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子爷!”
“不好了!”
……
天刚微亮,达顺就跑到内宅门口不断拍打着院门,身边还跟着张管家也是神色慌张。
“谁啊!”琉璃穿好衣服打开院门,一看是达顺,俏脸寒霜轻叱道:“主子宿醉未醒,什么事情这么慌张,让你这么早就来叫门!”
达顺脸上慌张之色不减,哪怕是寒冬腊月的天气,脸上都急出汗珠来,看到是琉璃开门,急忙道:“劳烦琉璃姑娘赶紧通禀贝子爷一声,庄子上要出大事了!”
庄子乃是弘晳新购进的一个田庄,作为牙膏的生产基地,是贝子府最大的产业,琉璃听到这里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转身去内屋叫自己的主子弘晳起床。
弘晳昨天宿醉,被这么早的叫起来,脑袋也是不甚清醒。
“主子,庄子上出事了!”
听到这句话,弘晳也是一愣,一开始的反应还以为是八爷党对自己下的手,难道自己让利给他们还不行,要强行谋夺自己的配方?
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昨天刚跟九阿哥他们谈判好,今天就出事,应该不可能啊。
赶紧起床穿好衣服
走到院门前,就看到达顺与张管家在门口不停的踱步。
“发生什么事情了?”弘晳冷静的问道。
“贝子爷,庄子上出事了!据传回消息的人说,好像是庄子旁边的两个村子起了争执,今天可能要爆发械斗!”达顺上前一步,对着弘晳说出了情况。
械斗?
听到这里弘晳的脑袋也是“嗡”的一声,被这消息吓了一跳,心中暗道:不好!
这是要发生群体事件啊!
历朝历代对于群体事件的容忍度极低,再说了这可是在天子脚下,就更不得了,况且自己的庄子里也雇佣了不少附近村子的人来做帮工,这要是闹将起来,自己虽不是直接参与者,到时候难免会把自己牵扯进来!
弘晳深知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赶紧一挥手冲着张松道:“备马!”
“主子,您可不能亲自去啊!万一有什么闪失,奴才可是万死难赎其罪。”张松一听贝子爷要亲自去也急了,也顾不上主仆之别,上去就把弘晳的袖子拽住了。
“是啊,主子,您可不能亲自去,有什么直接吩咐奴才去就是了。”达顺也是劝道。
“事情紧急,顾不了那么多了,备马!”弘晳一把甩开张松的袖子,郑重其事的对其说道:“你去十三爷府上,告诉他这件事,让他带人随后赶去,切记不要声张出去!”
“快去!”
“达顺!走!”
达顺看弘晳态度坚决,只好引着弘晳去马厩,留下原地一直跺脚的张松,还有吓的花容失色的两个丫鬟。
张松看弘晳离去,心中焦急万分,没有更好办法的他只好听弘晳的吩咐去找十三阿哥。
京城的治安与政务管辖权归顺天府,顺天府尹是最高长官,可以直接上殿面君的,历来都是皇上信任之人担任,而步军统领衙门更像是现在的武警,属于半军半警的性质。
冒然出动步兵统领衙门的人而不经过顺天府尹,那是不合规的。
事急从权,弘晳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万一再横生变故,那后果可是很严重……
弘晳带着达顺与刘宝成还有四名戈什哈,一人一骑,向城北飞奔而去。
弘晳买的庄子在城北,靠近温榆河,他只记得旁边有个村子叫郑家庄,另一个就记不起来了,离他的府邸足有三十多公里的距离。
好在作为宗室子弟的他,弓马还算娴熟,一路飞奔,接近目的地时也就过去半个多时辰。
远远的看到自己庄子的时候,他就看见一群人从郑家庄的村子走了出来,浩浩荡荡,足有上千人,向着西北方向走去。
呼……
弘晳大喘一口长气,心道:还好总算赶得及,事情还没有发生,还有挽救的余地。
稳了一下自己的心神,拍马向人群方向奔去,达顺与刘宝成还想开口阻拦,不过看弘晳停也不停直接拍马就走,赶紧紧随其后,生怕这位小主子有什么闪失。
弘晳在距离人群还有二三十米的地方勒马站定,大喝一声:“敢问谁是这里管事的,请出来说话!”
此刻在他的面前足有上千人之众,弘晳安坐在马上,默默打量着这群人。
大多是一些农民打扮,面有菜色,看来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缘故,身上冬衣还算厚实,不过也可以看见显眼的补丁,这就是天子脚下的农民,虽说生存无忧,但过得也不是很富足的生活。
他们手里扛着锄头、铁锹、镰刀,有的甚至拿着大刀,长矛等冷兵器,有老有少,甚至还掺杂着几个健壮的农妇,看样子是全村青壮全部出动,只不过脸上的怒意与杀气,看得弘晳都暗暗心惊。
这群人也严阵以待,同时默默的打量着弘晳。
早就弘晳拍马来时,这群人就注意到他,看他穿着亮丽,身下的马也是膘肥体壮、俊逸非凡,不时昂首嘶鸣,马嘴中不时还喷着柱状的白雾,身后还跟几个骑着马的随从,一看就是来历不凡,在村长没有发话时,这群人也没有轻举妄动。
领头的是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老汉,手中拿着大刀,从人群中走出,一脸严肃的对着弘晳道:“老朽郑大民,乃是郑家庄的村长。这位爷打哪里来?来我郑家庄有何贵干。”
弘晳下得马来,双手抱拳道:“这位老丈请了,我的名字不值一提,今日乃是听闻这里会有争斗,斗胆前来,为的是做个和事佬。敢问老丈因何故,摆出如此阵仗,有什么事情,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摆事实讲道理,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总好过如此罢。”
郑大民听完弘晳所言,缓缓摇了摇头道:“这位贵客还是免开尊口,我们与对方的矛盾不是一朝一夕的,而是长年累月积攒而来,不可能因你三言两语就此罢手,实在是对方欺我郑家庄太甚,今日少不了要斗上一场,不死不休!”
“对!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郑大民身后的村民此刻也纷纷响应,大呼出声。
弘晳再次抱拳躬身,还想再说什么,突然人群里有一个声音。
“他们来了!”
“来了!”
……
弘晳面前的人群,又是一阵骚动,在郑大民的安抚下才安静了下来。
“这位贵客不必多言,还是暂离此地,免得误伤了自己与手下之人。”郑大民对弘晳劝道,随即不再理睬弘晳。
“主子,咱们还是先走吧,等会就走不了了”达顺看到远处的那群人,心里也是担心,低声在弘晳耳边建议道。
弘晳摇了摇头无奈苦笑,果然还是人微言轻。
现在走也已经迟了,眼看一场斗争就此不可避免,就看十三叔能不能及时赶来,制止此事。
果然,西北方向又来了一拨人,同样有千余人之众,也是气势汹汹,只一刻钟的功夫就来到跟前。
两方皆是严阵以待,剑拔弩张。
看这群人的衣着比郑家庄的要好一点,不过也是有限,来的也都是青壮年,也是武装到了每一个人。
弘晳夹在两方势力中间,被几个护卫护住,这肃杀的气氛,令他也不免有些胆战心惊,这要是打起来,那后果……
让人不寒而栗!
前世的他哪里经过这种阵仗,心中不禁也是暗骂:“妈的,谁说老毛子才是战斗民族的,看看,这他妈才叫战斗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