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贞的命令被府吏起草成文书,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下发到治下州县。
我李茂贞会输吗?
不会,因为我是李茂贞。
椅子上的李茂贞两眼放光,仿佛看见山南节帅张威跪在他面前磕头求饶,仿佛看见携带小皇帝册封圣旨的中使飞马从长安赶来,仿佛看见岐州城内恢宏壮丽的岐王府拔地而起。
碧瓦飞甍的岐王宅里,文武百官垂手立于大殿两边,李从怀那小子则站在他岐王的身后,被达官显贵和黔首闾左尊称为世子,可惜这小家伙呆呆的,没些世子的气象。
李茂贞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不过似乎并没有判明形势。
建中年间,关中有泾原和凤翔造反,加上边患威胁,对唐廷造成了腹心之痛,淮西又有李希烈居中呼应,死死拿捏财赋供应线,德宗只能向成德、卢龙、魏博、淄青妥协。
及至文德,关中大乱刚刚平定,朝廷钱粮储备不足,中央之兵不过七万,神策军这种乌合之众又占了一半,但杨复恭伏诛和杨守亮的入朝给朝堂公卿注入了一剂强心药。
杨守厚、杨守信、杨守贞、杨守许等手握一地军政大权的外宅郎君向李晔请服后,长安方面只要拿得出筹码,能差遣的兵马更是不在少数。
如果长安方面当真要跟凤翔翻脸,以朝堂上那些人的心思,天雄、彰义、感义、武定、保大、保塞、义胜、匡国等军会不会配合朝廷干涉山南战事还是两说。
对这一点,韩建等人似乎比李茂贞和王行瑜清楚得多。
本来是李茂贞、韩建、王行瑜、王行约、李茂庄五家约好了要一起伐山南,打下山南十七州之后再分配钱粮女人,不料韩建、王行约、李茂庄却打了退堂鼓。
李茂贞多次游说,却只有王行瑜一人明确表态出力,心里不做主的李茂贞又遣使去了华州等地,十一月初五这天,韩建终于来信摊牌了。
韩建在信中表示,从目前形势来看,杨守亮已经入朝,朝廷也承认了张威的山南节度使,还派出镇海军帅李忠国和监军使张泰前往梁州防御,小皇帝的意思很明显啊。
如果这时候我们五家还要一起去伐山南,那就是赤裸裸的造反了。
你倒是不怕,我韩某人可就在长安边上,万一小皇帝拿我祭旗,韩某如何抵挡?所以为了更有把握,咱们应该再等等,等把关内连成铁板一块再说山南的事。
关中诸镇当中,天雄、彰义、感义、保大等军不能指望,所以还是要寄希望于杨守贞等人,毕竟小皇帝杀了杨复恭全家,杨守贞这些外宅郎君肯定对小皇帝恨之入骨!
可龙剑和华州不和,你也是知道的。
杨守贞恨我入骨,我不好出面游说,故而只能请你和王行瑜想办法了。
所以在这些外宅郎君没有明确表态之前,为了稳当起见,韩某决定忍辱负重,继续向朝廷称服上税,容忍那昏君和佞臣的侮辱,当然,这是暂时的。…
但你们千万要放心,韩某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会悄悄支持你们的,如果二位打不下兴元或者吃了败仗,韩某一定居中调停,上书朝廷为你们脱罪。
小皇帝要是敢对二位赶尽杀绝,韩某决不会袖手旁观,虽然韩某的心迹日月可鉴,但毕竟是给你写的信,为了表达晚作答复的歉意,我特地随信附上心意若干,请笑纳!
对了,李忠国凶得很,天威军也是群疯狗,你们千万小心,切切!
“娘卖的韩建!”
李茂贞把韩建的书信捏成一团,锤案咒骂道:“口口声声不会袖手旁观,要是真到了那一天,这狗东西韩建绝对是第一个落井下石的,畜牲不如,卑鄙,无耻!”
骂完了还不解气,又把韩建的信扔到地上一阵乱踩,监军使韩全诲站在一边,知道李茂贞气得不轻,沉声少许才轻声劝阻道:“别踩,踩不得!”
李茂贞怒道:“怎么就踩不得,监军使也向着韩建这狗贼?”
韩全诲蹲下身捡起被李茂贞踩成稀烂的书信,小小翼翼收拾好,起身对李茂贞道:“留着这信,将来也好要挟韩建就范,不怕他不从。”
李茂贞马上明悟过来,拍手笑道:“即使他韩建将来投靠朝廷对本帅落井下石,但只要这封信一送到长安,他还得乖乖的回来,李昌符当初不就是这么反的吗?”
