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的贴心举动，却是流韵的惊雷。

她低眉抽泣着，轻声道：“当年那般……怎还会遇上……”

凌玄拍了拍流韵的肩膀，柔声道：“不去试试看怎么会知道不行？”

“灵云……”凌玄再一次念着这个名字，语气缱绻。

流韵突然抬手轻轻搭在凌玄的嘴唇上，制止着。

流韵不作声，只是看着凌玄，眼神悲伤像极了破碎的琉璃。

她低声道：“往事如烟，灵云已逝。王爷还是唤我流韵吧。”

凌玄抬手握住了她纤长的手指，低头吻去。

流韵依偎着凌玄，眼中却看向窗外。

今夜的天空格外的清朗，能看见万千星辰，众星筑成的银河蜿蜒盘旋，熠熠生辉。

不知是谁吹灭了红烛，灯花“砰”的一声就熄了。夜风徐徐，卷着屋内的珠链声声向外，又拥着玉兰的清香飞向远方的星野。

凌玄受伤自然不必再去烦心那些琐事，他心安理得地把卷轴丢给卫世渊，美名其曰要安心养伤，不易动身。

“他是伤了手，又不是伤了脑子！”卫世渊再一次被那些旧账气到头大，愤愤地把书册砸到桌上，对着凌玄派来的下人出气埋怨。

卫世渊见有人拾起书册，见是一个陌生的小侍卫，不是景行心中又突了一下，更气了。

小侍卫噤声，第一次见卫大人这般生气，也不敢出声，只颤颤地在一旁收拾着书册。

“哎，人家在王爷手里讨口饭吃也不容易。”佟澹生声音愉悦，笑着劝道。

没办法，江都人手不够，那贺府又盘踞多年，见不得哪里还有些余孽策划着什么，只能把佟澹生一同唤过来做苦力，作保护作用。

“哼！”卫世渊生气地一砸手，看着在旁边悠闲喝茶的佟澹生心中更是不平，突然他眼睛一转，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他转过身，拿起些账本，对佟澹生笑起来。佟澹生瞬间背上一寒，不知道卫世渊在打什么主意，他一向不喜欢和这些文官大儒打交道，总感觉他们多了几个脑子般，肚子里头弯弯绕绕特别多。

“澹生啊……”卫世渊开口了，脸上笑眯眯的，“我早就听王爷说起过你，说你性子直爽且又爱读兵书，什么《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了啊全都堵了一个遍！”

卫世渊夸起人来，那叫一个侃侃而谈，眼神真挚，让佟澹生看不出什么破绽。

佟澹生听了心中又惊又喜：“凌…小王爷，那种冷面阎王真的在背后夸过我？！”

他是爱看书，但看得都是些什么民间册子，都是什么公子小姐的谈情说爱啊！怎么和兵书扯上了关系……

“自然，说你年纪虽青但心中却是有大丘壑的人！”卫世渊语气确定，但突然又叹了口气，“只是缺少了些磨砺……性子有些急。”

佟澹生皱眉。

卫世渊接着开口道：“不过现在江都案子复杂，的确也是一个磨砺性子的好机会。”他边说着边把手中的书册放在佟澹生面前：“这些都是些不太重要的小案子，将军看看可有什么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