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还是住在贺府的院子里。
尽管贺秦已经叛逆伏诛,贺府也应该被查封。但到底事发突然,这么多人也不好安置,凌玄他们也依旧住在贺府,直到查清案件为止。
而到那时,他们也应启程回京了。
贺府的花草风景依旧,但主人却已被换了一茬了,直教人叹一句物是人非。
他们回来后,最大的差别便是凌玄另寻了间院子,不再同流韵住一起了。
凌玄身份高贵且又身受重伤,一回江都便被大夫围起来诊治,而流韵则被晾在外围,不能进去。
凌玄被人拥着抬进了贺府主院,而流韵在外头看了会儿便转头回小院了。
此时,也不知为何又转到了这里。
主院里灯火通明,院内还栽着棵通天的玉兰树,正值花期,花瓣向四方舒张,使庭院青白片片,白光耀眼。
流韵提着灯站在门口的影壁后面,有些踌躇不前。她现在闭上眼,还能见到下午时为保护她而受伤,脸色苍白的凌玄。
“是谁在那里!”门口的小侍卫似乎发现了摇曳的灯影,出声质问。
流韵手一颤,脚步犹豫,最终还是缓缓踱步上前。
凌玄门口的侍卫自然认得出流韵,这可是王爷最近的心头宠,今日甚至还替她挡刀了。
门口的小侍卫自认为得罪不起,但上头也有令不让任何人进入,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流韵提着宫灯站在院前,夜风挂过更显得身影单薄。流韵见到小侍卫为难的表情,心里也清楚,她翘起嘴角正想开口解释自己只是路过的时候,院内却有人出来了。
“流韵姑娘?”胡长平的疤脸在夜间显得有些骇人,他的语气中有些疑惑。
“胡侍卫。”流韵笑着打招呼,“王爷…还好吗?”
后面的语气中带着些迟疑。
“姑娘既然担心,为什么不直接进来呢?”胡长平道。
“我可以吗?”流韵的脚步轻动。
胡长平皱眉,有些不解。流韵见了他的脸色,心中彻底放心了,提着宫灯手也轻快地有些摆动。
她跟着胡长平朝院内走去,徒留下门口一脸被惊到的小侍卫:原来所有人中不包过流韵姑娘啊……
“王爷不让任何人进去。”胡长平皱眉,转头对流韵说道,他的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恳求,“但还要涂药什么的……”
流韵听了这话,眼角微扬,她笑着从胡长平手中接过药瓶,又让人打来热水并着热毛巾一起拿来,要一同送进屋里去。
流韵忽略掉那些仆人欣喜若狂的表情,强忍着笑意抬起抬盘推门而入。
门打开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安静的夜里却十分突兀。凌玄皱眉,有些不悦地厉声开口:“出去。”
他受伤的时候,心情总是不免暴躁,也不想让人打扰。明明刚才已经嘱咐过了,怎么还会有人这般不长眼?
脚步声未停,她似乎没有被凌玄恐吓到。凌玄闭眼听去,那人行走间还带着珠翠的摇摆声,突然他心中涌出了个让他止不住嘴角上扬的猜想。
是流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