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大厦十层,幸存的六个人被捂住嘴巴,口中发出呜咽的声音。
他们的腿被秦路打断,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靠着双手拖动自己的身躯,在地上艰难爬行。
他们不明白,前一秒还被认为是救世主的秦路怎么会突然变成了凶狠的恶魔,将枪口对准他们。
鄙夷又厌恶的瞄了一眼身边的众人,秦路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只要等着郑义将助听器破坏掉便大功告成了。
此时的九层楼梯口,郑义翘首以待,可不知为何,他心里那股莫名奇妙的感觉越来越盛。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就在他沉思之际,啪的一声,枪响了,他整个人瞬间站了起来,准备多时的肌肉充血暴起,他以最快的速度寻着记忆的方向向楼上奔去。
大脑放空,他准备先把一切顾虑抛到脑后,目前破坏助听器才是首要任务。
很快,依靠着脑海中的模拟方位,他走到了十一层零五号房门前,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从屋内向其弥漫。
郑义皱了皱眉,强忍着不适之感,抬步走了进去,也就在其踏进房门的刹那,屋外一阵风吹过,一个模糊的人影缓缓凝聚而成,异类复苏了。
屋内,黑雾虽然阻挡了郑义的视线,但短距离的观察还是没有问题的。
当他看到了李守义和方丽丽的尸体,他的心里不由的有些激动。
方丽丽出现在这,那就说明当时确实是因为她的优先级比自己高,自己才免除一死。
这也恰恰印证了助听器是通讯设备这一条推理基本没有问题。
不再犹豫,他赶忙跑到李守义的身旁,蹲下身子,寻找助听器的下落。
过程很顺利,两个助听器就在对方耳朵上,上面还闪着灯。
不过这也让郑义有些疑惑,两个都在他身上,那自己屋里的通讯设备是啥?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把助听器破坏掉。
用手狠狠的将设备摘下,随后用力捏住,他准备依靠蛮力直接抓碎。
很不幸,失败了,他有点高估了自己的握持力。
看来握和撸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发力机制。
“得找个东西!”郑义自言自语的在屋内摸索起来。
与此同时,屋外的异类已逐渐凝聚而成,它披着方丽丽的外衣,脸上一片灰色死皮,嘴巴首先裂了出来,露出一丝诡魅的微笑。
抬起脚步,它缓缓的向屋内走去,可能由于复苏的还不彻底,它的步伐很费力。
但随着脚步每一次的落下却也在慢慢变的正常起来,这次苏醒的它好像聪明了许多,迈步中竟然没发出一点声响。
屋内的郑义废了半天劲,终于寻找到击碎助听器的工具,一个玻璃烟灰缸。
快速将手中的助听器放在地上,他深呼一口气,举起烟灰缸便狠狠的砸了上去。
当当当!三声巨响,助听器碎裂开一个口子。
有效果,郑义大喜,他紧咬牙关,使出全力,又狠狠的砸了上去。
砰!终于,助听器彻底碎成两半。
身后的异类的脸上露出一丝怒意,身体轻轻晃动一下,已经伸出的双手无奈的垂了下来,随即飘散如烟。
郑义猛地回过头去,不知为何,刚刚好像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很阴冷。
但目光所及,什么都没有,他便没有放在心上,掏出信号接受器,他准备汇报一下进展。
“李守义房间的助听器已破坏,但是两个助听器都在他这边,我现在怀疑我屋子里没有通讯设备,我还用去寻找么?”
信号接受器那边的秦路听到郑义的话十分兴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杀意。
呵呵,你当然得去了,你不去的话我的计划可就实施不了了!
回过头,他对着身边的六个人厉声道。
“一会儿你们谁敢发出声音我就杀了谁!”
看到他们不住点头后,秦路冷哼一声,拿起信号接受器低声回道。
“黑雾还在,说明异类并没有消失,看来这个李守义应该是拿了两副助听器。”
“我觉得你还是要去寻找一下,不用担心,我们的方案很顺利,我会实时报告异类动向,保证你的安全。”
忽然,他身后的一个人发出一声闷哼打断了他的话。
秦路大惊,枪赶忙指了上去,脸上露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那人这才堪堪闭嘴,不过这一声闷哼倒是让郑义听到了。
“什么声音?”郑义忙问道。
“是异类,你快去破坏通讯设备,它正在冲向我们!”
说完后,秦路也不管郑义什么回应,便直接关闭了信号接收器,回头对着刚才吭声的人又是一顿爆踹。
“畜生,活该你死!”
秦路表情狰狞,他之前之所以用手枪发信号,就是害怕这群人会发出声音引起郑义怀疑。
可没料到自己刚刚明明做了准备,还有人敢发出声音,真他么嫌命大,幸亏自己反应够快,不然又要出问题。
深呼一口气,他平定了下激动地心情。
一分钟后,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型遥控器,嘴角微微上扬,手在遥控器上摁了一下。
十楼的某个房间中,一声低沉的电话音响起,通讯设备启动了。
此刻的郑义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箱倒柜,可整个屋子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助听器。
“没有啊!”
他嘴里嘟囔着,随即拿出信号接收器向秦路询问道。
“你们那边怎么样了,我这边屋子里啥都没有,是不是我们的分析有误,那个通讯设备根本不在我的房间里?”
“哦,是么?”秦路的声音有些冷漠,这让郑义心里的那种不安感更加强烈了几分。
“你什么意思?”郑义的声音冷了下来。
“没什么,祝你好运吧!”
“喂!喂?”
挂断了?郑义脸色顿变,这还看不出对方有问题他就是个傻子。
嘴里骂了一句,他赶快向门外冲去。
就在他即将冲出房门的刹那,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郑义忙向后躲去,脸上涌上一抹骇然之色。
黄色的尸斑,灰色的脸,多么熟悉的画面。
郑义麻了,千言万语都无法形容他此刻复杂的心境,他又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