李克用和王重荣兵犯长安后,田令孜带着僖宗出逃凤翔。
朱玫和李昌符相识一看,互相干瞪眼,觉得和田令孜的同盟太尴尬,就想立一个不受田令孜影响的皇帝,当时朱玫抓了襄王李煴,征得李昌符同意后,朱玫带李煴回了长安。
新皇帝的确有了,但老皇帝还在凤翔啊,二人一拍即合,决定领兵捉拿僖宗,但是被击退了,朱玫被部将王行瑜杀死后,李煴逃奔王重荣,也被杀死。
事变平息,到了去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僖宗也准备重返长安了。
圣驾抵达凤翔后,李昌符害怕僖宗回到长安后会发现他曾和朱玫联合以及试图捉拿僖宗的文书,于是借口大明宫还没修好,请僖宗暂幸凤翔。
但留下皇帝对李昌符却是更大的灾难,很快,时名杨守立的李忠国和李昌符翻脸了,双方士兵在街头上打群架,僖宗派人来劝解也无济于事。
当夜,李昌符袭击僖宗行宫,被李忠国击败,李昌符被斩后,僖宗命李茂贞接管凤翔。
前车之鉴在前,只要把这封信交出去,他韩建还坐得住?
韩建当然知道给李茂贞写这封信的后果,但眼下的朝廷和李茂贞他都得罪不起,二者相权取其轻,为免与凤翔交恶,只能硬着头皮写下这封信。
韩建已经想好,要是日后皇帝问罪,就哭着求饶一番,再说些为李茂贞所胁迫的话就好了,只要我不造反,小皇帝还能拿我怎么样?顶多一顿叱责了事。…
这些路子,他韩建太熟了。
听韩全诲说完,李茂贞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哈哈大笑道:“你们这些中官真是坏啊!”
文德元年来到十一月上旬,冬至也快了。
自紫金楼再别,李晔已有大半月没见过裴贞一,这些日子里,李晔每个下午都会来龙首原看看,一边举目望长安,一边等那个人。
可裴贞一就像消失了一样,再也不来,让李晔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十六这天,李晔打算出宫走走,但是却遭到了不少朝臣的劝谏,陛下要视察民情,得先让钦天监择黄道吉日,再选禁军将校护驾都从,并大摆天子仪仗,微服私访是不行的。
劝谏的人还包括刘崇望和裴枢等重臣,李晔只得作罢。
当晚,李晔又把出宫的心思给高克礼说了,可高克礼也不敢私自带着皇帝出宫,不过在李晔的一力坚持下,高克礼还是壮着胆子同意了,但李晔得等一天,他要准备准备。
翌日,李晔在龙腿子高克礼的陪伴下,从龙首原偷溜出宫,随行的还有高克礼在内侍省精心挑选的十五个健壮可靠的武宦。
李晔一身青色大放圆领袍,高克礼等人做随从家丁打扮跟在左右,这等阵势再加上李晔神色倨傲,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权贵之子,所到之处,百姓纷纷避开。
那副嚣张模样,真是入骨三分。
想起自己这些日子的安排,李晔决定先找个茶肆坐坐,在高克礼的唆使下,李晔最终选择了永安坊一家名为长乐的大茶肆,无它,只因高克礼说这茶肆上档次。
上档次的地方,消费者的身份也不一样,李晔此行要观察的人就是知识份子。
来到茶肆,小厮迎了上来,李晔斜着眼睛朝高克礼使了一道眼色,高克礼心领神会,一把推开那小厮,嚣张道:“排上座,准备香茶!”
听到这话,再看李晔装容华贵,小厮不敢怠慢,一边赔笑一边跑去报告管事。
当管事看到李晔,眼神立刻亮了,却是为难道:“上座……”
李晔瞟了管事一眼,抛出几十钱打赏,不耐烦道:“本公子有的是金山银山,一辈子花不完,就怕你这长乐茶不如我意,休要聒噪!”
管事眉开眼笑,将李晔迎到三楼一处凭栏宝处落座,管家打扮的高克礼贴身陪伴,那十几个武宦则在坐在肆中各处装作喝茶,一双贼眼不时打量着四周的人。
李晔喝着茶,烤着炭火,细细听闻起来。
“在座诸位可知朝廷新设的武学是什么?某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一个大胖子正在唾沫横飞的向周围人吹嘘见识,茶客们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不知道吧?”
见听者议论纷纷又不发表高见,大胖子得意道:“得了,告诉诸位罢,那是今上新立的国学,就好比那国子监下辖的太学、太学、四门学,但这武学却是专门教军头的!”…
一人道:“武夫目不识丁,让他们上学根本是对牛弹琴,武人不可靠,让文人去带兵打仗不就行了,做这等卖力不讨好的事,得花朝廷多少钱呐!”
