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厢院。
短短几天的时间,冯水兰已经憔悴了很多,面容有些苍白难看,她呆呆的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
“将军!”
屋外响起了奴婢的声音。
冯水兰一愣,她下意识的站起来,随后自嘲自己又幻听了。
而后,接二连三的问安声响起。
冯水兰这才反应过来,不是自己幻听了,是谢知博过来了。
是谢知博来了,他心里是有自己的!
他果然还是爱自己的!
冯水兰急急忙忙抬手整理着鬓发,正当她要出去的时候,谢知博已经跨过门槛走到屋子里来了。
冯水兰看着大步而来的谢知博,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她柔柔的开口:“夫君……”
谢知博冷眼看过来。
冯水兰心里一惊,随后跪在地上,怯怯开口:“将军。”
他没原谅自己??
谢知博看了一眼跪在冯水兰,他大步走到一边坐下,而后屏退了屋子里的奴婢。
屋子里只剩下冯水兰和谢知博。
冯水兰抬头看着坐在那儿的男人,眼里蓄着泪水。
“我要迎诗语入门,她顾及你不同意。”谢知博冷声开口就给冯水兰一个暴击。
冯水兰懵了。
她看着谢知博,眼里忍不住流露出惊讶,心里却是又惊又怕。
谢知博他要迎孟诗语入门???
冯水兰反应过来后急忙低头藏住有些扭曲的面色。
孟诗语这个贱人!!
果然是回来和她抢夫君的!!!
“将军……”冯水兰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她试探的开口:“诗语她是奴籍,这事是不是不太妥?”
“母亲已经去了她的奴籍,她如今是良籍。”谢知博微冷的声音响起来。
他冷锐的目光打量着跪在那儿的女人。
果然,冯水兰她是不同意的。
难怪诗语会这么抗拒,这原因是她啊!
冯水兰的眼里的神色扭曲难看,她几乎要压不住自己的愤怒怨毒,恨不得现在就去把孟诗语给千刀万剐了!
“你不愿意?”谢知博冷冷的声音响起。
冯水兰听出了语气之中的怒意,她心里凉了半截,一时间又慌又乱。
“不,不是。”冯水兰抬头看着谢知博,微微泛红的眼眶之中满是难过哀伤,她强忍着伤心说,“能有个人照顾将军是好事,我这就去劝劝诗语,让她同意做妾室。”
贱人!!
为什么要来和她抢谢知博!
她为什么不死在流放的路上啊!!
“是侧夫人。”谢知博开口纠正道。
这句话宛若一把利剑,再度刺进冯水兰心里,刺得她心头绞痛。
侧夫人?!
好一个侧夫人啊!!
这不是在打她这个正室夫人的脸吗!
她恨不得大哭出声,可是她不能。
可为丈夫纳妾,本就是一个妻子应该做的。
冯水兰这心里是绞着疼。
若那个人不是孟诗语,她都不至于这么的难受。
谢知博的这些话,就像是一把把刀子插在自己心头上,让她痛不欲生。
“若你能做好这件事,我就去求母亲解了你的禁足。”谢知博深暗驭人之道,若是不给冯一点好处,只怕她也不会真心实意去办这件事。
冯水兰听着这句话,心里不觉得半分欣喜,反而是满满的怒气。
为了孟诗语那个贱人,将军甚至都能给自己解了禁足!
“将军……”冯水兰跪挪上去,她伸手抓住谢知博的衣摆,情真意切的开口,“将军,诗语她被流放去那苦寒之地那么些年,活着回来不容易,可,可……”
“有话直说。”谢知博有点不耐的开口。
“将军,是否要找个嬷嬷去给诗语验验身?”冯水兰柔柔的开口说,“将军身份尊贵,虽然我相信诗语她是洁身自好的,但那苦寒之地……”
谢老夫人那个老东西可不会容许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入谢家!
只要谢知博同意,不管孟诗语干不干净,自己都能给她冠上个不干净的名声!
自己能让孟诗语这个贱女人入谢家?
这绝对不可能!
“冯水兰。”谢知博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冯水兰,耐心告罄不悦道,“就算诗语不是我也不会嫌弃她,况且,她是不是我知道。”
知道??
将军居然知道了??!
难不成孟诗语已经爬床成功了?!
这个贱人!!!
冯水兰低眸藏着眼里快要溢出来的怒意,紧紧咬着牙。
谢知博看着低眉垂眼的女人,冷声警告道,“你的任务是说服诗语,如果你说服不了诗语,我想,我也该考虑换一位将军夫人了。”
话音落下后,谢知博打不离开了。
谢知博离开了,冯水兰抬头看着门口,眼里的目光扭曲怨毒,宛若厉鬼索命。
孟!诗!语!
冯水兰喘着粗气,额前暴起一些青筋,双手紧紧攥着,眼里目光扭曲骇人,面容也有几分狰狞,那样子恨不得将孟诗语生吞活剥了。
冯水兰自知这不是自己发疯的时候,她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解了禁足,然后挽回谢知博的心,接着就是拿回中馈大权,最后就是弄死孟诗语!
二十年前自己能把孟诗语玩弄于鼓掌之中,二十年后,孟诗语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况且!自己可是还有一双儿女做底牌呢!
冯水兰稳住了心态,她从地上爬起来,而后喊来婢子伺候自己梳妆打扮。
精致的妆容藏起冯水兰有些憔悴的面容,她穿着一身绿黛色妆花百合裙衫,青丝梳成了同心髻,鬓发里带着玉簪。
简单不失尊贵,虽然不张扬但也能衬出她的身份来。
冯水兰抿出一抹柔和温柔的笑容,随后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她走到门口,守在门口的那几个粗使婆子不见了人影,想来是得了谢知博的吩咐。
“先去看看二小姐吧。”冯水兰钻攥着手里的帕子,眼里的神色满是担忧不安,“也不知道微儿她如何了。”
一边的婢子低着头不敢吭声。
芳林苑。
冯水兰过来的时候,院子里洒扫的婢子纷纷行礼问安。
她越过这些人朝着屋子走去,还未到屋子里,就看到谢初婉从里面出来,站在门口。
“母亲。”谢初婉抬手一礼。
冯水兰应了一声,然后就要往里面走去。
这个臭丫头算来娇纵脾气坏,可别欺负了微儿啊!!
“母亲。”谢初婉拦住了冯水兰,在冯水兰的注目下温声开口,“女儿有点事情要和母亲说,关乎二小姐的。”
冯水兰盯着谢初婉,随后沉声开口,“微儿怎么了?”
难不成这个臭丫头真趁着自己被禁足的时候欺负微儿了??
真是好大的胆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