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宋阮腹背受敌,五官染着愠怒,冷眼看着推她受罚的众人。
她真的很委屈,也很愤怒,害怕。
但同时她又明白,在场四个人,三个人都说她故意挑事,这个黑锅她只能背下。
不会有人相信她是无辜的。
而太子若是知道她推了宋锦瑟,毁了给圣上的画作,只怕也要罚她不知天高地厚,连带着牵连她爹爹的仕途。
就在她慌张地不知如何是好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
“这人得鼠目寸光到什么程度,才能一张连入门都算不上的破画也被当成宝贝。”
众人循声望去。
宋窈一身蓝白院服,腰肢纤细,长发如墨。
小巧的鹅蛋脸上,杏眼大而圆润,睫毛长而浓密,像两把小扇子,皮肤色泽淡白,只是因着少了些粉嫩而显得有些木讷。
“窈窈……”宋阮嗓子发哑。
宋窈走到宋阮身边,上下把人打量一番,“他们跟你动手没?”
宋窈说完后,宋阮恍惚了片刻。她早就想要一人做事一人当承担一切,想着不行就给太子下跪吧,宋窈的父亲又不是官身,太子罚她说不准更狠。
此刻见宋窈一副保护的姿态站在她的面前,宋阮的眼里蓦地涌上一股酸意,她飞快地眨眼,将泪水压回去,哽咽着摇头,“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迟迟不回,他们一组的人又忽然消失,不放心,出来找你。”
她说着,目光扫过站在不远处的宋锦瑟,以及她手里拿着的一副破裂的炭笔画,基本上已经知道事情的大概经过了。
宋锦瑟对上宋窈的眸子,莫名一虚,心底发寒。
原本她是想在画作上碾压宋窈让她丢人,没曾想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于是就事论事道:“院长刚派人来说,太子想要看我的炭笔画。如今你和宋阮故意撕坏我的画作是事实,我们交不出画,是愚弄太子,总得有人去承担太子的怒火,你说对吗?”
“五姑娘,别和她废话!”张茂霖在旁边很生气瞪着宋窈,“她知错不改也就算了,还敢说咱们的画不够好,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呵,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等太子来了,她就等着以死谢罪吧!”
就在一群学子又开始讨伐宋窈的时候,不远处又冲过来另外一群人。
月长风喊了一嗓子。
“谁道貌岸然了?一群人欺负两个女子你们也好意思?!”
月长风已经偷偷溜走的宋灵儿嘴里知道这事的经过了。
他很确定以宋窈的人品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张茂霖闻言冷笑一声,指着宋阮强硬的开口:“她毁了我们的画作,你们要负责到底!”
“没错,宋灵儿看见她和宋窈私下里合计损坏我们的画作了!”
“我没有,是宋灵儿撒谎!我不可能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宋阮可怕了他们各种泼脏水了,连忙解释。
月长风看向了宋灵儿。
宋灵儿被怀疑,梗着脖子道:“谁撒谎了!你平白无故踢锦瑟大家有目共睹!”
“我不是……”宋阮被气到不知所措,眼眶都红了。
“别哭。”宋窈抬手,递了张帕子,“不是你的错,该哭的不是你。”
况且,“只是一幅炭笔画而已,赔他们一张即可。”
张茂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赔?你怎么赔?”
月长风和林晚晚见状,上前担忧的拦了她一下。
“窈窈,你别被他们几句话冲昏了头脑!他们的炭笔画在同辈中确实是佼佼者,时间紧任务重,你画什么她们都不满意的!”
月长风也认可的点头,“这画是要呈给太子的,太子近日脾性不好,连三品官员都能拖出去千刀万剐。你不擅长炭笔画,只怕他会觉得你敷衍他将你……”
宋窈也深深觉得君晏近日脾气来去莫名其妙。
不过千刀万剐倒不至于。
她可是君晏再生父母半个亲娘嘞!
周抒鹤一行人没想到宋窈真的要画一幅画作赔给他们,他下意识要拒绝。
想要趁着余下的时间画一幅水墨画。
宋锦瑟也很意外宋窈的底气。
“你可以赔。但太子一行人正在往学堂里走,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且你我虽是姐妹,但我也是这组的负责人,没办法碍于情面对你网开一面!”
“尤其我们这画是打算夺得迎春宴的第一的,你需得赔给我们一幅得到陛下的夸赞和赏银的画!”
宋锦瑟站在人群中央,心里雀跃。
这个宋窈,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自投!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炭笔画她也不过是入门,以宋窈的能力,哪怕是用尽全力,只怕也是一塌糊涂!
届时她指出宋窈的毛病,宋窈就只能背上为赢不择手段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