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见她喋喋不休,丝毫没有放权的意思,只好连忙称是,免得惹了她的气对身体更不好。心里却打定主意,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她继续这样操劳下去。
平儿喂贾琏喝完了汤,又给他喂了碗碧梗粥,这才陪王熙凤一起吃了饭。
待饭后撤去各式盘子和碗。平儿让其他等着回话的婆子和丫鬟们都先散了,不要紧的事都明日再说。凤姐也没拦着,看来也自知需要休息,在平儿服侍下,早早洗漱躺了下来。
贾琏因为身体的缘故也破天荒的早早睡着。
一夜无话。
……
第二日一早。天刚刚亮,贾琏就醒了。被尿憋醒的!
外间还没亮灯,王熙凤也还在熟睡,看来时候还早。贾琏就没有喊人,尝试自己起身。
不知是昨日的药确有奇效,还是因为这副身体年轻,恢复力好,过了一夜好多处伤,竟都已经不怎么疼了。
只有两只胳膊,当时为了护住脑袋多挨了几下,这会还使不上劲。
贾琏试着用胳膊肘把自己撑起来,挣扎了两次,才终于起身。
尝试走了两步,虽然走动的时候会扯动身上的伤处,但只要慢慢踱步还可忍受。
贾琏慢慢朝床尾的角落移去,从角落里找到个铜质的夜壶。
右手勉强拎了起来,但左手怎么也解不开下摆里的衣物。
正犹豫着要不要喊人,外间隔断已经响起穿衣起身的动静。
不一会,平儿单披着红绸小绵袄儿就探头进来了,见了贾琏的窘状,连忙走过来,熟练地帮贾琏掀开衣摆、退下低裤。
然后一手接过夜壶,一手扶着小贾。
现在的贾琏哪经历过这个,居然一下子尴尬得出不来了。
等了好半天,才终于挡不住滚滚的尿意,倾泻而出。
这顿尿撒的那叫一个痛快,却又意犹未尽!
撒完,贾琏也没了睡意,便让平儿帮自己穿好衣服,搀扶着来到外间正堂。
昨天躺了一天实在憋得慌,今天能走动了,贾琏自然不愿再躺了。
此时院子里已经多了些动静,丫鬟们也纷纷起床,开始预备早上的服侍。
贾琏不顾平儿的劝阻,在屋子里四处挪移了半晌,才终于满足了好奇心。
贾琏最感兴趣的还是墙上的那座挂钟,这种西洋钟表在原历史中,是在明朝晚期才传入中国的。
这样想来,红楼世界的所谓大周朝,应该就是对应着原世界的清朝,约十八世纪初的时候。
观赏完,为了不扰到凤姐,贾琏也没回卧室,只在正堂里坐着,任由平儿伺候洗漱干净。
看着丫鬟婆婆们低眉顺眼、忙里忙外的身影。贾琏心想,任谁在这样的环境里,从小被伺候着长大,也很难不失去斗志呀。
过了半响,卧室里传来凤姐的声音。丫鬟们纷纷站齐,预备妥当,在帘外待命。
贾琏随着平儿进了去,只见丫鬟们熟练得很,先是奉上解渴的茶、然后是洗漱用的牙刷和青盐,再之后是洗脸用的铜、香皂和毛巾。
一整套下来,行云如流水丝毫不乱,且赏心悦目。最后平儿再伺候着凤姐,坐在梳妆台前梳头理妆。
贾琏饶有兴趣的凑过去,目不暇接地欣赏着,慵懒的睡美人慢慢变成个管家贵妇的全过程。
桌上各样瓶瓶罐罐,还有匣子里的各式金玉首饰,让贾琏目不暇接。
心里不禁暗暗感叹:果然不论古今,这女人的化妆品和首饰,总是最复杂的、也是最赚钱的。
“一大早,不去躺着修养,怎么一直瞅着我们娘们的事呢?”
“我这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夫人端是美艳惊人,让夫君我不禁又入了迷。”
“呸,一大早不正经。就你也算君子。”
“嘿嘿,夫妻间的事怎么能叫不正经呢?这叫情趣。”
凤姐虽然嘴上调侃,但心里还是很满意贾琏的反映。
自上次贾琏与鲍二家的在她生日那天偷吃被抓后,两人的关系其实已经有了隔阂,贾琏好久没有对她这么亲热体贴了。
待凤姐收拾完,外面天已彻底大亮。门外已经候了不少婆子,等着凤姐安排这一天的事情。
贾琏示意平儿自己先不急,让她先伺候凤姐吃饭。自己则在梳妆台前,挨个研究起梳妆台上的各样胭脂香粉起来。
最后拿起那面镶了花雕木框的玻璃镜,对着自己的脸仔细一瞧。
“当、当当、当……”《小刀会序曲》的BGM不自觉在贾琏脑袋里响起。
这也太踏马帅了!
唇红齿白,面如冠玉,浓眉大眼,英俊潇洒!好一个古典美男!
笑起来居然还有酒窝!与87版高老师的风采有得一拼。
湖蓝色的衣服穿在身居然不显得猥琐,反而更衬托出一股风流倜傥的富家子气质。
脸上新添的几道伤痕虽破坏些感觉,但却有平添了几分英武之气。
这就体现出颜值的重要性了!
好看的人怎么都好看!
哎,可惜这家伙原身是个属泰迪的,香的臭的都往屋里带。
守着凤姐和平儿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胚子,居然还能看得上多姑娘和鲍二家的之流。
真真是个风流成性的浪荡公子。
虽说凤姐确实有些过于强势,又是个大醋坛子,但一个对家全心全意付出的女人,只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专一,这又有何错呢?
只可惜凤姐生错了时代呀,要是放在新时代,妥妥的一个女强人!
贾琏对着镜子暗暗点头,心里下定决心,要还凤姐和平儿个幸福。
现在有了这俩,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至于红楼里别的姑娘,他一概都没别的坏心思。
“瞧瞧我们爷,一大早居然学起宝玉来了,照这么长时间镜子。”
许是贾琏愣神的时间太长,王熙凤忍不住出口调笑。
“我就是瞧瞧脸上这伤究竟怎么样?”
“怎么,怕留下疤不成?放心吧,你这点伤再有两天就全好了。”
“嘿,我倒盼着能多休息些日子。从前天天早出晚归的各式应酬,不仅无趣得紧,但还冷落你们了。这下伤了,落个好清净,也能多陪陪你们。”
贾琏边说着话,边往炕上挪去。平儿起身将贾琏搀扶过去,把凤姐对面的位子让了出来。
“呸,又拿假话来骗我们,你也就是叫这伤困住了,等好了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自一个多月前,凤姐生日那天捉剑在床的闹剧后,虽在贾母的主持下和了好,但这种事情带来的影响素来不是能轻易弥合的。
那回凤姐虽占着理泼了醋一回,明面上赢了。但贾琏自此对凤姐也是敬而远之,心里也怨她太过强势。
两人的感情再不像以往那般如胶似漆,王熙凤的心也冷了好多,如今自然不信贾琏这般言语。
贾琏听见凤姐这话,知道她心里的怨气,微微侧头示意平儿先停下喂粥的动作,然后用认真的眼神直直看着对面的凤姐。
酝酿了一会,才开口道:“这两日我在床上躺着动弹不得,仔细想了想,前面确实我不识好歹误了你。今后我一定好好待你。今儿我也不说什么大话,你且慢慢看着。平儿在旁也作个见证。”