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外的众人,听见刚刚客栈内好一场打斗,现在又无声无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人人心急如焚,想冲进去又不敢违抗命令,但如果不进去,万一慕容将军有了什么闪失,这里一百多号人一个也别想活。
经过一刻钟的调息,慕容博渐渐恢复,脸上露出笑容,忽然一阵寒气逼来,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睁开眼睛刚想站起,一柄轻钢长剑架在了脖子之上,慕容博没想到他竟然恢复地这么快,好生失望,没想到自己的一世英名竟然毁在此处。
慕容博道:“说句实话,我技不如人死在你的手上并不冤枉,可是在你杀我之前,我希望你告诉我你是谁?像你这种身手,不管是江湖中还是朝廷上都不应该是籍籍无名之辈。”
司马风道:“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难道不想让我死的明白?”
江湖中的规矩,将人杀死前是不应该对将死之人有所隐瞒,严格的来说,司马风并不能算江湖中人,但他还是说了。
“司马风。”
慕容博听后大为震惊。
“你……你竟然复姓司马,难道你不是匈奴的奸细?”
司马风大笑道:“此生不悔生华夏,来世继续为汉人,何时成了你口中的北方蛮子?”
慕容博一声长叹,知道此时说什么都已无用,双眼一闭,等待着脖子上的一剑。
司马风对胡人恨之入骨,眼前之人当年直接参与了灭晋之战,此时真想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但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如今有内伤在身,杀了慕容博,外面皆是百发百中的好手,终将出不去。这慕容博既然懂得江湖规矩,不妨来个欲擒故纵。”
慕容博等了好久,始终没有感受到脖颈上的痛处,忽然听得长剑入鞘之音,睁开眼睛,看见司马风竟然走开,慕容博大惑不解。
“不知道司马兄是何意?”
听见慕容博以兄弟称呼自己,知道他已经上当,并不正面回答他。
“你走吧。”
慕容博一阵深思:“眼前这人既然不是匈奴人那就好办多了,何况英雄出少年,像极了当年的自己,若能为我所用,那不是如虎添翼?他复姓司马,前朝皇室也复姓司马,难道是晋朝的后裔?可是晋朝已经亡了整整二十年了,虽说司马睿在南方建立了一个新的晋朝,但偏居一隅,也苟延残喘不了些时日,想我大燕正如日中天,就算他真的是晋朝皇室之后,也大可不必担忧。眼下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要不是匈奴人就行。”
慕容博慢慢地将手放上他的肩膀试探,见他并不反抗,只是用眼睛看着自己。
“我与司马兄是不打不相识,不妨从今日起,我两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司马风心下甚喜,脸上却不动声色,佯装十分为难。
慕容博与汉人接触多年,知道汉人就是一点也不豪爽,明明有些事心里喜不自胜,脸上还要装出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如今见司马风也是这个表现,误以为他也是和那些人一样。慕容博一把将司马风的手抓起,大步朝门外走去,此时两人都心怀鬼胎。
二人来到门外,众将士也是惊愕不已,刚刚都还是以死相博,顷刻间竟然亲如兄弟,不知道将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有下属猜:“难道是将军受了什么胁迫,将军武艺高强,可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说不定今天就碰上了钉子。”
有人上前用他们的话询问,慕容博一阵呵斥,想必是告知了那人,与司马风结为异性兄弟的事,让他们不要对司马风再起什么歹心。
慕容博带头一呼,瞬间百人之众一起拔刀举向天空,每举一下,就呼喝一声,久久不能停止,像是某种欢迎仪式。司马风不知道,这是欢迎他的加入。司马风不经意地往客栈中一望,看见桌下的人摇头叹气,脸上失望之极,痛心他为何要助纣为虐。司马风想到遭同胞误会,心里十分痛苦,心绪引发了伤势,脸色苍白,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耳边只是传来阵阵关切地惊呼:“司马兄,你怎么了……”
司马风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之时突然感觉一阵颠簸,身下软绵绵的,像是睡在一张行走的床上,睁开眼睛,向四周一望,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在一辆马车之中,翻身坐起,用手掀开马车上的帘子,看见外面的骑兵急行在赶时间,又是一阵颠簸,胸口甚堵,立即在马车之中打坐调息,一炷香之后,马车忽然停下,进来一人,见到司马风已经醒来,十分高兴。
慕容博道:“刚刚我已经叫人给司马兄瞧过了,大夫说并无大碍,休息几日就可以痊愈。”
司马风道:“只是不知道,慕容兄这是要去往何处?”
慕容博一顿,并不回答。
司马风道:“这是慕容兄的军机大事,我这个外人是多嘴了,还望慕容兄见谅。”这几句话看似轻描淡写,其实是以退为进地试探,既然你慕容博左一个司马兄、右一个司马兄叫地亲切,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将我当做了兄弟。
慕容博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心想不久就到我大燕军营,就算是你有歹心那又有什么干系,告诉你又有何妨。
“瞧司马兄说的什么话,你我虽未结拜,但我已经将你当做了好兄弟。”
司马风顺势接过慕容博的话茬道:“既是如此,那在下愿意替慕容兄分忧。”
这时慕容博朝马车门外一声令下,马车重新走动,回过头来朝司马风道:“昨天接到密报,说我大燕的几个老将军就前几日对匈奴作战之事起了冲突,有人主站有人主和,还为此之事大打出手,当天晚上,竟然有人潜入我大燕军营之中,将左前锋廖峰将军刺杀了,还好抓住了那个刺客。那刺客经受不住严刑拷打,终于招了供,竟然是匈奴派来的杀手,令人意外的是还供出了几个军中重要人物,公主不能定夺,恰巧在下又有一些声望,所以急忙将在下召回共商大事。说来惭愧,这才将司马兄你误认为匈奴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