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雪扬再次回想起那天的大雨,生命流逝时,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能够活下去。
巴菲,也确实救了他。
久久无言,乌雪扬无语的将卷轴的目光移开。
“可是,虽说就算没有这份契约,我也没有打算知恩不报,但你不觉得……你这要求确实有些黑了吗?”
周围的人已经因为他的停留而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向身后已经有些距离的宇智波带土,忍不住抱怨道:
“宇智波带土的执念并非自己,但考虑到是要改变历史,所以他的一切,包括灵魂都会被你夺走我没意见。”
“而我只是想让你救我一命,我就得搭我后面的一辈子给你打工?”
【哎呀呀~你说的倒是也有道理。】
巴菲闻言,拿回卷轴轻轻笑道:【不过没办法,毕竟是垄断行业,理解一下咯。】
【而且小乌乌,你可能还是不太清楚我现在的境地,也不清楚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救你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代价……代价就是与我融合,一旦我死了,你还会付出比死亡还严重的代价。”
“是吧?”
乌雪扬抬起眼皮,在御手洗红豆疑惑而询问的目光下,回头转过身往回走去。
众目睽睽下,走向了卡卡西一行人。
【嘛……你要是这么说也对。】
巴菲没想到乌雪扬这么直接,它挠着头犹豫了一下:【乌雪扬,若是你觉得不公,那么我们可以补签一份契约。】
【凡是你帮我完成的契约,我需要的仅仅是那一份对方愿意奉献出的灵魂和源质,除此之外,对方其他的一切报酬,都是属于你的。】
“……呼。”
“不用了。”
【诶?】
“你之前说过了什么来着,融合之后,我们算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了对吧……我相信你,就这样吧。”
乌雪扬叹了口气,越过卡卡西和带土。
来到了野原琳的面前:“你叫野原琳……是吧?”
巴菲张了张嘴,最终轻轻哼哼两声,落在乌雪扬的肩膀。
“唉……兜……嗨,我是野原琳,你也可以叫我琳——”
野原琳被对方这忽然的折弄得一愣,但很快笑着点了点头自我介绍道,只是话还没说完,乌雪扬就已经错开了身位,比她高了一整个头的身子往前踏了一步,俯身贴近她的耳朵。
“那你可要记住了,不管发生了什么,都绝对不可以放弃自己,相信同伴,明白吗?”
“诶?”野原琳有些发懵,但还没来及的发问,对方已经转过身头都不回的离开了。
“……”
她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呆呆的眨了眨眼。
“怎么了?他跟你说了什么吗?”宇智波带土刚想说话,卡卡西就已经平静的问出了声。
“不,没什么。”野原琳蹙起眉头,仔细想想了这句话的含义,最后摇头道:“奇怪的家伙……”
……
“哇,你去干什么了啊。”一回到队伍里,御手洗红豆就睁大了眼睛靠来,好奇的看向乌雪扬道:“你该不会是看人家了吧?”
“……”乌雪扬瞥了一圈众人,见他们都露出一副同样的表情,顿时一阵头痛,干脆道。
“啊对对对。”
开摆就完事了。
在乌雪扬的记忆中,野原琳的死因罪魁祸首虽然是宇智波斑,但死亡时,却是因为她自己不想让雾隐村的计划得逞,所以自己故意撞了卡卡西的雷切,死因,自杀。
考虑到自己现在的身份特殊,再加两者的交集并不算多,对方到底什么时候发生危险也说不定,他也无法及时赶到,所以他只能先给对方打个预防针,有用没用暂且不说,至少也算是表明一个态度。
哪怕被当成神经病,对方注意到你,对你有了印象也比没有印象要好。
更何况,既然真的要把拯救野原琳当成目标,那么只要能接近她,方便完成这个目的的话,乌雪扬不介意伪装成一副喜欢她的样子,成为宇智波带土的“情敌”。
想到就会立即行动,这也算是他的风格之一了。
“但是啊,巴菲,我还是有些不理解。”
跟众人再次路,乌雪扬赶路之中,不忘了平静的质问肩膀的巴菲。
“你那些契约明明签订了假名,也能够生效吗?”
