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讨打的不良帅又坏她计划,想省点儿力也不成,还只能捏着鼻子干活,道一愤愤,又不能直接扔雷符,伤到普通人才是真的麻烦。
绿色藤蔓一般的灵力,缠绕在黄鹤的身上。
道一再借助这股灵力,将他往院内拉。
修文馆的人几乎同一时间,皆是拍了拍差点儿跳出喉咙的心口,又擦擦头上的虚汗,方才黄鹤飞过去那会儿实在太凶了,他们都以为会成为喙下亡魂呢。
黄鹤被拽了回来,身上的灵力波动变得更大了。一身紫光,好像都听到了滋滋的声音。
道一为了验证一下想法,她飞快的结出一个雷符,“急急,驱邪!”
雷符应声而去打在了黄鹤,不对,应该是橐蜚的身体上。
橐蜚。
道一在它现原形时就认出了它来,百妖谱上有载,有山曰羭次之山,山中有鸟焉,其状如枭,人面而一足,曰橐蜚,冬见夏蛰,服之不畏雷。
雷符打在橐蜚身上,往常一经碰到妖怪,都会爆炸开来,落在橐蜚的身上不仅没有爆炸,反而是激起了滋滋的声音,几声滋滋后雷符就消失于无形了。
原本就是灵力所化的符咒,因绘制的符纹不一样,也有不同的效果,但如果碰上能解符纹的东西,或者说与符纹类似之物,是可以化解的。
橐蜚身上流转的紫光,便是与雷符相似之物。它不止能解开符纹,还能够吸收雷符瓦解之后的灵力。
连带着束缚术都解了。
橐蜚的实力猛然上增,已经从黄九级变成了玄一级,和她只差一级,看来是只差这一点儿灵力就能突破了,是自己送给人家的礼物。
道一的猜测成了真。
雷符自是不能再用了,可以用其他的符。
“小胖子不想给不良帅尝尝肉味儿,就让它代替你,来点儿火吧。”道一避过橐蜚的长喙,以及它一身紫电,可不让它给碰上,指不定与被雷劈有相同的反应。
她游刃有余的拍了一下小毕方的屁股,“快点儿。”
小毕方瞥了一眼虎视眈眈的某人,打了个寒颤,立刻将自己才立下的誓言打破,呼呼的吐出几口大火,近来吃得好吐了火也没想着睡觉,或许也怕睡着之后再也醒不来。
火有粹练的效果,毕方火尤甚。
雷电之也能得到精炼,但是橐蜚的等级比道一低,这火就成了炼化它的催命符了。
“控水,去!”道一的雷符不起作用,这是她想到的另一个能起作用的符咒,为防橐蜚逃脱,她又结了一个印,“束缚,去!”橐蜚被控制住了,拖着绿色的灵力,到处乱窜。
两个符咒同时进行,道一的消耗肉眼可见。
雷电之力想要炼化,也非易事。
况且橐蜚也不愿认命。
橐蜚倘若与她同级,今日或许就是她被雷劈死了。
庆幸的是,橐蜚才从黄级升上来。
再者,它若是不伤人性命,兴许就在安乐坊有一席之地,何必与异类住一起,强迫自己呢。
孰若孰强,很快就见分晓。
橐蜚痛苦的叫声传遍了清竹居上空,身体在院里四处滚动,砸碎了几处假山,又砸坏了多少花草树木,还有一池的锦鲤被沸腾的水煮了个全熟。
修文馆学子不忍心听的,已经捂上了耳朵。
知道对方是害死了同窗性命,但是这么惨烈的死去,也够痛苦的,他们听多了,晚上回去指不得要做噩梦了。林和靖也在这类人中,到最后都偏过头去了。
郭象倒是不枉出身武将之家,旁边站的人但凡不是陈夷之,他就能跳起来呐喊,为道一助威,心里还一记恨杀了人,让他当替罪羊的事。
这只鸟不死,就是他与林和靖上断头台了。
真是狠毒的鸟儿,鸟心可诛也。
哼!
陈夷之喉头攒动,他似乎闻到了鸟肉的香气,握着银枪的食指微动,他应该什么时辰过去,肉质才是不老不嫩,香气又是最盛的呢。
杨东亭这不知何时挪了个位置。
“寺卿,这人鸟当真能食用?”
王玄之一梗,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站得远远的某人,才一会儿功夫,学子都被他带偏移了方位,他沉吟片刻说道:“按常理来说是不可食的,毕竟他们也是有生命的,况且他们是妖怪,能修成人形,让人更不愿服食,会有同类相残的错觉。”
“但是这世间便是强肉弱食,妖怪为了自己心中的私欲,肆无忌惮的对人类下手,人类为了活着当然也可以向他们下手,能食与否,端看个人是否能过心中的那道坎。”
“倘若能和睦相处,谁又愿意大动干戈。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他们不招惹人类,我们自会与他们方便。”王玄之似是不经意的瞥了他一眼。
杨东亭心中一凛,“寺卿的话,学生记下了。”家族有些人搞的小动作,果然瞒不过同为世家的王玄之。就今日之事,他回家与阿耶有得谈了。
这厢谈话方结束,那头的一人,嗖的一下便窜了出去,只余残影。
陈夷之见清竹湖不再沸腾,他走到了湖边,迫不及待的过去问,“道一道一,这小鸟能食了吗?”
道一二话不说一脚将他踹了下去,“能食与否,你下去看看便知。”她的口气很是不善,这让之前找过茬的先生、学子都有些后悔。
不良帅都被她踹着玩儿,那他们这些人呢。
如此对比之下,道一对他们真的很宽容呢,是个好脾性的。
王玄之却知湖边两人的脾性,玩笑总归有度的,暴露对方隐疾这事儿,他选择忽略了,今日这般不给面子,还发了脾气,定是他好兄弟做了什么不对的事。
陈夷之被踹下去那刻傻眼了,但在抱着橐蜚的鸟身时,就很大度的忘了那份不愉快,他高兴的举起了比他还要高大的橐蜚,从湖中一跃而出,一身湿嗒嗒的顾不上。
“道一我捡到它了,能直接吃了吗?”陈夷之欢喜的问。
道一不说话就那么幽幽的望着他。直到看得他心里发毛,说起话来变得结结巴巴的,“那那那啥,不吃也没关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