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承乾聪明绝顶,自然听出了陆下挥的言外之意,他要是不打陆双双,陆双双这太子妃的位子就保不住了。
他盯着陆下挥,似是承诺,语气冷冽:“本宫向你保证,东宫太子妃只有一人,就是陆双双,今后也不会再变。”
陆双双有些感动,可更多的则是忧伤,年轻人,话不要说得太满啊,他怕是不知道,他的真命天女是魏淑媛,这太子妃日后也是那魏淑媛的。
有了墨承乾这句话,陆下挥放心多了,知道今日陆双
双一定会安然走出宫,他双手作揖,徐徐退下。
墨承乾领着陆双双到了乾清宫,何德全早早走出来,笑着对墨承乾说:“太子请进来,至于太子妃......皇上还没有传召她。”
陆双双平静地说:“何公公,我今日来,是来见太后的。”
墨承乾眸光一怔,她怎么会说出这等话?之前她一直说要来见的人是皇上。
何德全也有些意外,不过,皇上说不见陆双双,太后可没说不见,他微微点头,示意其他人把陆双双送到太后宫里。
墨承乾深深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我见过父皇,就会立刻来找你。”
陆双双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往日总是你护着我,可我总不能一直让你护着,你放心,我陪太后说会儿话,结束之后,会自己回东宫的。”
何德全也在一旁帮腔:“殿下放心,太后仁慈,皇上又看重丞相,太子妃在宫里很安全,断然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墨承乾抿了抿薄唇,忽然走过去,当着何德全的面抱住了陆双双,他低声在她耳边道:“你究竟在盘算什么,为什么不先跟我商量?”
陆双双眨了眨眼睛,语气柔和:“殿下不是说,我既然嫁给你,便是永远的太子妃吗?我总得拿出点真本事,让你知道,你这个太子妃不是个草包。”
墨承乾眸光倏地暗了下来,他缓缓松开陆双双,从自己腰间扯下一块玉佩,挂在了陆双双身上。
“这块玉佩是我八岁那年,父皇赐给我的,如今我送给你。”
何德全瞥见墨承乾的举动,眸光震惊,墨承乾那块玉佩,他一直都随身不离,宫中人人都知道对他有多重要,可如今,他却送给了陆双双,无疑是在告诉所有人,陆双双在他心里的地位。
陆双双攥紧玉佩,上面还有墨承乾的余温,她冲他笑了笑,转身跟着太监走出来。
陆双双知道墨承乾会被自己连累,她不想看着陆家被墨承乾杀光,所以才会处处撮合他跟魏淑媛,可她其实是不讨厌他的。
如果墨承乾因为自己而被连累到成为京都的笑柄,这绝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太后听说陆双双要见自己,十分喜悦,立刻让人把陆双双叫进来。
“上次你讲的那个红楼故事,哀家想了许多天了,你快跟哀家讲讲,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一见到陆双双,太后笑容满面地握住她的手,态度跟从前比有如云泥之别。
陆双双低下头,神色犹豫:“太后,我今天来,是想请求太后一件事。”
她“噗通“一声跪下,嗫嚅着把自己在军营走失,墨承乾去救自己,最后在林子里呆了一夜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太后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你是说,你让太子为了你,独自在野外呆了一晚上?”
“是,太后,都是我的错,我听说太子今日错过早朝,皇上很生气,可整件事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与太子无关,太子也是为了救我才......”
“太子妃想让哀家去皇上那儿,帮承乾求情?”太后看出了陆双双的来意。
陆双双仰起头来,目光诚挚:“只要太后肯帮太子说话,我愿意呆在宫中抄写佛书赎罪。”
太后听了默不作声,心里似乎在做衡量,按理说,皇帝如何教儿子,她不该插手,可若是能卖陆双双这个面子,换来她在宫中多留几日,那她就能多听几日《红楼梦》的故事,这么一想,倒也不错。
于是她假意为难了半天,终于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也罢,哀家就卖你这个面子,去皇帝面前试试。”
陆双双受宠若惊地半蹲下行礼:“谢谢太后!”
有太后这句话,她知道,墨承乾一定会得到皇帝的原谅,只是东宫,她怕是暂时回不去了。
皇帝那边,墨承乾正直直跪在乾清宫门口,何德全见他神色倔强,始终不肯跟皇帝服软,急得直跺脚。
“我的太子哟,你说说你,怎么就非得吃这份苦呢?皇上要的,也不过是你一句话,你就说这些都是太子妃的错,这事儿也就过了,你还非得担下这荒唐的罪名不成?”
“这件事跟太子妃没关系,的确是我带她去的军营,若不是我带她去,她也不会走丢,还请父皇不要迁怒于双双,儿臣愿意受罚。”墨承乾语气坚定。
何德全张了张嘴,心里轻轻谈了一口气,他只好抱着拂尘,伫立在殿门口。
“太后驾到!”一声唱喏响起。
太后老远就看到了墨承乾下跪的背影,她感到一阵心疼,加快脚步走来:“皇帝可在里面?”
何德全陪着笑点头:“是呢,皇上正在批阅奏折。”
“既然在里面,为何眼睁睁看着太子下跪?难道你们不知道,太子殿下从前带兵打仗,身上带了一身的旧伤吗?还不赶快扶他起来?”太后语气威严。
何德全早就想把墨承乾扶起来了,闻言立刻要上去搀扶,刚碰到墨承乾的衣服,墨承乾低声道:“太后,孙儿惹得父皇生气,没有得到父皇惩罚之前,孙儿不愿起来。”
太后知道墨承乾的性子,她不再多言,直接去找皇帝说理。
见母后亲自出动,皇帝立刻扶着太后坐下,他沉吟片刻,试探着问:“母后可是为了承乾的事而来?”
太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她抬起眼睛瞥了他一眼:“皇帝这是明知故问,太子不过是缺了一日早朝,你便大发雷霆,皇帝对承乾是否太过严厉?”
皇帝苦笑一声,眉头紧皱:“母后,朕对承乾寄予厚望,将来景朝的江山属于他,朕希望他能将心思花在朝政上,只是,自从他娶了陆家的女儿之后,行事作风便越来越荒唐,先是为了她,紧闭都城大门,现在又为了她,缺席早朝,这再往后,还不知道得做出什么混账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