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孟德是谁,他怎么不欺你了?”情绪稳定下来的赵秀慌忙松开赵凡,低着头小声嘀咕,“多,多谢大哥。”
“孟德啊,是一个伟大的诗人。”
赵凡嘴上说着,走向还没死透的黑衣人,同时心里补充,“还是汝妻吾养,三国第一人妇收集专家,倒斗的祖师爷,堪称吾辈楷模。”
黑衣人经脉寸断,浑身如有无数针在不断的扎一样,疼痛难忍,硬功被破,真气流失,他却是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
“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
黑衣人见少年走来,颤抖着嘴唇求死。
他不想活了,太疼了。
赵凡摇头蹲下身,“说出谁指使你来的,我给你个痛快,留你们全尸,也不把你们丢去乱葬岗喂野狗,寻一处好地,把你们葬了。”
这人彻底废了,废到连自理能力都没有,身体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再折磨他的神经。
“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
黑衣人仿佛听不见一样,只是求死。
“嗖。”
赵凡要逼问,听到破空声,原地一转身,双龙手夹住细长的银针,“谁!”
院墙上人影一翻,赵凡赶忙提气跳到院墙上,看着屋檐上左右横飞的背影,“轻功了得,这些人果然有组织有纪律有目的的来,必须问出幕后主使。”
回到大屋。
那黑衣人脸色如酱紫,口吐白沫,赵凡大惊,忙查看,见到这人下颚上的银针,“好阴狠的暗器手法。”
“大哥。”
赵秀一手提着剑,一手拉着脸色苍白,戴着面纱的赵李氏前来,“他怎么死的这么惨?”
二女都换好了衣裳,收拾好了仪容,倒也没有刚刚的狼狈,赵李氏低着头,把脸靠在女儿肩上,没脸见人了。
“有人杀了这刺客,我想盘问却是难了。”赵凡看了看大屋,老卓死了,忠心的仆人死伤殆尽,摇摇头,“去县衙暂避风头吧,叔父的伤已经没事。”
如果分心两地,他只得来回奔波,不如聚集在一起,他也好保护,再者有快手们的帮助,也好主动出击,夹起黑衣人下颚上的银针,“天亮再找人来收拾。”
赵李氏彻底没了主见,偷偷看了赵凡一眼,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这个倒霉侄儿,看着他扒完尸体,“走吧。”
赵凡警惕着四周,二女经历大起大落,精神不稳,赵李氏平日里养尊处优,更是走一段歇一下,赵秀常日打熬气血,倒是被赵李氏拖慢了脚程。
“太慢了。”
走出枯荣街,赵凡一脸的不满意,这个时间都够他跑到两条街外了,“叔母,紧急时刻,得罪了。”
不顾赵李氏反对,背起她就走,“妹子,跟紧些。”
“嗯。”
赵秀小脸通红,呼吸却顺畅无比,紧赶慢赶倒也能跟上。
“大哥,那黑衣人身体如磐石,最后怎么会疼成那个样子?”赵秀掌握呼吸节奏后,倒是问起了问题,“我尝试踢他,感觉跟石头一样。”
“很简单,破了他们炼硬功的窍穴,痛感就会百倍千倍的恢复,疼也能疼死他们。”
“窍穴?”
“不错,人世间武学千万,硬功却单一,下乘者苦练,上乘者封穴炼气,二者的区别在于,苦练自身者无法滋生出真气,只能凭借蛮力对敌。
封穴炼气则是从小封闭身体的痛穴,将三千二百七十六道窍穴封闭完成,再以药液护理,锤炼肉身,内炼一口真气,形成外如刚,内有气的层次。
如此,横炼武者初始更胜一筹,进阶更快,却也有弱点,一旦封穴被外力冲破,他们刀剑不惧的肉身就会被破,因为身体长久没有痛穴,
恢复后大脑就会认为身体正在遭受致命危机,会把这种痛感不断放大,吃饭喝水对于我们而言是平常的事情,对这类横炼武者而言。
不亚于拔舌穿唇,舌头撕裂之苦,故而缺陷明显,却能速成,天赋好些的,更是能借此问鼎先天,可惜本就是取巧之法,能成先天者又岂会走这样的歪门邪路?
世间基础武学皆无捷径可走,如若有,也是牺牲日后的成长潜力换来的短暂实力,妹子你日后踏上武者之路,切记心浮气躁,好高骛远;
应当脚踏实地,炼一口真气,打磨武艺。”
赵秀听的晕乎乎的,“这么难吗,三千二百道窍穴,谁能记住啊?”