【嗨呀?那怎么能叫假名呢,准确的说,那叫化名。】
巴菲闻言毫不在意道:【虽然没什么区别,但涉及交易的契约终究是庄严且神圣的,即便是化名,我也会将自身的概念灌入其中,撑死就是让这份契约对我而言没有太多约束力罢了。】
“那不还是一样吗,没有约束力,也就意味着你以前并不在乎——”
【是啊,但谁让咱现在不一样了呢,落魄了呀,小乌乌。】
巴菲转过头,无奈道:【坦白讲我都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就能激发我在这个世界的契约,我一直觉得既然是能跟我签订契约的人,怎么说也得是个辉夜姬那种级别的吧?】
【嗨呀!谁能想到……竟然是个这么简单的契约。】
“简单?”乌雪扬皱了皱眉头,看着对方得意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将它弹飞了出去——
“我可一点都不觉得简单——”
野原琳背后的计划,可是宇智波斑一手策划的,虽然那个家伙现在恐怕已经没几口气了……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灵魂和源质又是什么?你为什么会需要它们?”
【你要问这个话题,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被弹飞的巴菲干脆直接化为黑雾,不断围绕着乌雪扬盘旋。
【这涉及到高等种族的好多知识点呢……】
“挑重点说。”
乌雪扬不可置否。
【嗯哼,源质是构成一切力量和存在的源头,而灵魂能够提炼源质。】
【而一个人的灵魂力量越高……所提炼的源质就会越多。】
“哦?那也就是说,你其实需要的只是源质……那么你为什么不直接收集灵魂……”
【不,我需要的并不是源质,而是蜕变升华的灵魂,以及……不断完成契约,来巩固属于我们种族的规则之力。】
闻言,巴菲却是忽然出现,摇了摇头,解释道:【乌雪扬,源质你可以理解为是世界和神明最为本质的结晶,它源自最初,也被称为神秘,整个虚空,乃至所有的世界的源质加起来的总数都是固定的。】
【源质不可产生,唯有掠夺,所以弱小的文明整个种族灵魂加起来,提取的源质都不一定你狩猎一个神明,摧毁一个高等世界提炼的源质要多。】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搜集灵魂……嗯】
【乌雪扬,如果人类坚信科学,那么最伟大的科学家绝不会轻易投靠神学——】
“……”
“那……如果他投靠了呢?”
【哈?】巴菲愣了一下,顿时伸出翅膀拍了一下乌雪扬的脸,凶巴巴道:【你别说话,听我说完!】
哦……乌雪扬砸了咂嘴,果然这只破鸟一点都不靠谱。
【咳咳……总之,高等种族或者生命往往都有着彻底贯彻自己道路,以及理念的决心,而这份意志和理念,也会成为支撑他们进化下去的核心力量。】
【而我们,坚信每个存在最迫切的愿望得到满足时,所奉献的东西,便是最虔诚的奉献。】
“……所以说,你们就是所谓的魔鬼呗。”
乌雪扬算是听明白了。
无非就是……趁人之危罢了。
药品很贵,但也只有生病的人才会去买。
神明的注视,满足一切的愿望,说到底也不过是更加高级的趁火打劫。
温柔的神明满足信徒的愿望,为的不过是信徒那狂热的信仰。
而残的魔鬼则利用谎言和交易的天平,为的不也是逼迫人们出卖自己的灵魂?
只是前者更像是把鸡养肥,让其不断地下蛋。
而后者少了一部分耐心,干脆直接杀鸡取卵——
目的一样,手段不同而已。
但仔细想想,到也算是各取所需。
【嗯……魔鬼的原型,确实跟我所在的种族脱离不了关系——不过,真要是说的话,我们跟现在那群地狱里的阴谋家们,还是有些区别的。】
“哦?什么区别?你们比较良心?”
