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不、我只是有些激动了……”流韵说着,有些啜泣道,“只是许久没有人这般待我了。”
这是这么多年来,凌玄是第一个真正平等地对待她的人。
他看她的眼神,就像瑰宝一样,而不是看待一个低贱的戏子,一个逃亡的罪犯。
凌玄听了这话,沉默了许久,才道:“以后都不会了。”
这句话有些没头没脑的,但是流韵听明白了。
以后有凌玄这般大的一个王爷护着,再不会有人敢欺辱她了。
流韵破涕而笑,觉得小王爷是真的上心了。
她擦了擦眼泪,把手帕仔细叠好放入袖里,重又卷起袖子把菜碟铺起来:“王爷还是快用膳吧,要不然一会儿就凉了。”
凌玄看着她认真叠好手帕的动作,不知为何心中一热。他回想起这块手帕只不过是块普通的白帕子,上面还绣着几棵翠竹。
他此时又接着想起那两个小丫鬟的名字。
他低声问道:“你喜欢这种竹子?”
从他这个视角看去,流韵泪眼婆娑,眼角微垂,颇有湘妃之美。
流韵被这个问题问的摸不着头脑,有些疑惑地看过去:“嗯?不讨厌。王爷怎么这么问?”
她刚才并没有在意手帕上的绣花。
“没什么。”凌玄垂下眼睑,把眼神沉在纸张上,绝口不提自己的莫名的猜想。
这几日的江都城又热闹了起来,街头巷尾都在传京城来的那个小王爷在贺府举办了场义卖会,筹集到的资金将用作流民的安置,而作为压轴的就是醉生楼流韵姑娘的画作。
流韵姑娘的画被称为“江都一绝”,这可是被当代大儒画家们认证过的。过硬的绘画功底被众人交口肯定,而流韵本身则为她的画作添了些传奇的神秘色彩。
一时之间,众人都以得到这场义卖会的邀请函为荣,甚至有江都富商愿以千斤寻购。
总而言之,这场义卖会或多或少地冲淡了原本笼罩在江都城上的那股肃杀气息,为江都带回来了些久违的悠闲繁荣。
凌玄从来没有弄过这些什么宴会,他自己看了会儿也头疼,便直接放手给流韵去做了。
“主子。”江都秦淮河旁的一处别院内,一个暗卫装扮的男子跪下把一张薄薄的邀请函双手向上呈上。
出乎意料的,坐在椅子上的竟然是位女子。
女子一袭红衣,面容眼角上用花墨浅浅勾勒出些淡影,但她眉毛眼睛却有种凌冽之感,让人不敢直视。
她随意地把那张贵逾千金的邀请函拿起来,用眼角随意瞟一眼便放下了。
“压轴的是流韵的画?”她眉毛轻挑,有些感兴趣地问道。
“是,据传是副山水画。”暗卫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那就是非去不可了。”女子笑着埋怨道,“她天天尽给我找些麻烦。”
“对了。”她似乎是想到些什么,嘴角轻翘,眼神中闪过些捉弄,“再搞张邀请函给黄家送去。”
“以贺府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