“你不懂啊……”
大胖子白了那人一眼,又继续朝听者道:“陛下之前在宫里说,本朝历次叛乱都有大量军头牵涉参与,兵马本是朝廷兵马,现在却沦为宦人和节帅的私军,朝廷钱粮供养的兵马却不忠于朝廷,朝廷任命的军头却不忠于朝廷,陛下这才高瞻远瞩设立了武学。”
又一人问道:“这武学教谁?又要教什么?圣人经义还是历代兵法,还是二者并重?”
大胖子想了想,解惑道:“据说神策军的军官要尽数入武学读书,教的内容大抵是排兵布阵、君臣大义、圣人经书之类的罢,据说学不好的人就不能再任职。”
二楼一名年轻郎君点点头道:“这事我也听说了,按这个势头下去,以后不是武学出身的人就不能带兵打仗,不过事非朝夕之功,如今又不太平,少说也得十年罢,况且各镇节帅一向不听调遣,乐于组建衙军,又多募后院子弟,朝廷教出来的军头也没地方上任。”
这话一出,茶肆里顿时沉闷起来。
就现在这情况,朝廷教出来的军头去哪上任?
坐在李晔对面的一个郎君本来也只是听,并不发表意见,不知何故,见茶肆安静后,便朝之前说话那人投去目光,接话道:“兄台缪也,乃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话音落地,茶肆哄堂大笑,一下子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小郎君面色寸寸涨红,争辩道:“既然如此,愿闻足下高见!”
茶肆的人齐齐看向反驳那人,李晔也朝对面这郎君投去目光,但见此人腰白玉之环,左佩长剑,右备容臭,相貌英武,一名中年男子恭敬立于身后。
被几十双眼睛看着,此人也不慌张,喝了一口热茶后,才淡淡道:“朝廷取仕不公,科举形同虚设,以致举国腐败,才子报国无门,贪官墨吏横行无忌,就是当朝宰相,也鲜有不收人事的,韦相公不就是因为受了汴州朱全忠的贿赂才罢相的?”
“科举成败,在于人事、名望、门第,三者不具,任你满腹才华也无用,才子报国无门,当然要另寻出路,今天下方镇使君,可有谁不曾开辟幕府以招贤纳士?”
“别说只是方镇大帅,就是朝廷派出的监军使都有幕府,这些幕僚佐官跑去投效方镇,为主公出谋划策,甚至执掌一州军政,这是在跟谁为敌?这是在跟朝廷和天子为敌。”
边上一人嗤笑道:“自作孽不可活!人家没了出路,还不能找个地方混饭吃啊?没学着黄贼造反,庙堂的大人们就该回家烧高香喽。”
听到这,茶肆众客很是感慨,有人叹气道:“黄贼家境富足,又善于剑术,马术箭法也好,小时候好很有诗才,五岁就能对诗,结果呢?数次应试进士科,皆落榜……”…
黄巢几度不中,满怀愤恨写了一首不第后赋菊后便离开了长安,几年后,色蛤蟆争努眼,翻却曹州天下反在曹州传起,黄巢携黄存、黄揆、黄邺等八人起兵响应王仙芝,百姓亦是争先恐后的投奔起义军,数月之间,从众至数万,敲响了唐王朝灭亡的丧钟。
这样的烂唐,早该完了。
那郎君又道:“可话又说回来了,据说陛下要亲领武学祭酒,如此一来,陛下据大义名分,入读武学的军头就是天子门生,求职都是求荣华荣华富贵,入读武学还能得个天子门生的名号光耀门楣,何乐而不为?”
听到这里,又一人附和道:“这武学弟子都成了天子门生,天下良才也让武学取了,剩下的才有各地节帅分的份,陛下这招着实有些高,明君圣人呐!”
说武学无用的那人听到这里,起身朝李晔对面郎君拱手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足下高才,吾不及也,一番谬论惹人笑话,惭愧惭愧。”
对面那郎君点点头,含笑道:“陛下自登基以来,先是隐忍诛杀了杨复恭,收回北衙禁军,又广募良家子组建整训神策军,而今又开设武学,以今上揆之,我估计朝廷很快就要全面整顿科举了,那些墨吏的好日子到头了,如此圣人,中兴有望。”
先前听到众人的议论,特别是在听到有人公然为黄贼张目,高克礼早就火了,只是迫于李晔才没发作,眼下听到有人吹嘘李晔是明君,脸色才缓和下来。
久久没说话的大胖子懒洋洋道:“那可不是?柳相公拜相才多久,京城落马的大人已经有十几个了,五监六部九寺都有人被逮,每天都能看到衙役拖家带口的抓人,乖乖……”
“要是张汤、赵禹这等酷吏,咱们这些人的日子倒是有奔头,要是本朝来俊臣这等酷吏,朝野不安呐,官大人不死也得脱层皮,不过当官的总归没几个好东西,就该这么办!”
