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欣虽有些冷情,但见到这样的场面,心里也是不适的,瞧着那男孩子硬生生挨三鞭子,才让曹新志去问,这兄妹两个怎么卖,然后就转身去别的摊位查看,似是并不在意这兄妹两个的样子。
心中虽有怜悯之心,却不也不能表露在脸上,这些做人口买卖的,各个眼尖,瞧着了只怕要坐地起价。
蒋欣心里已经计划好了,买二十个五岁到八岁的的小孩子,能说话,生活能够自理,还有就是最好是无父无母的。
这样的人牵绊少,免除了被人拿亲人威胁。
除了二十个孩子,蒋欣还买了四个粗壮体格子的妇人,做粗使婆子,以及两名高瘦的中年男人,用来看门赶车。
蒋欣买的人多,很多摊贩就都上前攀谈,推销自己手里的货物,蒋欣冷着一张脸,露出的眼睛冷漠无情,那些摊贩也不敢造次,都是吆喝一下。
很快的买好人,曹新志租了一辆马车把所有人都拉着去了澡堂子,蒋欣则和黑豆豆两个去了房产牙行,看了两处房子,租了一个靠近城门外面偏僻的一处院子。
等接了曹新志,就是焕然一新的一群人,全部都穿上了粗布新棉袄,孩子们一水的光头,不论男女,粗实婆子和两男的则都剪成了短发用头巾布裹着头。
倒不是蒋欣有什么光头癖,是这些人在那人口市场呆的时间太久,身上多少都有虱子和跳蚤,这些东西,除了剃光头抹药水,还真没没别的办法。
孩子们被送到院子里之后,曹新志和黑豆两人则一起赶车出去采买,蒋欣则指挥孩子们和六个大人开始打扫这院子。
这院子特别大,占地足有一千平米,十间屋舍,看了下房子大小,男孩女孩分开住,四个婆子住一起。两个男人住一起。
这边卫生打扫好,曹新志和黑豆带着一车的东西回来了。众人开始七手八脚的卸东西,另外杂货铺子也送上一车购买的东西。
等所有东西都搬进去,院子里一下子就有了活力,孩子们脸上也有了笑容。
蒋欣冷着一张脸,询问孩子们年龄,名字,然后开始排序,孩子们来自各地,因着倒卖了一路能到辽东,质量都不咋地了,一个个瘦的和瘦猴子似的,皮包骨头。
蒋欣对着一排男孩子开始从大到小的安排编号:“零零一,零零二,一直到女孩子这边最小的零贰拾。”
说完蒋欣道:“记住自己的编号,等你们满14岁,能上工了,就会有新名字,明白吗?”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才小声道:“明白了。”
蒋欣点头:“今天都吃饱饭,早点睡觉,不许吵闹,明天我会来说一些规则,请夫子教你们识字和打算盘。”
孩子们都愣住了,这批孩子最大的八岁,家里给起名牛娃,是从陕中地区一路卖到这里的,他是家里父母死了,剩下了他和弟弟两人,叔叔和姑姑家无力抚养他们,就自卖自身,说不定能有一条活路。…
弟弟才四岁,因着年纪小,又白净,就被宫里人买走了,他则是因为年纪大,怕术后死了,所以就一路跟着人口贩子到了辽东。
见多了世间脏污,他对这个世界也没了希望。他们一车的孩子,长得白净漂亮的,最是可怜,被很多有恋/童/癖的客人买走。有时候又被卖掉,能活着回来的,大多都不成人型了,身上溃烂,没一处好地方,过不了多久就会死掉。
这一年下来,他从希望到绝望,原本以为到了辽东,他这样年纪大的,说不定会被黑煤窑买去做苦力,却不想被个穿着黑袍的冷漠女人买走了。
一路上心惊胆战,却不想,他们就和进了天堂似的,竟然洗了澡,剃了头,穿上了干净厚实的棉袄。
刚才他们每人喝了一碗厚实的杂粮粥,吃了一个素包子,他当时心里就像,哪怕吃完这一顿就此死了,也是无憾的。
却不想他们的主子,竟然还要找教书先生,来教他们识字和打算盘?
抬头看看天空,现在不叫牛娃,而是编号零零一孩子,以为自己这是已经死了,然后到了老人们说的极乐世界了吗?
路上,蒋欣和黑豆豆道:“明天你也开始和那些孩子识字和打算盘。”
黑豆豆撇撇嘴,有些排斥,却也知道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黑豆豆没有路引和身份文牒,只要在大周朝内,所有人,都要登记在册的,家里也不能随便收留陌生人,如果想让人借宿,赚取一些住宿和餐费,就得和保长汇报,保长会把身份文牒路引做登记。
而蒋欣他们现在住的是十户联保的,保长就是邻居,要去登记的时候,才知道黑豆豆是个黑户,啥也没有。
这孩子说自己从家里跑出来了,啥也没拿,就是不想回家,赖在蒋家。
是因为他在除夕夜里到处乱转,闻到蒋家院子的饭菜味道特别好,他觉得能做出好吃的东西的人,应该都挺善良的。
这样蹩脚的理由却不能说服蒋家人,以及秦父,却不想,秦浪竟然开口留下了人,并且出去一趟后,拿回了一个叫胡珉钧的身份文牒和路引。
这才使得黑豆豆住在了家里,蒋欣也不知道秦浪怎么想的,但这货素来都有自己的打算,她也懒得多问,除了一段时间发现,家里多个黑豆豆倒也挺好的,这孩子勤快又有眼色,平时还帮着带两个孩子,很多时候比蒋荷还要靠谱的。
第二天开始,蒋欣则带着曹新志一边往返大院子,一边和秦父两人去徐智先哪里查看军中的一些资料。
而远在京城的姜慧敏则得到了任务失败的消息。
姜慧敏一脸愤怒,花了五千两,任务失败了?这“千机阁”不是无往不利吗?
怎么一个小小的任务都能失败?到底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