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双双柔柔弱弱地拉了拉墨承乾的袖子,说:“太子不要生气了,我没有跪下呢,我当时就想着,我若是跪了,那就相当于咱们皇室被南安王府当众侮辱不算,还被他们耍的团团转,那也太丢脸了,所以,我就忤逆了太后,只是罚站呢!
太后嘴角抽了抽。
这话说的,可一点儿不比不说好到哪里去。
这分明是在暗示她这个皇太后不辩是非被人耍的团团转!
太后是魏淑媛的一大助力,陆双双不傻,说到这个份儿上也就够了,要是一直打太后的脸,以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于是陆双双又道:“这件事不能怪太后娘娘,是南安王妃母女二人颠倒黑白,太后也是被她们母女给骗了。”
太后的脸上这才终于好看了些:“太子妃倒是个识大体的。”
真难得,之前一直都是一口一个陆氏的叫着,终于叫了声太子妃,简直太不容易了。
陆双双在心里啧啧不已。
陆双双甜甜一笑:“谢太后夸奖。”明人不说暗话,她也觉得自己能做到这样,确实算个识大体的!
太后:“……“
太子道:“皇祖母,这件事,南安王府着实嚣张,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皇帝也道:“朕也没打算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原本以为,魏家那小丫头不懂事,朕在朝堂上斥责几句,也就算了,没有想到,南安王妃竟然也如此不知好歹!”
皇帝和太子都这么说了,太后也就不好再继续说些维护魏淑媛的话了。
而且,太后其实自己心里也气得够呛。
太后看了眼乖乖巧巧揪着墨承乾袖子,虽然不愿意,但还是不得不有所表示:“今日这件事,确实是太子妃受委屈了,许嬷嬷,去将哀家那套掐丝红宝石头面给太子妃拿。
这是要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吃吃了。
陆双双瘪瘪嘴,这个动作,她并没有刻意避讳,所以,不论是太后,还是皇帝皇后,又或者是墨承乾。
然后,下一秒,在这些人的注视之下,陆双双扯出十分明显的假笑:“谢太后赏赐。”
太后就算有气,这会子也不好发作出来,不然的话,最后难看的,只会是自己这个不明是非不辩真假就对陆双双发作的!
倒是皇帝皇后和墨承乾心里同时想到了一个念头:出身丞相府的女子,还真就看不上一套所谓的头面,即便是太后所赏赐的头面!
所以,皇帝皇后和墨承乾对于陆双双表示出来的不满,其实是非常包容的。
有些事情差不多就行了,不能说得太明显了,墨承乾于是开口:“时候也不早了,那孙儿就先带陆氏出宫了。”
太后现在是眼不见为净,恨不得陆双双赶紧离开。
墨承乾这么说了,她就赶紧摆摆手:“去吧。”
皇帝和皇后却没有表示。
墨承乾带着陆双双离开以后,皇帝意味深长地对太后道:“母后,南安王府恃宠而骄,您日后,还是对她们冷淡些为好。”
皇帝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太后自然不能跟自己的儿子对着干。
太后仿佛老了好几岁似的,叹了口气,这才悠悠道:“哀家知道了。”
陆双双百无聊赖地侯在殿外,听见墨承乾出来的声音,立刻走到他跟前,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殿下屡次义气相挺,实在是够朋友,双双日后必有报答。”
墨承乾被她这副混不吝的样子给气到了,什么义气相挺?满口浑话,哪有半点身为太子妃的自觉?
“你要如何相挺,如何报答?”他面色沉沉地盯着她。
哈?他还当真追问?他们古人不都喜欢文终绪你来我往地客套几句吗?
陆双双郑重其事地想了想,凑到他面前说悄悄话:“说出来就不算惊喜了,殿下日后自然知晓。”
她早就想好了,他这东宫太子,日后是要继承皇位的,想那电视剧里的皇帝老儿,个个都孤独寂寞冷,为了不让墨承乾也落到这种地步,她一定会将真爱亲自送到他手上。
那魏郡主人虽然有点表里不一,不过毕竟是书里的大女主,女主跟男主在一起是天经地义,她要是不成全他们,做梦都要被天打五雷轰呢。
墨承乾只当她胡说八道,哪里知道,此刻他这位没心没肺的太子妃,正满脑子算计着,怎么撮合他跟魏淑媛。
陆双双回到宰相府,陆下挥和王氏将她团团围住,两个人从陆双双嘴里得知太后对她的态度,瞬间直拉下眉眼,一个比一个严肃。
陆双双见这对便宜彗娘难得地正经一回,忍不住走近了打量他们。
“爹,娘,家里着火了?”
“你还笑得出来!”王氏瞪了她一眼,摒退佣人,回头把陆双双拉着坐下。
“我儿,你可真是心大啊,你可知今日太后为何放过你?”
“瞎,太后就算坐镇六宫,那也得听皇上的,皇上看在我们陆家的面子上,自然不会为难我。”陆双双说的头头是道。
陆下挥吹胡子瞪眼地拍桌子:“你还真以为我们陆家能有这么大余威?即便皇上真器重陆家,可一朝天子一朝臣,等到太子上位,我们陆家可就未必那么风光了,届时你再遇到今日之事,谁能保你?”
陆双双当然知道陆下挥指的是什么,陆家是臣,可也能在一夕之间变成平民,仰的不过是君王的鼻息,而墨承乾,便是他们将来的君,也是能保他们的人。
可书里的墨承乾登基之后第一件事,便是灭了他们陆家满门。
她这对爹娘哪里知道,墨承乾的心那是黑成了炭,怎么洗都洗不成白的。
眼下唯一能够保住陆家的办法,就是让墨承乾跟她和离,尽快跟魏淑媛在一起才是正事。
“娘,“陆双双躲到王氏身后,“爹又训我了。”
王氏心疼闺女,闻言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水差点翻滚出来。
“说话就说话,声音那么大干什么!太后不喜欢咱们双儿,我还嫌弃太子那方面不行呢!”
陆下挥倒是第一次听到此等八卦,闻言睁大眼睛,倏地跳起来。
“不许胡说八道!太子岂是你们能污蔑的?”
他四处张望,随即拎着衣摆奔到娘俩面前,压低了声音,满脸狐疑:“此事当真?双双,你且与为父说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