“诸位,诸位,且听小老儿一言!”
李晔正听得起兴,管事却大步跑到大堂中间,招手示意众人住口,又赔笑道:“莫谈国事,编排本朝宰相是天大的罪名哪,要让人报了官,满堂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坐在李晔对面的郎君点点头,回应道:“放心,吾等心里有数。”
被这么一番警告,众人也不敢聊得太过分了,大胖子又把话题转回了武学,只是叹气道:“可惜某年纪大了,又不识得字,武学不肯收,不然也去读个武学,唉……”
大胖子边说边摇头,一脸惋惜遗憾。
一个老者质疑道:“至尊圣人日理万机,哪里还有功夫管着武学?天子亲领武学祭酒的消息,多半是谣传,老夫才不得当真。”
大胖子闻言,投去目光道:“这您就不知道了,天子只是领祭酒,具体事务据说是交给了表圣公去做,表圣公当世大才,文史经义信手拈来,只是罢官隐居很久了,天子这回征召他就是要他做这事,这是我听孙军使府上门子的舅子的表兄的把弟的四哥说的,改些日子我还求他找找门路,献上人事疏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求个面试机会。”…
“面试?这是何物?”
大胖子得意道:“主动报名的武学弟子要经三道遴选,第一关就是面试,好像是各衙门的诸位大人们一起问话,然后报名者回答,大抵是这么回事,某也不甚清楚。”
“就你也想入武学啊,你祖上几辈人出过功名么,你三朋四友有过官身么?”
一个商贾模样的中年男子见大胖子出风头,忍不住出言嘲讽,完了又对边上人说道:“这李温玉向来如此,整日吹嘘自己是神通公后人,打蛇趁杆上,嘴里没一句话是真的。”
“哟,神通公后人?”
茶肆的新客都惊了,李晔也朝大胖子投去了审视的目光。
这个李神通,可不是一般人!
姓李氏,讳寿,字神通,宗室名将,太祖李虎嫡孙,郑孝王李亮嫡长,高祖李渊堂弟。
大业十三年,李渊晋阳起兵后,李神通随平阳公主割据鄠县响应,李唐开国后,获授右翊卫大将军、淮安郡王,出任山东道安抚大使。
一生攻窦建德、伐刘黑闼、讨徐圆朗,立功无数,拜左武卫大将军,李世民即位后,授其开府仪同三司,贞观四年病逝,获赠司空,谥号靖,配享高祖庙。
大胖子急了,站起来争辩道:“你这老东西,不要胡言乱语,某何时说过假话?”
“诸位都听听,历来当兵哪里需要识字的?抡得动刀剑,拉得开弓弩,是个能跑的活人不就成了?你一介草民,想做天子门生,我看是想当官想出了癔症!”
“哈哈哈哈哈!”
“这家伙怎么可能是神通公后人,大放厥词编排自己祖宗,真是忤逆子!”
茶肆里爆发出哄堂大笑,大胖子不生气,也不着急,只是道:“张老东西我告诉你,我可是听陛下说了,有教无类,那仗义什么……”
“仗义每多屠狗辈。”
旁桌一个书生出言提醒,面带笑意。
“对,侠义每多屠狗辈,陛下说了,不能绝了百姓进身路子,武学招生,不分尊卑,只要通过考核,就进武学读书!”
“那武学的考核条件是什么?”
“我问了,只要写得出六十个字,背得来武学令,再通过面试,就能下舍!”
“得了罢,你说的话,当不得真,还神通公后人,你要真是,早就飞黄腾达了,还用客居长安三个月找不到谋生之道?别吹牛了,找个活要紧吧,不然连茶肆也住不得了。”
大胖子也不理商贾的嘲讽,只是对先前为他提醒的书生道:“我看你也别想着进士了,进士科就是考到老死也不见得能上,白耽搁日子,以你的才学,考武学肯定是轻而易举,你熟读经文,腰上又佩剑,能文能武的,将来要是出镇一地节帅,啧啧……”
一番话吹得那书生找不着北,心里还真盘算起读武学的利弊。
唐人崇文尚武,武人好佩扇,文人多带剑。
武夫希望自己能变成文化人,文人则幻想着领兵坐镇边疆杀敌报国。
初唐四杰杨炯诗云:“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
写出这别诗的高适不但是边塞诗大家,也是个凶狠的武人,先后出任淮南、剑南东川二镇藩帅,也主持了讨伐永王叛乱,更是亲自领兵出关讨伐安史叛军,解救睢阳之围!
就连痨鬼李贺都都高喊着:“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终唐一代,文人可谓出将入相,高适这类文武全才的大佬则成为了全国士子的偶像,所以许多书生都略通武艺兵法,也能从军吃苦,征战戍边也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