招招致命的
就着现在来看,黄鸡已经急得出杀招了,那铁硬的拳头要么往对方脑袋上打,要么往对方小腹上打,可不管怎么打,劲儿都铆足了,那小光头还是能从地上站起来。
每次倒地不超过十秒,呆头挨打的次数多了,从一开始的笑脸相迎变得死气沉沉,就算身体会自愈,痛觉也是有的啊。
……虽然比起开飞板撞墙糊成肉泥的痛觉要轻得多,但次数多了也不好受。
打着打着,黄鸡的动作慢了下来,看上去是体力不支了,呆头也渐渐能躲过每回合开始的第一第二拳,忍下痛觉,他学到了不少。
唯一的鸡肋就在于呆头的力量太小了,扫堂腿踢过去,对手纹丝不动,自己的小腿能听见咔的一声…这都能把自己扫骨折来。
行院学徒们的样子看上去一点都不关心呆头身上的伤,马竹和身旁的队员渐渐焦虑,得意的表情再也挂不起来了。
“马老大,这娃子有鬼啊……”
一个红胜队员悄悄凑到马竹耳旁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