【良心?啧,在交易和利益面前谈良心,怕不是脑子都被深渊蠕虫给吃干净咯~】
巴菲冷笑一声,化成黑雾四散。
【是我们比他们强!】
【因为办不到,所以地狱的那群家伙才需要用谎言去堆砌!】
【而我们不需要!我们收藏家……最注重的便是信誉。】
巴菲的声音逐渐消散,乌雪扬瞥了一眼四周,再也没有找到他的身形——
看来是回到意识海蛰伏起来了。
“……”
乌雪扬叹了口气,很想问一句。
既然那么牛逼,你又是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的啊……
但一想到对方可能恼羞成怒之下再给自己来一顿疯狂乱啄,他理智的将这个问题压在了心底。
反正终将有一天,他必然会知道这一点。
不过,又是一个新名词……
收藏家。
乌雪扬轻轻抬眸,飞快的跟随着众人向前,将这个词暂且放在了脑后。
他很清楚,巴菲口中的世界跟他眼中的世界相差太远。
什么神明,什么地狱,都在那个距离自己太过于遥远的虚空之中。
而自己眼中的一个世界,火影也好,现境也罢,在对方眼中恐怕都不过是一颗星球,乃至于一个国度。
不过这么一想……对方口中的那些景象。
倒也是精彩。
……
两天后——
乌雪扬众人已经连续赶路至今,终于感到了疲倦的他们选择在一处荒废村庄处停留。
村子不大,大约数十户木屋散落排列,沿顺着一条湾流坐落在这片森林中,靠近边境,是一座典型的猎户村。
就是这个时候,可能战争的原因,这个村子里也早已经人去房空,倒是给乌雪扬几人提供了方便。
作为执行特别任务的忍者,一边状态下都会尽可能的避免与人群接触,但有时候也不可避免的,需要进入村子补给和休憩。
乌雪扬站在一棵树,看着不远处在河边捧着水洗脸的御手洗红豆,静静的思索。
这几天来,巴菲几乎没有怎么出来过。
乌雪扬觉得那天跟宇智波带土碰触以后,自己总觉得巴菲的身形凝实了几分,果然并不是什么错觉。
那份让自己差点成为宇智波带土度过一生的信息风暴,显然是真的被对方吸收了。
或者说,是回收?
而意识到这一点后,乌雪扬忽然就觉得,也许巴菲……比他想象的还要虚弱。
考虑到之前巴菲的那声惊讶。
乌雪扬猜测,巴菲恐怕当时是真的不知道它的契约之一就在自己面前,也就是说……
它的力量,大部分处于失联状态吗?
“呼……麻烦的家伙。”
乌雪扬低声呢喃。
原本喧嚣的耳旁忽然少了那聒噪的鸟叫,他竟然有了几分不太习惯……
但是少了对方无时无刻的提醒,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他就觉得这个世界更真实了几分。
只是……
乌雪扬抬起眼眸,目光扫向其他地方,意念集中之下,仍然会有不断的信息流在下一秒形成详细的知识,直接灌入他的脑海。
不能动用能力,不然是真的出戏!
啧。
这该死的巴菲牌UI系统。
再习惯一下就好了,乌雪扬告诫自己。
就像是蜘蛛习惯八条腿走路,数个复眼看东西一样。
“乌雪扬,过来一下。”
忽然,远处传来早岛隼人的声音,打断了乌雪扬的思考。
他疑惑的抬起头,迅速的跳下树枝,走向对方。
“怎么了?”
早岛隼人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乌雪扬跟着自己,很快,两人越过另外零散的数座小屋,来到了北边另一面的边缘地带。
嘎吱。
沉重的木门被早岛隼人直接推开,细微零散的尘土飘扬,乌雪扬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内部。
此时已是黄昏,夕阳西下,照耀的光芒从紧闭的窗户缝隙中洒落,在地面留下一道清晰的光痕。
破旧的木质桌椅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角落里,一层灰尘厚厚的铺在面。
陈旧的碟盘,灶台收拢在一旁,甚至还有蜘蛛在方的墙角结网盘织。
到处都充满了一股尘封许久的模样。
如果……没有中间那一滩,显眼血迹的话。
鲜红的血液还有些粘稠,说明对方离开的时间并不算久。
满打满算,不到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