“千字文初时也无人敢说记住,皆需日夜感受,方能铭记,待你真气滋生,开始运转周天自会明白其中道理。”
赵凡没有继续深入的说,说多了是空,他的经验只适合他,不适合别人,毕竟身体跟大脑的区分,以及免疫系统等等知识解释起来太复杂。
他也不知道全貌,略知一二,照猫画虎,依照自己修行积累的经验总结,交相辉映,互相印证而已。
三千二百七十六道痛穴不过是人体三万七千二百三十六个窍穴中的一部分,他至今也没有了解全面,更不要说大多数窍穴他根本不知道名字。
却知道具体是什么作用,主动逼迫的话身体细胞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却是无法形成体系的经验分享给别人。
“大哥。”赵秀看着愈来愈近的县衙,紧张的心稍微安定了些,“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学武,保护家人。”
“嗯。”
赵凡看了眼妹子,这思想觉悟很高,他接触过的武者,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为了这口饭,杀人放火无所不作。
故而又有侠以武乱法的说法,而那不过是最底层的武者。
思想觉悟高的,学武只是路途,而不是目标,目标可能是守护家人,护卫一方平安,或是发财,或是杀敌报国,封侯拜相,求武学极致,想做那天下第一。
无论那一类,都是将武学当做路径,而不是目标,故而这类人往往能走的更远,看的更多,最后也能笑傲江湖。
“学武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自卫。”赵秀呢喃着这句话,双眼紧盯着赵凡,“大哥学武呢?为了什么,爹说你六岁的时候就喜欢看话本小说,学那侠客行侠仗义。”
赵凡摸了摸鼻子,叔母好重啊,该减肥了,“我?到了。”
到了县衙大门,赵李氏连忙跳开,抓着赵秀的手不放,还好以面纱示人,不至于无脸面见杂人。
三人进了内院,金破天带着十几个快手在院里巡视,手紧握着刀柄,看到赵凡跟两个女子,眼前一亮,“赵公子,你总算回来了。
一切无事,我已经安排兄弟们四处查验,典吏大人也转到了这里。”
“多谢金大哥,这是府中家眷,还请照料一二。”赵凡指了指赵秀母女,“让她们照料吧。”
“如此甚好。”
金破天大喜,有女眷来照顾自然是好,毕竟有些事,他们这些大老爷们不好去做,比如端屎端尿这种事,就很不适合。
“放心吧,我在外面守着。”
赵凡看着妹子担忧的眼神安抚道,“叔父刚脱离危险期,伤口正值擦洗,通风,不要让他躺太久,一个时辰翻一次身,免得血液不畅。”
赵秀刚刚点头,就被戴着面纱的赵李氏拉进屋内,大门虚掩。
“赵公子。”金破天盯着她们进去,凑到赵凡身旁,“不知这位蒙面的姐姐,婚配否?”
赵凡看了眼金破天,“早已婚配,还有了一儿一女,金捕快就不要想了。”
“好吧,可惜了,如果能早十年遇到,唉。”
金破天摇头感慨,上天总是玩弄人心,总是将一见钟情的人放在最不恰当的时候出现。
赵凡翻了翻白眼,早十年,你会被叔父打出脑浆,“金大哥,这毒针认识么?”
“横炼高手的针具,这雕工,这材质,贵的很,我一个月的俸禄才能打造一根,赵公子那里得到的?”
金破天如捧至宝,细细打量。
“造价三两银子。”赵凡重复了一句,将赵府的情况划去重点的说明了一遍,“你觉得,城中那户人家有这个财力跟底蕴?”
“同时出动两名后天极限武者跟一名半步先天武者,这等实力,蓝岸城屈指可数,不过却不能确定是那家,横练功夫不需多少天赋,每家都有不少。
赵公子既有怀疑对象,如果可以,还是寻求帮手再继续追查。”
金破天没有正面回应,将银针还给赵凡,“幕后之人,恐怕还有先天武者坐镇,赵公子,金某与典吏大人同袍也有八年,却不能看你蹚浑水。”
“先天高手。”
赵凡呢喃,“武者,当勇猛精进,岂能因对方疑有先天武者坐镇就颓废不进,金大哥,可否劳烦,为我护法?”
“你想在此冲击任督二脉不成?”
金破天惊了,连周围的快手都看了过来。
冲击任督二脉,谁不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对静谧要求极高,通常都在密室当中,且会有长辈或者高手护法,没有把握,谁敢轻易冲击任督二脉,进阶先天?!
赵凡摇头,对着四方拱手,“我学武,为的就是做到心中想做之事,逆流而上,勇攀高峰,诸位,无论成与否,这个情,某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