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阳初升，少年睁开双眼，长吐浊气。起身与身侧同道告辞，踏上灵膳殿的路途。

是福不是祸，灵膳殿也不是谢家一家独大，他只要低调行事，人家应该不会死抓不放。

此地离灵膳殿足有数十里，以徐凡练气二层的体质，也花了一个半时辰才抵达，好在没迷路。当他进入灵膳殿后，便看见数人盘坐在一个青年修士身边，看修士腰间铁牌，是外门执事。

“见过师兄、诸位道友。”徐凡作揖一礼，盘膝而坐，开始听起青年执事讲解相关职务。

原来他们这些资质不错抑或背景不小的杂役弟子破格进入灵膳殿，会按照日俸发放灵石。相当于临时工，不纳入编制，工资日结。而殿里也不是让他们白吃白喝，会给他们相对清闲的任务，那便是当一名烧火杂役。

灵膳殿以灵膳闻名，做膳自然要烧火。有时候灵膳师忙不过来就会叫烧火杂役帮忙，毕竟别的灵膳师不会掉价给一个同阶灵膳师烧火不是？

平时没有灵膳师要求，那么众杂役是可以在休息室修炼的。而一旦有灵膳师需要用到烧火杂役，烧火杂役就要耐心等待灵膳师挑选。当烧火杂役不光能提前学会控制灵火，还能从灵膳师手上学到一些药膳知识，颇为难得。

“好，今天我正好需要一名烧火杂役。哪位师弟叫徐凡？”外门执事说完职务相关，又笑道。

徐凡心头一紧，来灵膳殿他就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他一脸木然，应声道：“师弟便是。”

“哦，师弟怎么如此紧张？”青年执事奇怪道。身为白恒毅的五弟子，今天他专门为这批新来杂役讲解烧火杂役规矩，关键目的还是结交徐凡。毕竟师父明摆着让他照顾一下徐凡，偏偏杂役堂那边的关系显示徐凡就一城镇普通少年背景，那么不用想就知道师父的用意，当年他就是这样过来的。

嗯？！

徐凡一怔，看着青年困惑的目光，立刻反应过来，这应该不是谢东升的针对。松了口气，他觉得自己与谢东升的恩怨迟早会有人发现，于是坦然道：

“师兄，我与谢东升有些恩怨，听闻其人在灵膳殿有些势力，所以……”

意思不言自明，一些杂役弟子不自觉离徐凡远了些，而青年却笑笑。他想了一下，道：“师弟可知道我姓名？”

“呃，这个，师弟不知。”徐凡惭愧道。他加入青云门到现在也只是知道了一些大人物，其他心思都放在修炼上，还真不知道此人是谁；今天来得晚又错过了青年的自我介绍，所以场面尴尬。

“无妨，”青年笑道，“我叫聂雨飞，乃是白长老座下五弟子，师弟可不要忘了哦。”

白恒毅白长老的弟子？

徐凡一下想到了白家目前与谢家的关系，不由欣喜。如果是以前，徐凡可能会因为得罪谢家而间接不被白家接纳，在灵膳殿难以立足。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两家关系冷淡，他自然可以跟着白长老这一脉亲近，甚至成为白长老门下弟子。若是有一位筑基长老作为靠山，想来谢东升也得考虑考虑轻易得罪他的代价了。

“原来是白师叔的弟子，失敬。”徐凡作揖一礼。

“不用这么客气，师弟可知我师父特意叫我关照你的原因？”聂雨飞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打算，直接开口。

“难道……”徐凡心头暗喜，仔细一想觉得也在情理之中。他以前就听白衿说过，这位白长老最喜收徒，门下弟子大部分出身贫寒，不过个个天资不错。想来是因为金手指的修炼速度，使得他入了白长老的法眼。

“正是。”聂雨飞无视了旁边艳羡的几位烧火杂役，和徐凡前往一个单间。

“虽然师傅觉得你天资不错、心性上佳，但是修炼并非全看这两者，也看悟性。

我们这一脉学的修仙技艺便是制膳之术，悟性是很看重的。如果师弟能在练气中期学会一道灵膳，便可拜入我师父门下。”聂雨飞神情严肃了起来，认真叮嘱。

其实他是真希望这位出身贫寒的师弟能够如他一样，拜入白长老门下，从此修仙路上多一个道友。

“多谢师兄提点。”徐凡认真开口，心中也是感慨。修仙界并非想象之中全是黑，不是所有人都像周鹏、谢东升、持剑少年之流，嚣张跋扈、目光短浅；同样有着古道热肠、仙风道骨的真修。

“嗯，”见他听进去了，聂雨飞也不再多言，转而摸了摸身边的一个灶台，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先教师弟如何学会控制灵火罢。”

聂雨飞并没有立刻就开始制作灵膳，而是有着各种详细的介绍。

青云门所在的青云山脉并没有火山地带，所以灵火不少都是由灵柴燃烧诞生。不同灵柴诞生的灵火各不相同，就比如紫霞木，一年一收最是便宜常见，能够诞生一种一阶紫霞火，通常用来制作一阶灵膳、丹药。

有了灵柴还不够，学会加柴控制火候也是一门手艺活，并不比控制地火火候简单。练气初期无法诞生神识，所以无法具体感知灵火火候。

不过像这些单间之中都装有控制火候的小型阵法，只要是拥有灵气的练气弟子都可以将手按在阵眼之上，被动地吸走灵气从而稍微控制灵火火候。

手把手教导徐凡如何操控阵法，二人便开始了尝试。先炼制一锅最低级的药煮肥鱼！

往灶台里面添入灵柴，徐凡又将手贴在阵眼之上，很快感觉到灵气被缓缓抽走。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好像他可以降低灵柴活跃性，改变灵火火候。

“七。”

“六。”

“一。”

火候命令由六转到一，哪怕已经提前知道了火候谱，徐凡还是一个操作不当。反应不及之时就见阵法失去控制，原来在那一瞬间，聂雨飞立刻接手了阵法，轻易将火候转到了一级。

“呼～”

徐凡微松口气，看向聂雨飞的神情有了一些敬佩。毕竟人家只是练气中期的修为就有如此高超的制膳技艺，他自问没有这种悟性。根据之前师兄讲解，想要成为像他这样的一阶灵膳师基本上要达到练气后期的修为，毕竟大多只有达到练气后期的神识，才能在一心二用时使提高制作灵膳的成功率达到回归线。

……

当了一天的烧火杂役，绕是徐凡有着强大灵气持久力也有些扛不住了。拿过今天的日俸：半枚灵石。徐凡慢慢悠悠地前往自家院落。

目送徐凡离开，聂雨飞也是暗中惊叹，感觉这位小师弟天赋异禀，持久力是真不错，难怪能入得师父法眼。

两个时辰后。

“吱嘎……”

推开房门，谢宗怀便忧心忡忡的样子，徐凡蓦然想起了之前得罪的那位持剑少年，于是出声询问：“谢兄，可是当日兽潮那人有了眉目？”

“不错。”谢宗怀眉宇间的愁色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